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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晓辉:性是一门综合科学

    时间:2020-11-07 15:35:52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彭晓辉是全国为数不多的性研究者,他既做性学研究,又在大学里推行自创的性学教育。二十年前,他担心学生不来选修他的课;二十年后,受学生欢迎的他却引来社会争议,被网友们调侃为“性教授”、“递套教授”,他照单全收,借力打力为“性”正名。

    与性结缘

    去广州的电视台录制节目,辩论大学该不该开辟恋爱场所;在武汉给本科生开设《性科学概论》;去沈阳一所大学举办公益讲座……这是华中师范大学人类性学教授彭晓辉半个月的行程表。

    媒体采访、研讨会、高校讲座……彭晓辉不放过任何一次发声的机会,甚至在网上主动“惹事”:一名法制安全教育基地的警官预告要给高一新生讲解早恋的危害,他马上私信对方,要么让自己去现场打擂台,要么就撤掉讲座,结果,他收到了警官的邀请。

    因性研究而扬名的彭晓辉是如何对性产生疑惑,进而想研究彻底的呢?这一切缘起两件事。1971年,14岁的彭晓辉随母亲下放到湖南农村。他是班上的劳动委员,第一次安排任务时对一个女同学说,“你去搞一下卫生……” 不料,女同学骂他是流氓,哭哭啼啼地告到了班主任老师那里。老师找彭晓辉谈话,不敢说什么,只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字,“搞”——这是当地的语言禁忌。他放学回家后扑在母亲怀里大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第二天,他坚持不肯认错,他不明白如此简单的一个词语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校长火了,要他在全校做检查,否则开除学籍。最后,他只好搬出主席的原话“搞学习”、“搞劳动”、“搞运动”来为自己辩护,这件事才不了了之。一句与性关联的口误差点毁掉一个青年的大好前途,由此,他对“性”格外关注。

    填报大学志愿时,彭晓辉依次报了计算机、船舶制造、工业与民用建筑三个专业,但前两个专业当时被确定为“军工专业”(毕业生大多被分配到军工企业),彭晓辉未能通过政审。后来在母亲的劝说下,他去了一所医学院读书,以至于他至今都觉得自己是“被”读医学专业。

    发生在大学期间的另一件事,也与性有关。彭晓辉就读的是一所医学院校,在学习人体解剖课时,教授一会使用“生殖器官”,一会使用“性器官”,彭晓辉感觉困惑:生殖器官和性器官有何不同?但教授面露难堪,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模棱两可地说这是约定俗成。彭晓辉决定从学理上对两个不同的名词术语进行研究。他去图书馆查看了很多书,经过一番理论梳理之后,彭晓辉的结论是:性系统是以脑为中枢器官,以皮肤黏膜和感觉器官为终末器官的功能系统。而生殖是性行为之后的副产品,生殖系统所指的器官并不涉及脑,仅完成生殖功能,更加具体且范围有限。这样的结论也否定了所谓“男人被下半身控制”的说法,因为人类的任何性行为首先是基于中枢神经系统的反应,所谓的“下半身”只是性活动的感受和效应器官。用彭晓辉的话来说:控制和感受性活动的核心器官,不在两腿之间,而在两耳之间。

    性学教授

    中国历来对性讳莫如深。上世纪80年代,人体艺术展刚冒出来时,就像一枚轰然响彻云霄的炸弹,引得民间议论纷纷。“性”用最直白的方式袒露在面露羞涩却心怀好奇的国人眼前。经此事件,彭晓辉感觉禁锢的性观念有了松动的迹象。他关起研究室的门,悄悄从旁观者变成相关者,开始了性学研究。1987年,由英国著名性心理学家霭理士著、中国优生学家潘光旦译注的《性心理学》在建国前出版后首次再版,年轻的彭晓辉一连读了三遍。自此,他进入了性学研究的世界,

    1990年,国家教育委员会、卫生部等六部委首次在《学校卫生工作条例》中规定,普通高等院校要在开设的健康教育选修课或讲座中加上性健康教育的内容,这是为彭晓辉选择性学研究方向注入的又一剂强心针。

    然而在当时,彭晓辉的选择仍然需要勇气。彭晓辉的亲戚曾当面问他为什么对性感兴趣?他反问人家:“谁对性不感兴趣?”亲戚又说:“做点别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选这个专业?” “人各有志。做点别人没做过的,总比炒别人的剩饭要好。”他回答说。

