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汉俄语言对比研究的意义\现状及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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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本文简要论述了汉俄语言对比研究的现状、意义以及角度。
[关键词]汉俄语言对比研究 意义 现状 角度
中图分类号：H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106(2011)01-0159-03
对比语言学是上个世纪50年代形成的一门独立的语言学学科，而国内主要是从70年代后期随着吕叔湘等先生的相关论文的发表，才逐渐开始引起人们的重视。经过三十年的耕耘，对比语言学在我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并且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总的看来“对比语法成果相对薄弱”。近些年来，由于各种原因国内俄汉语言对比的状况相对于英汉、韩汉来说，的确不够活跃，不仅研究方法和手段比较落后，而且研究深度和广度也亟待加强。这种情况对汉俄对比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说它是机遇是因为还有这么肥沃的一片科研沃土供我们开垦，说它是挑战是因为这项研究可供借鉴参考的前人研究成果相对来说比较少，这是一项具有尝试性和探索性的工作，难度比较大。但是，这是一项很有意义、很有价值的工作，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限于篇幅，关于研究现状只能就所涉及的研究范围和层面作一简略的概述，不能展开述评。希望通过我们的大致梳理，能够对今后的研究方向、角度有所借鉴。
一、语言对比研究的意义
当代语言学不管是生成语法学派，还是认知语言学派，以及现代语言类型学派，它们的研究目标就是要发掘语言的共性规律。这就需要明晰语言的共性和个性。语言共性和个性的发掘是建立在语言的对比基础之上的，而这都离不开实实在在的具体语言的对比研究。要搞清汉语和俄语的异同点，就要进行对比。正如吕叔湘先生所说：“只有比较，才能看出各种语文表现法的共同点和特殊之点。”
通过对比分析研究语法是我国老一辈语言学家的一个优良传统，也是现代语言学界的共识。赵元任先生很重视语言的对比研究，他被聘去美国任教之后，论著多集中在两个方面，其中之一便是越来越深入地阐明中国语言的特点，比较中西语言的异同。吕叔湘先生对通过对比研究语法更是重视，不仅提倡和外语对比，而且主张共时和历时的比较，普通话和方言的比较。“要认识汉语的特点，就要跟非汉语比较；要认识现代汉语的特点，就要跟古代汉语比较；要认识普通话的特点，就要跟方言比较。”马庆株先生倡导的语义功能语法也提出要“共性个性并重”，沈家煊先生也主张将汉语纳入世界语言变异的范围内来考察。
搞对比研究符合现代语言学的发展趋势。上世纪80年代以来，对比语言学在我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成为“现代语言学三个明显的发展趋势之一”。使得“语言对比研究是当代语言学科的重要增长点，是大有发展前景的分支学科。……有助于发现一般汉语语法学者难以发现的语言共性和有关语言的个性”。
关于语言对比包括俄汉对比的意义，归结起来大致有三点：一是理论价值，对比可以帮助我们探讨不同语言的内在规律，同时也能更好地认识语言之间的共性和个性，所取得的研究成果不仅可以对目前已有语言理论进行检验、补充或修正，也是新的语言学理论提出的前提和基础。所以，赵元任先生说：“所谓语言学理论，实际上就是语言的比较，就是世界各民族语言综合比较研究得出的科学结论。”二是实用价值，可以促进本体研究和第二语言教学。母语干扰是第二语言学习的一大障碍。通过语言对比，揭示语言之间的异同，可以减少或避免由于不恰当的语际类推所造成的语际错误，从而提高学生第二语言的运用和交际能力。另外对机器翻译也有好处。三是社会意义，语言对比研究不仅是一项具有重要学术意义的课题，同时它还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目前世界一体化的趋势越来越强，各国、各组织之间的政治经济文化交流越来越多，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国际地位的不断提高，世界上学习汉语的人越来越多，为了在新的世纪使我们的汉语更好地走向世界，同时也为了进一步密切同各国的交往，加强语言的对比研究也越来越迫切。语言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一个重要因素，语言的多样化符合中国的世界多极化的国际战略，所以加强汉俄语言的对比具有政治意义。
二、汉俄语法对比研究的现状
虽然总体上看汉俄两种语言的对比研究相对而言还显得薄弱，但近十年来它在我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这主要表现在：一是对比的层面越来越广，对比研究的层面不再局限于语言系统内部，诸如语音、词汇、语法、语义等方面的对比，还扩展到语言体系之外，进行篇章对比、修辞对比、语言文化的对比，尤其是后者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兴起以来为语言学的对比研究开拓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而且这方面的研究正方兴未艾。二是相关的科研论文和专著越来越多。三是对比研讨学术会议的增多。
通过汉俄对比能够对普通语言学理论做出贡献的文章极少，但是并不是没有。比如马庆株(2002)通过对汉语、俄语、德语、英语等词缀情况的对比，不仅指出汉语词缀可以是成词的，意义也不一定虚灵，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对比根据词缀的来源提出了一个新的语言分类角度——词缀是自源性的语言(如汉语)、他源性的语言(如英语)、自源他源并重的语言(如俄语、德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不仅要有丰富的实际研究经验，而且还需要很高的理论素养，同时中外语言还都要精通。
