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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多鹤》的飞散身份

    时间:2021-02-10 02:01:4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内容摘要:以后殖民理论“飞散”为视角,通过对《小姨多鹤》中多鹤的民族身份;种族身份和飞散身份的分析,批判了传统的依据民族、种族建构身份的局限性,从而认识到身份是被建构的、是动态的。飞散的身份突破了民族和种族身份的辖制,是多鹤这样的“边缘人”进行身份认同的解药。

    关键词:民族身份 种族身份 杂糅身份 飞散 《小姨多鹤》

    严歌苓,著名旅美作家,《小姨多鹤》是她的著名小说之一,讲述了日本女性多鹤在日本战败后,与中国农民结婚生子,由于她的日本血统导致的种族、民族身份困惑,使她作为中国妻子、母亲的身份不被认可,而返回日本作为日本人的身份也不被认可,由此展示了由种族、民族构建的身份观对人性的戳害,引发我们对身份的思考:对飞散者来说,身份是在不同的文化中建构的,身份不是静止的、固化的,而是流动的、变化的。

    飞散diaspora,最初是指由于殖民活动,人们离开家乡,到新的国家定居。這些人携带者故国的文化、语言、习俗……而与故国在情感上保持联系,同时由于文化、语言等不同很难融入定居国,或者很难被移入国接纳。他们变成生活在“夹缝”(in-between)中的人,不属于故国,也不属于移民国,身份认同遭遇危机,致使传统的依靠民族、国家来定义的身份观遭受质疑。《小姨多鹤》就真切地体现了作为一个“飞散者”,如何因为传统的“民族”“种族”身份观念,在移入国——中国无法进行身份认同的悲剧,由此质疑和反思了传统的身份观的局限性。

    1.民族身份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日本女子多鹤作为“垦荒开拓团”随侵华日军进入中国东北,战败后,为了逃避被中国军人处死的命运,这些“垦荒开拓团”的日本村民以“民族”的名义集体自杀,多鹤作为幸存者被卖给中国农民张俭。张俭只把她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原因是“国恨家仇”。首先,张俭的中国妻子怀孕8个月,被日本军队追赶,导致流产,从此不能生育;其次,张俭的大哥在抗日战争中被日本人杀害。因此,“国恨家仇”之下,张俭不能爱多鹤,因为她来自于这个罪恶的民族,她等同于这个罪恶的民族。也就是说,民族身份决定了多鹤的身份,民族罪行等于多鹤对中国人的罪行?

    真的是这样吗?

    “民族,是指具有共同的语言、地域、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人的共同体。民族并不是什么‘天然的实体,”(生,2011:47)而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因为“即使是最小的民族成员,也不可能认识他们中的大部分同胞,和他们相遇,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然而,他们相互联结的意象却活在每一位成员的心中。”(安德森,2003:5)。“它总是容易分裂为更小的部分如氏族、部落或者由于语言差异或宗教差异而导致的不同群体。民族的这种不稳定性是其作为社会建构的必然结果。”(生,2011:47)

    因此,民族文化把自己表征为同一、完整与同质的共同体。因为民族文化是民族成员所能共享的最基本的东西,所以它一定要是共同的。虽然有阶级、性别和种族的不同,但是民族文化试图把他们表征为同一。(贺,2012:151)由于民族文化是同一的、同质的,所以以此建构的民族身份也是同一的、同质的,个人就是民族,民族就是个人。

    在这种语境下,多鹤的个人身份被表征为民族身份,民族身份就等同于多鹤的个人身份。尽管在日本民族这个同一的、同质的表征之下,存在着多鹤个人身份与之冲突、矛盾、不同的地方。

    多鹤只是一个弱女子,是一个在“日本民族”的宏大叙事中,为了“民族”的利益可以被随意杀戮的弱者,是死里逃生后在菜市场被称斤买卖,任人处置的“物品”。以张俭为代表的中国人,把她的个人身份等同于“侵略中华”“杀戮”“罪恶”的“日本民族”身份,忽略了她作为一个弱者和边缘人与宏大的“民族”身份的差异。

