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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铁 [两个人的地下铁]

    时间:2018-12-25 04:45:2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洛木离家出走的那年17岁。她带着一脸冷漠和疲惫离开了这个令她倦怠的城市。她身上的钱只够支付一张从广州到北京的硬座车票。   二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她不停地哭泣。
      北京和广州不同,没有空虚的繁华和虚假的感情。她的想法单纯得连自己都会冷笑。
      洛木抵京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地铁的安全线上,等呼啸而至的地铁吹乱她的长发。她总固执地认为地铁有死亡的气息。她疯狂地迷恋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迷惑。兴奋。刺激。壮烈。
      地铁站外有光线柔和但暧昧的霓虹灯。来往的夜归人。24小时营业的精致小店。她四处张望,然后走向一家名为“空城”的酒吧。她喜欢这名字。空城。空城。她反复念着推门而入。
      BAR里弥漫着酒水、汗液和热空气混浊的难闻气味。音响震天。所有的人都在舞池中随着强劲的节奏不断扭动着身体,像一条条被抛到旱地上的鱼。
      洛木的嘴唇微微挑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点了一杯蓝山咖啡。
      调酒师是个年轻的男子,有中长的头发和微黑的皮肤,左耳戴耳环,眼神平淡。
      他问她,喜欢这里吗?她说,喜欢。
      那就留下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样的平淡。
      ……好。
      酒吧打烊后,他们坐在门前台阶上聊天。洛木知道他叫惟,本是N大的学生,因为打架被开除,在流浪中寻到了空城。
      惟的公寓在空城的后面,七楼,带有一个六平方米见方的厨房和一个安有大大落地窗的阳台。房间干净而整齐,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紫丁香的味道。家具不多,但布置得别有一番情趣。
      洛木惊讶于这样一间精致的房间是出自一个男子之手。
      你在酒吧工作怎么住得起这种房子?
      惟笑笑说,是我和一个朋友合租的,他叫冬,是N大的研究生。他最近正忙着写论文,没空回来,你就睡他的房间吧。
      那一晚洛木睡得很熟。几天的颠沛流离早已使她疲惫不堪。在睡梦中她隐约可以闻到枕头上残留着冬的味道,是一丝淡淡的茶香。清新。甜美。让她觉得很安全。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归属感。
      醒来时已近中午。
      客厅茶几上有一袋粗粮饼干,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起床后准备一下,五点钟来空城开工。”
      夜晚。洛木在吧台后帮忙。
      1月20号,她的生日。Party在空城举办。惟订做了一个双层的芝士蛋糕,插有18根细长的蜡烛。当晚的气氛很High,洛木第一次下舞池狂欢。她尽情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尾在深海徉游的鱼。惟和其他的舞者们把她圈起来,并不停地为她欢呼。
      跳累了,她来到吧台前休息。她身旁坐着一个男人。惟过来介绍,洛木,这就是你房间的主人,冬。
      冬递给她一个小巧的盒子,有些腼腆地说,送你的礼物。她打开那个盒子,是一枚绑着红缎带的银戒指。她有些惊讶地望着他。冬解释说,我听说在欧洲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女孩子在19岁的时候收到银戒指会得到幸福。虽然还有一年,但我还是想让你早些得到幸福。
      一段短短的沉默。然后洛木上前拉住他的手,眼里满溢着笑意。
      跟我来,她说。
      她从心底喜欢这个男人。于是,她带他去地下铁。
      冬是个沉默的人,或者说,在洛木的面前他是不多话的。她在他眼里是一个既特别又神秘的人,充满诱惑。
      地铁来了,人很少,几乎每个车厢都是空荡荡的。
      她转眼看冬时,他已经睡着了。她凝视他婴儿般的睡脸。长长的睫毛很细很软,鼻子坚挺,皮肤白皙,还有弧线感很强的嘴唇。最吸引洛木的是他的眉毛,弯得恰如其分,并且又柔又顺。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梢,因为喜悦而禁不住地颤抖。
      冬睁开眼睛直视着她。他的瞳孔在不断地扩大,仿佛要把她吸进去一样。她笑着看他,然后俯身轻吻他的眉毛。他面无表情看着她。猛地,他拉她入怀,亲吻她的脸颊。
      我们扯平了。他说。
      腊月二十三,在干冷的空气中可以嗅到喜庆的味道。
      洛木和惟的家都在南方,冬家在天津,于是他把他们带回自己的家里一起过年。
      冬的父亲母亲都是很随和的人,他们的脸庞让洛木想起自己的父母,那么慈祥和亲切。
      除夕夜。冬的母亲包了饺子和馄饨,还特别买了狗不理包子和天津大麻花。冬的父亲也露了几手绝活,鱼香肉丝,四喜丸子,辣子鸡和酸菜鱼。他们五个人围坐在圆桌旁,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
      洛木一直没有胃口,她的心里就像有一锅沸水,不停地翻滚着。
      冬注意到她的反常,把她拉到客厅,然后把电话递给她,说,想家就打个电话吧。
      洛木接过电话,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了那几个沉重的号码。
      嘟……嘟……嘟……
      喂?