语音、语调是汉俄对比中涉及最早的层面，开始于上世纪50年代。对发音部位、音节的组配及结构、语调类型、重音、节律等方面进行了对比描写，就其对比角度而言主要是从生理方面(比如发音部位)、物理方面(音高、音强等)和社会方面(如心理学、民族文化)。值得一提的是诸葛萍等(2001)的《汉俄语音对比实验研究》，该书采用了仪器实验分析和数据统计的研究方法，避免了传统的口耳之学的弊端，得出的结论也更可信、更客观、更科学。另外赵爱国、姜雅明(2003)的《应用语言文化学概论》一书是从语言文化学的视角来探讨外语教学中语言与文化、语言与交际、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的相互关系等。书中的很多章节都是以俄汉比照来写的，令人耳目一新的是作者还尝试从文化价值角度对汉俄语音、语法、词汇对比等作了诠释。
语法对比涉及的面最广，既包括构词、词法、句法，也涉及到词序等方面的对比研究。
构词对比包括构词的形态、类型、手段、方式，以及两种语言前缀、后缀的对比；另外还涉及到缩略词语的构成对比。从称名和语义层面对俄汉语进行对比角度新颖、令人耳目一新，这方面的代表作是陈曦(2007)就俄汉义称名对比、俄汉词称名对比、俄汉语称名对比和称名的其他范畴四个方面对俄汉称名进行了研究分析，具体包括积极型词语描写、隐喻义称名、义称名与词义特点、语义造词、准固定语、通义词语与专义词语等。
词法对比所涉及的词类有形容词、数词、代词、拟声词、感叹词、前置词，动词对比涉及到的方面最多，包括态、体貌、时貌、时序，以及动词的语
义类别对比。
句法方面的对比包括句类和句子成分。就句类而言所涉及的包括判断句、疑问句、存在句、被动句、复合句，以及被动结构、领属结构的对比；句子成分对比涉及主体、客体、主语、谓语、定语和状语。词序的对比也是一项重要内容，主要是就定语结构词序、多项描写性状语词序以及判断句的词序，以及两种语言中词序的功能、词序变化的原则和手段进行了对比。
词汇对比以前注重词汇形态、词汇系统的内部关系，现在随着文化语言学的兴起，学者们更注重挖掘词汇背后所附丽的民族文化。从吴国华先生《文化词汇学》和《文化语义学》两部专著的先后问世可见一斑。就论文来看所涉及的词汇包括动植物词汇、姓氏词汇、亲属称谓词汇、颜色词汇等等的对比，另外还涉及到成语、谚语中所蕴含的国情知识和民族文化等。
篇章方面有篇章衔接手段、语境同义手段的对比，修辞对比方面借代、提喻等是重点。另外还有关于身势语、手势语的对比研究。
以上就汉俄对比层面作了一个归结，从中可见汉俄对比出了不少成果。但是其不足也有很多学者谈及，比如：方法角度比较单一、系统性不够强、研究不够深入、理论研究不够等。笔者认为，目前俄汉对比研究当中存在的最大问题：一是指导理论和研究方法落后，描写多解释少。在上述的对比层面中，尤其是语法几乎全部采用的是传统的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描写方法，绝少看到新的语言学理论的应用。研究理论、方法落后于现代语言学的发展潮流。吕叔湘先生曾经指出：“指明事物的异同所在并不难，追究它们可以有此不同就不那么容易了。二者恰恰是对比研究的最终目的。”汉俄对比研究是静态的描写多，动态的解释少，描写和解释不能很好地在研究中结合起来。二是得出对普通语言学或语言类型学有贡献的理论几乎没有。这也正是我们语言学界的软肋，说明我们研究人员的理论意识不强。
三、研究的角度
语法研究有两条途径：一是从形式到意义，一是从意义到形式。途径的选择和研究目的有关。我们上面谈到的语法研究多是从形式到意义这个途径。其实，由于汉语俄语分属不同的语言类型，从语义范畴出发是更佳的切入点。比如：可以选择指称、方位、时间、频率、否定范畴等等作为研究对象。“范畴表达对比具有重要的语言学价值，有助于发现一般汉语语法学者难以发现的语言共性和有关语言的个性”，已经有人开始着手这样做了，并取得了成果，如：崔健的《韩汉范畴表达对比》。
用汉语的语法理论规则去研究俄语，或者借鉴俄语的语法理论规则研究汉语，对发掘俄汉语的异同更有针对性。汉语中有[+相对义]词语先于[+绝对义]词语的共现规律，我们一般说：“今天星期一”、“明天春节”不说“星期一今天”、“春节明天”，俄语也是这样。但是也有不同之处，汉语中指人名词连用时可以说“总统普京”也可以说“普京总统”，但俄语里只有前一种表达方式。前一种表达方式是客观的，使用比较多，后者是语用上表敬的需要，是一种尊称形式，所以专名在前通名在后的指人同位词组不能用于自称。据此方法进行汉俄对比应该大有文章可做。
当然从配价、认知等角度去对汉俄进行对比也是值得发掘的。最后，进行汉俄语言对比研究，要求研究者对这两种语言都要有良好的理论素养和实践能力。我们应该有针对性地加强这方面的素养。
注释：
①许嘉璐，王福祥，刘润清主编-中国语言学现状与展望[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6年8月第1版，第297--298页。另外两个明显趋势是由微观研究转向宏观研究；由结构研究转向功能和应用研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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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吕叔湘，通过对比研究语法[J]_语言教学与研究，1977(2).
[3]马庆株，韩汉范畴表达对比(序)[M]，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2(12).
[4]陈曦，俄汉称名对比研究[M]，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
[5]刘永红，对俄汉对比研究的几点思考[J]，中国俄语教学，1997(4).
[6]吕叔湘，汉语语法论文集(增订本)[M]，商务印书馆，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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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吴国华，文化词汇学[M]，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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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杨自俭，李瑞华编，英汉对比研究论文集[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0.
[11]张会森，俄汉语对比研究述要[J]，外语学刊，1996(3).
[12]赵爱国，姜雅明，应用语言文化学概论[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
[13]赵敏善，俄汉语对比研究[M]，上海译文出版社，1994.
[14]诸葛萍，姜雅明，汉俄语音对比实验研究[M]，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