    多鹤是要被日本民族以“集体自杀”的方式处死的,作为一个弱者,她的意志,利益,阶层与“日本民族”所代表的“同一性”“同质性”是有差异的,她的逃跑表明了她只想做个人,而不是整个“民族”共同体。同样的,以“民族”名义的杀戮也表明了“民族”这个“共同体”忽略了个体,为了集体而牺牲个人。因此,把多鹤的身份等同于“日本民族”身份是不合理的,她只是一个想要求生存的个人,她背负不了“民族身份”这么沉重的名号。同时,把日本民族的身份等同于多鹤也不成立,因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是“民族”抛弃了多鹤个人。既然多鹤逃离了“日本民族”,“日本民族”也抛弃了多鹤,那多鹤只是她自己,与“日本民族”无关,“民族身份不是某种自然的、本质的、统一的存在,其内部也必然存在着差异。这样,在一个主流的、统治性的身份内部,必然存在着被压抑的、边缘化的身份。这些身份同样与主流的身份存在着一种差异关系。”(贺,2012:131)

    可是以张俭为代表的中国人不认可多鹤是中国人的一份子,在利用完生育价值后被抛弃。多鹤九死一生找回家,发觉自己深深地爱上了中国人张俭,更爱上了这个国家——中国。“在和张俭相爱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要融入一个中国人的社会,要中国人把她当做同类来认识。她甚至没有觉得孤独过……但是这些都变了……她在这块异国国土上,性命攸关地爱上了这个异国男子……她再也回不到原地了……因为她渴望这块生养张俭的国度接纳她,把她不加取舍地融进去。因为致命地爱上了张俭,她不加取舍地接纳了他的祖国。”(贺,2012:143)

    民族国家的身份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建构的,多鹤冲破了日本血统、民族、国家对身份的建构,她为自己建构了新的身份:中国人。身份既然是建构的,可以建立,也可以拆毁重建。尽管有着日本人的血统,尽管曾经深深地扎根于日本文化之中,但多鹤在中国生儿育女,与中国丈夫耳鬓厮磨,与中国人和中国文化水乳交融,她已经被中国文化洗礼,深深地扎根于中国文化,认同中国文化,希望中国文化接纳她做一个中国人。“文化身份绝不是永远固定在某种本质化的过去,它们要屈从于历史、文化和权力的无休止‘嬉戏。”(贺,2012:184)

    本真中国文化身份的表征该如何定位呢?是把中国性或中国文化当做是一种本真的、不变的和排他的,还是把它看作是异质的、杂交的和不断建构和变动的。(贺,2012:191)文化不是纯洁的完整的,相反,文化是混杂的,因此透过文化来建构的身份也是混杂的。(贺,2012:218)

    身份不是自然的存在,而是建构的产物,其内涵要靠人们对它的表征。(贺,2012:187)

    文化身份不是由同一而是由差异构成的,那么中国身份也不是同质的、单一的,它是由不同的阶级、性别、种族的人构成的。

    2.种族身份

    多鹤生了三个孩子:双胞胎儿子大孩、二孩;一个女儿丫头。

    大孩,作为多鹤的儿子,在不知多鹤是亲生母亲的情况下,亵渎了多鹤,半夜偷窥多鹤的裸体;“一个男孩在月光下成了细细的黑影,这黑影潜行到一个床板边上,揭开蚊帐,看见一具白嫩的女体,汗衫被睡眠卷了上去……黑影子还嫌卷的不够,轻轻伸手,把那舊得快融化的薄汗衫一点点往上掀,看见两个嫩白,圆圆的东西……还不罢休,未成年的手朝那白嫩、圆圆的一对东西伸过去……。”(严,2015:216)