      ……爸爸,是我……
      一切都像预料中的一样,洛木的爸爸要派人接洛木回家,而她却执意要留下来。经过长久的争论,洛木的爸爸同意由冬送她回来。
      虽然洛木在北京已经有一些日子,可是她却从没有真正地看过这个城市。在她临走之前,冬带着她去北京游玩了一圈。
      洛木像一个老北京一样,穿着艳红的唐装,坐在王府井的路边店喝豆腐脑,插在人群中看北京洋片,讲着夹杂着南方口音的“京腔”普通话和小贩讨价还价。
      7月,冬完成了他的研究课程,他找了一份广告设计的工作。公司是美国人开的,在西环路。为了方便,他在西三环北路附近买了一套小型公寓。房子是房主因急于出国而低价转让给他的。两室一厅,带厨房和卫生间,有现成的家具。
      洛木和惟在冬的新居里为他庆祝,席地而坐,喝冰的青岛啤酒。
      洛木一整晚都在唱歌。王菲的《不留》。她也情愿什么都不留下,可她还有牵挂。对冬,对惟,对空城,对北京。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惟喝多了,不停地说胡话。冬把他扶到卧室去,洛木端来了一杯浓茶。喝过之后,惟总算昏昏沉沉睡去。
      洛木和冬并肩坐在阳台上。天空很干净,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她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写字。等我,她写道。他笑,很浅很浅,嘴角牵起一条细纹。她用手指轻轻描绘他的唇形。
      这样的嘴唇总是让人想要亲吻。
      要试试看吗?
      他的嘴唇慢慢靠近她的脸,然后轻轻落在她的额头,眉毛,鼻尖,最终落在她的嘴唇上。
      洛木第一次吻别人的嘴。她和他的舌在口腔里纠缠,有种吃樱桃的滑腻感。她疯狂地迷恋这种快感。她更用力地吻他,他也像要细数牙齿般地回应她。
      她爱他。
      她不会向他要承诺,那都是些浮华不真实的谎话。她只要他此刻紧紧地抱着她。这就足够了。
      洛木和冬终于登上了去广州的航班。3个多小时的航程。冬一直在睡觉,他似乎很疲倦。洛木只在反复翻阅几米的《地下铁》。
      当天广州下起了小雨,星星点点,打在微凉的皮肤上。她紧紧挽着冬的手臂。皮肤和皮肤的接触带来一股轻微的暖意。洛木父亲的司机早已在机场外等候,看见他们的身影,他立刻上前接应。
      驱车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到达了洛木的家。洛木的父母一看就是生意人,他们因为常年经商而显得略微苍老。
      他们在饭店为洛木洗尘,一桌俗气的鸡鸭鱼肉。洛木的父母频繁地往洛木的碗里夹菜,同时也不停地对冬表示感激。
      当晚冬住在洛木家里,他将乘明天的班机回北京。洛木默默看着他收行李。她知道他迟早都要走,留不住的。
      第二天一早,洛木的父亲让司机载冬去机场。洛木没有去送机,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反复地听王菲的《蝴蝶》。
      洛木又重新回到学校,就读高三。学校里的女生都不想跟她有牵扯,大都对她敬而远之。洛木不在乎。她每天独来独往,不与其他人接触。
      坐在洛木后面的是她班的班长,名叫乔佑伟。他有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戴一副白边眼镜,总是穿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肥肥大大的运动T-shirt,并且成绩优异,为人宽厚热情。班里的女生都很喜欢他。不过令洛木倒胃口的是,他总是穿皮鞋。洛木最讨厌男生穿皮鞋了,小鬼头装什么成熟呀。
      第一次模拟测验成绩出来了。乔佑伟第一,洛木第二。前段时间的努力有了成效,但是洛木还是觉得不满意。
      乔佑伟开始注意这个曾退学的女孩。不论是作业还是小测验,他都会刻意去寻找洛木的名字。时间一久,他发现这个女孩并不是很漂亮,但却有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他。
      圣诞节很快到了,街上到处都贴满了与圣诞节有关的海报。
      洛木走进一家饰品店,买了一对耳钉,准备送给惟。至于冬,她想送一种特殊的东西――她亲手织的手套和围巾。她到毛织品店里买了藏蓝色和灰色的毛线。她不会织,只能特别买了一本教织毛衣的书来比着学。熬了两个通宵,总算完成了。她去邮局把这两件礼物寄给惟和冬,她甚至能想到他们收到礼物的表情。呵呵,好有成就感啊。
      圣诞节那天,乔佑伟收到了很多女孩送的礼物。但他一点也不开心,因为洛木并没有表示什么。他不清楚她是怎么看他的。
      自习课上,乔佑伟传给洛木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晚上我想请你看电影。”是陈述句。洛木不满他的态度,于是干脆装不知道。
      回家路上,乔佑伟拦住洛木,问她愿不愿意跟他看电影。他软磨硬泡,洛木就跟他去了。
      在一间小小的私人录像厅里,灯光昏暗,空气浑浊,荧幕上在演《恋上你的床》。演到古天乐和郑秀文拥吻的镜头时,乔佑伟突然抱住洛木,脸直凑过来,洛木突然间觉得很恶心,于是推开他,并甩了他一个耳光。他的眼镜摔在地上。洛木转身就走。乔佑伟早就呆掉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