    1992年,作为讲师的彭晓辉在华中师范大学第一个开设性教育选修课,为了顺利获批,他将课程名称定为《性生物学》。

    彭晓辉担心没有学生对新课程感兴趣,便私下和学生干部打招呼,让他们动员身边同学选修,他还用跟学生们一起打篮球的方式来套近乎。第一个学期,看在他的面子上,选修课的学生有三四十人。第二学期,在没有预告和宣传的情况下,听课人数翻了一倍。三年后,课程更名为《性科学概论》,选课范围扩大为全校。起初,手写讲义,油墨印制散发。直到1999年,才有了内部教材。然而,他授课的教室一扩再扩,最后干脆转进能容纳百人的大教室,仍时有旁听生挤不进来。由于选课者众多,选上彭晓辉的课对华师学生来说已经成为一个概率事件,有学生连续大学四年选课失败。

    学生喜欢听彭晓辉的课,不仅是因为他的正确理念,还因为他幽默风趣的教学方式。他不仅是一名性学教授,还是学生们的知心人,因为他的平和亲切、可依赖,被同学们称为“老师爸爸”。

    “彭老师,请您一定好好读读我的文章。”一个在课堂上谨小慎微的女生,双手攥着一篇课程结业论文,交到彭晓辉手里。在彭晓辉印象中,这个说话低声低气、总是垂眉不语的女生,还是第一次敢于直视他的目光,但是,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文章中,她详细描述了自己的童年“性经历”,在懵懂的童年时代与小男孩玩过类似抚摸的性游戏。长大后,她觉得自己是“荡妇”,把所有贬低女性的词语都用在了自己身上。让彭晓辉牢牢记住的,是她文章中的最后一句话:“您的课程解放了我。”

    “恶名”善播

    中国性教育的推进并不顺利。青春期性教育、计划生育、防艾等政策给性科学的普及打开了一道门缝,真正愿意挤进去的人却不多。彭晓辉说,他现在的敌人是“性愚昧”,要战胜它,暴力不管用,只有耐心说理。所以除了大学课堂,他还在社会上做性学讲座,也参加各种研讨会。

    新浪微博的开通,源于“递套教授”事件。那是他在南京师范大学开的一场性学讲座。事隔一天,一篇题为《性学硕导南师大开讲座,雷人观点遭学生当场反驳》的报道便铺天盖地,舆论矛头直指彭晓辉。文章中,彭晓辉成了“遭遇性侵应主动递上避孕套”的鼓吹者。但事态并未止于此,之后,彭晓辉开始面对各种质疑,甚至遭受人身攻击,网友称他为“递套教授”。那段时间他连续几天不睡觉,坐在电脑前回应攻击,澄清自己的真实观点。就连他的学生,也在微博上帮忙回应那些攻击者。这次经历,是他从事二十年性学研究以来,最苦闷最难忘的一次。

    不过,这次经历让彭晓辉茅塞顿开,“有些媒体利用我炒作,我为什么不利用媒体宣传主张呢?”于是,他坦然接受媒体采访,将自己的课堂从三尺讲台,延伸到了微博和博客。

    没有隔空对骂,结局以彭晓辉的以理服人收场。尝到了微博甜头,他陆续开通四大门户网站微博,注册了六个微博账号,将课堂内容与微博同步,粉丝量达七十多万。他在微博上学会了调侃和自黑,“现在递套教授要发言了”。

    在媒体报道、围观、争议的循环中,彭晓辉一点一点坚守自己的阵地。对于“递套教授”、“性教授”等标签,他会借力打力,并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将其贴在微博的个人主页上。他说:“叫我‘递套教授’其实起到了积极作用。一想到彭某人是‘递套教授’就知道发生性行为要用避孕套;叫‘性教授’就更贴切了,我研究性学,怎么不是性教授呢?”

    现在,彭晓辉在微博上开辟了“微性学”话题,回复各种类似“彭晓辉,你怎么看”的问题。他每天至少发十条微博,“微性学”变成扫除性盲的新方式。微博网友的提问既有两性话题,也有关于性的生理知识,他都会一一认真回答。

    彭晓辉认为他从事的是关于性的自然科学、心理学、伦理学、哲学和政治学的综合研究。他将人们对性的观念分为七个等级:禁锢、保守、传统、开明、开放、自由、放纵。禁锢和放纵是两个极端,要极力反对;保守与自由是两个次极端,需要极力避免;传统和开放是应该容忍的;对待性正确的观念应该秉持“开明”这个级别。

    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编辑 钟健 1249768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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