    被亲生儿子乱伦,这是怎样的亵渎、羞辱与伤害,如果多鹤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身份被认可,她至少可以得到最起码的尊重。她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隐形人,所以可以被随便对待,可以被亵渎,甚至亲生儿子都可以亵渎她。如果说大孩亵渎她的肉体是因为张俭隐藏了多鹤作为母亲的身份,是因为大孩的年幼无知,那长大后的大孩公然用黄泥巴脚印践踏多鹤擦干净的地板,再一脚踹在多鹤胸前;向红卫兵告密,揭发多鹤的日本人身份;剔除自己日本人的体毛试图拿走体内的日本血统,则表现了他对多鹤日本人生活习惯的践踏;对“母亲”这一身份的粉碎,否认和仇恨;表明他痛恨自己的种族身份,因为这一身份而受到中国人的排斥。

    大孩仇恨多鹤给了自己日本的基因与血统,因此他否认拒绝她做自己的母亲。这个惨绝人寰的悲剧是什么造成的呢?是对身份的固化的,静止的观念。大孩的身份由基因决定、血统决定,由于他有日本人的基因,所以他就是日本人,而日本人是中国人的敌人,所以大孩就是中国人的敌人。他怨恨自己为什么是日本人,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是日本人,导致他无法选择地成了日本人,在那样的时代,日本人是中国人的仇人,日本人的身份是与中国人的身份对立的,是遭到中国人排斥的。

    同样的,二孩在学校被同学殴打嘲笑,因为他是日本间谍的崽子,承受不住人格尊严的侮辱,12岁便申请“自愿上山下乡”,远走他乡到边远地区当农民。

    丫头考上空军滑翔学校,因为梦话中夹杂的日本语被检举,因此被当做精神病人被退学。因为透露自己有一个日本母亲,有一半日本血统,在当时的政治风云中,会招来杀身之祸,因此,丫头只能接受被退学的命运。

    多鹤被亲生儿子乱伦践踏的悲剧,以及这三个孩子的命运悲剧是什么造成的呢?是身份问题,而身份是由种族和血缘决定的吗?

    他们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他们怎样才能成为中国人?做一个中国人的标准是什么?是中国人的基因、血缘吗?中国人的民族身份由中国的基因血缘决定的吗?我们能找到一个最正统、最纯洁的具有所谓“正统中国血统”的中国人吗?

    所有关于种族差异的建构都是人类的发明,而不是生物学事实。从来没有一个客观的标准,可以把人类简洁地划分为不同的种属,让不同的种属之间有根本性的区别。种族区别是一种以政治为目的的建构,以此来为特定人群的利益服务。(麦可里奥德,2000:110)

    约翰·麦可里奥德(2000)认为,民族主义、种族主义都来源于西方,它的初衷是建构统一的民族神话,种族是建构民族共同体这个神话的最基本的策略,因为它决定了哪些人种有权利成为民族的一部分,哪些人种没有。它通过排斥和贬低不同种族的人,来建构统一的民族身份,然而,在被殖民过的国家内部,种族主义却会加剧不同种族群体之间的冲突。对外的种族主义是对外国人的憎恨,依据种族对国界线以外的种族进行歧视。对内的种族主义针对那些生活在国界以内,却由于他们先天的“种属”不同,注定了无法成为想象共同体一部分的人们。内部的种族主义会导致对“低等”种族最极端最暴力的种族屠杀或者压迫。

    陶东风(1999)认为,“中华性”的思路继续着中国与西方、传统与现代性、中心与边缘的二元对立思维,很可能造成以族性为不变的最高标准,把它“无条件地凌驾于其他价值标准之上,成为文化评价的最高的甚至唯一的标准”,使不同的文化之间无法进行理性的对话与沟通,更无法达成共识。用这样“本真”的族性来反对现代性和一些人类普适的价值标准“必然会引发严重的价值危机与民族对抗”。因此,他赞成建立一种“流动主体性、多重自我与复合身份的概念,来阐释文化身份(文化认同)与语境之间的关联性,化解而不是加深文化认同危机。这种流动的文化身份观念将使我们在全球化与文化多元主义时代,在本土与西方、现代与传统、中华性与世界性、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之间进行灵活的选择与穿越。