      洛木有种想哭的冲动。不是因为乔佑伟的造次,而是她非常想念冬。她要见他,哪怕只有一秒钟。
      她拨了下冬公寓的号码,那头传来电话答录机的声音:“你好,我是冬,现在不在家,请留下你的姓名,我会再跟你联络。”
      听筒慢慢从她的手中滑落。她终于落下泪来。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
      第二天上学时,洛木在校门口遇见了乔佑伟。她装作没有看见他。乔佑伟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悄声说,对不起,昨天我太冲动了。洛木挣开他的手,淡淡地说,算了。然后就越过他向教室走去。乔佑伟突然在她身后大喊,洛木,我喜欢你,请做我的女朋友。那一瞬间,所有在校门附近的人都朝他们俩的方向看去。有的掩嘴偷笑,有的侧目而视,更多的在鼓掌吹口哨,人们都在等待洛木的回答。
      只一上午的时间,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了乔佑伟的真情告白。洛木又再度成为焦点人物。中午在学校餐厅,有很多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洛木对这种视线熟视无睹。乔佑伟一出现,餐厅一下子掀起轩然大波,人们都看着他端着饭朝洛木走去,最后坐在了她的对面。他们两个真的在交往啊,这是最多听到的一句话。
      转眼到了洛木的19生日。冬和惟从北京给她寄来了生日礼物。冬的是一个小猪存钱罐,他要她养成一个节俭的好习惯。怎么像一个欧吉桑一样啊,洛木笑言。惟的是一本亦舒的《开到荼 》。这些都令她欢喜不已。
      乔佑伟送给她一条价值不菲的腰带,洛木执意不收。他们一起去麦当劳吃饭,之后他送她回家。在一个没有路灯的路口,乔佑伟拉住洛木,小心地说,我可以吻你吗?洛木抽回自己的手说,对不起。她转身朝家里跑去。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论怎么做都得不到你的心。乔佑伟看着洛木消失的方向,落下泪来。
      冬从广州回来之后就融入了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他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没有空暇的时间去思考别的。
      惟始终是一位优秀的调酒师。他的头发越来越长,已经可以盖住嘴唇了。他左耳的耳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银色的耳钉。
      春节时,冬的父母为他介绍了一位女教师。她叫白莲,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在脑后绾一个髻,戴眼镜,穿一身洁白的职业套装,看上去既高雅又端庄。冬的父母的意思是让他们先交往看看。
      冬遵从了父母的安排,他们开始约会,去博物馆,植物园,美术馆或是图书馆。白莲总是很安静地跟在冬的身边,他们始终都是相对无言。
      洛木偶尔打电话来,冬和她也只有只字片语,他怕会令白莲不高兴。他心中明白,他对白莲只有责任,没有感情,但白莲是那么善良脆弱,感觉总不忍心去伤害她。
      高考终于来了,洛木轻松地考完了所有的课程,她感觉还不错。
      出榜之前的那天,乔佑伟来找洛木,他问她去哪所大学。洛木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他的脸颊轻轻地一啄。谢谢你,她说。乔佑伟笑了,他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高考成绩出来了,洛木够了N大的分数线,她终于又要去北京了。乔佑伟考得不太好,他留在了本地的一所大学。
      虽然9月才开学,但洛木已经等不及了,她早早地就准备北上了。她还是买了一张火车硬座车票,她要独立地走完这段路程,像两年前一样。
      洛木抵京的第一件事还是坐地下铁,重新体会那种风和生命纠缠的谜样快感,听着风从耳边划过,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
      她去了空城,里面人还很多。惟正在吧台后忙碌。
      当晚洛木没有跟惟走,她去了冬的家里。白莲开的门。洛木没有一丝惊奇。她很有礼貌地对白莲说,我是冬的妹妹。冬边朝大门走来边问是谁。他看到洛木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流露出惶恐和欢喜。这个男人的眼神很老实。白莲请进洛木,然后笑着对冬说,你有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妹妹?他愣了一下,马上就说,哦,远房亲戚。
      洛木笑嘻嘻地夸白莲漂亮,白莲欢喜得不得了。冬一直盯着洛木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莲走后,冬有些局促地看着洛木,不知该怎么开口。洛木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笑问,我睡哪儿?