    3.飞散者身份

    中日邦交正常以后,多鹤回到了日本,但是无法适应日本人的生活,像她这样由于战争留在中国,之后又返回日本的人,日本人是不接受的。多鹤在中国时,中国人听不懂她的日本话,回到日本,日本人也听不懂她夹杂着中国话的日本话。多鹤跟不上时代,各种高科技产品不会用,回到日本只能做最低级的苦力。在日本人眼里,他们是中国人,在中国人眼里,他们是日本人。他们没有民族身份,是生活在“夹缝”中的人,既不属于中国,也不被日本接纳。

    像多鹤这样住在“夹缝”中的飞散者,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这让我们意识到传统的关于归属的理念不再起作用,传统的关于家园和归属的理念取决于一个定义清晰、静态的观点,就是属于某地,深深地扎根于一个民族团体或者一片特定的土地。民族就是最典型的把人归属于某个特定的群体和地理位置的词语,但是对于生活在“夹缝”中的人,民族这个词所建构的归属感已经不适应他们的现实情况。(麦可里奥德,2000:214)他们的身份是杂糅的,因为建构他们身份的文化基因也是混杂的。

    多鹤发现自己的民族性格是杂糅的,已经深深地融入了中国人小环(张俭的中国妻子)的血液,“满嘴都是小环的语言,左一个右一个‘凑合,动不动就‘可美了,‘遭老罪”。(严,2015:308)

    她很欣赏小环面对苦难的乐观与勇敢,这是日本人没有的,“她说大概走遍全日本也找不到一个像小环这样会吵架、又吵得这么好的人。她觉得日本人有愤怒焦虑,却没人把他好好吵出来,所以他们不快乐。”(严,2015:319)

    小環对多鹤的同化和多鹤对小环的欣赏都表明,多鹤的文化身份发生了更本变化,变成杂糅的文化身份。多鹤依然保持她日本人的生活习俗:擦地板,爱干净,喜欢鞠躬;同时又具有中国女性在苦难面前的坚韧和忍耐,乐观和勇敢的品质,这是凡事追求完美,否则就自取毁灭的日本民族所没有的性格。多鹤的文化身份是杂糅的,穿越了中国和日本,不是单一的中华民族或者日本民族身份,是二者的杂糅的新变体。

    飞散是界限的穿越,尤其是国家民族界限的穿越,飞散者并非纯正地保持家园的文化传统,而是将其在跨民族的语境中加以翻译,飞散反对固化的文化身份,提倡跨民族跨文化的杂糅身份。(赵,2010:116)

    飞散的身份是杂交的、混杂的、异质的、变动的、不断建构中的。而非本真的、本质的,可以最终回归的。那种本真的身份是拉康的真实界,永远都达不到。(贺,2000:191)

    4.结论

    依据种族、民族建构的固化的文化身份,不适用于穿越国界的飞散者,导致了种族歧视和迫害。文化身份的杂糅性建构对中国人的身份建构具有积极意义,它解构了文化的同质性神话,以此来挑战任何的文化霸权,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杂糅性”反对中国文化身份的本质化建构,批判固定的、本质的身份观念,这种观念不利于不同文化间的交流,导致种族压迫,是多鹤一家人的悲剧的根源。

    参考文献

    [1]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于散布》[M].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2]贺玉高.霍米巴巴的杂交性身份理论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

    [3]John Mcleod. Beginning Postcolonialism[M]. Manchester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2000

    [4]生安锋.霍米巴巴的后殖民理论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5]陶东风.文化本真性的幻觉与迷误[J].载《文艺报》,1999-3-11

    [6]严歌苓.小姨多鹤[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5

    [7]赵一凡.西方文论关键词[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

    (作者介绍:周霞,昆明医科大学海源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及世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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