      冬抱着她躺在床上。他没有睡,只看着怀中的人儿熟睡的模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昏昏睡去。
      她的20岁生日也被忙碌掩盖住了。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她自己也忘记了。直到有天她收到乔佑伟从汕头寄来的包裹,她才发觉自己已经成人了。那是一部摩托罗拉音享E398的手机。乔佑伟读的是经济管理专业,他毕业后将进入他父亲的公司。洛木写信祝他事业有成,他们将会是永久的朋友。
      第二年天空飘雪的时候,冬和白莲定了婚。人们都在称赞她和冬是天生一对。
      洛木躲在一个角落不停地喝酒,眼神迷离。
      终于等到酒席散场,洛木早已醉得不省人事。惟把她抱回自己家里。倒了一杯浓茶给她解酒。洛木刚喝了两口就觉得恶心,跑到卫生间去吐。好些之后,惟把她抱到床上,拿湿毛巾擦了擦她的脸,轻声说,睡吧,我的小公主。
      冬当天忙到很晚。安顿好两家老人后,他要送白莲回家。在白莲家的楼下,白莲邀请他上去坐坐。交往了这么久,他从没来过她家。房子不大,却很整洁。她是个爱干净的人。
      回到家,房子里漆黑一片。洛木没有来,他有些失落。
      第二天一早,洛木就敲开冬的家门。在洛木眼前的是一张憔悴不堪的脸。眼睛通红,布满血丝,眼窝下陷,嘴边冒出青渣。她心疼地抚摩他的脸,然后拥住他,抽泣着说,我知道你不想的。别再委屈自己,好吗。冬也抱住她,紧紧的。他把脸埋进她的长发中,不愿再放开她。
      你要我吗?她有些颤抖地问。她感觉到环住她的手臂重重地抖了一下。
      她慢慢褪下自己的衣服,直到完全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他有些笨拙地把她抱到床上。
      三年后的夏天,洛木毕业后进入一家杂志社工作。她负责一个时尚专栏。
      9月的一天,她收到了惟的E-MALL,惟当老板了,开了一家餐厅,名叫洛惟空间。生意很兴旺。他有了女朋友,名叫婧岍。她很漂亮,有一头鬈曲的长发,在一家旅行社工作。惟和婧岍将要在12月22日结婚,他们邀请洛木来喝喜酒,地点就在惟的餐厅。
      到达洛惟空间时,里面已经挤满了来贺喜的人。餐厅里外到处都贴着火红的“�”字。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正站在门口招呼客人。他看到洛木,原本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短得不像话的女子会是当初长发飘飘的洛木。
      洛木走上前,手在惟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认识我了。惟一脸不解,丫头,你出家当尼姑了。洛木拍拍他的肩膀,忍住笑说,新娘子在哪,我要去闹闹她。在二楼。惟扔下这句话,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
      洛木来到二楼,少了一楼的喧闹,感觉上舒服多了。有个穿红色旗袍的女子正在跟一个穿西装的男子讲话。她猜想那个女子就是婧岍,便朝他们走去。那个男子转过头来,眼里的笑意瞬时隐没,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地惊讶和紧张。
      是冬!洛木也呆在原地。
      冬站起来,双手有些不自在地插进口袋中。洛木望着他,他比3年前更成熟了。他的眼角已经出现了岁月的细纹,嘴唇已不再弯成迷人的弧。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酒会结束后,洛木便匆匆离开了餐厅。
      洛木25岁时,她辞去了杂志社的工作,准备去德国进修。在走之前她想再坐一次地下铁。她总是对那种风过耳的感觉难以割舍。
      正值下班时间,地铁站里人很多。她慢步朝站台走去。
      一班地铁开来,要下车的人们纷纷走出来。那里面有冬,他正在抬腕看手表。
      他们在人群中擦肩而过,很快,淹没在人群中,消失不见。往事像过眼云烟般瞬间消散。他已不再记得她的模样,她的气味。
      地铁里,洛木再一次坐在她第一次来北京时那个位置上,像那时一样,把脸贴在车窗上。冰冷的触感令她惬意。地铁飞驰而行。她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来自死亡边缘的声音呼啸着将她包围。她轻轻地笑了。
      爱如捕风。她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下一站的出口,会有人在等着她。
      那个有着干净笑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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