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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阳杂俎》:唐代著名的志怪小说集

    时间:2021-02-25 07:59:2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这是一部唐代著名的志怪小说集,所收皆奇、异、幻、怪者。《四库全书总目》称其为:“自唐以来,推为小说之翘楚,莫或废也。”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则称它“所涉既广,遂多珍异”,与唐代传奇小说“并驱争先”。然而,它又不止是一部志怪小说集,其内容包罗万象,涉及文学、历史学、民俗学、生物学、医药学、宗教学等诸多领域,具有百科全书的性质,英国著名学者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中多次提到此书,并指出世界上最早的关于无机酸的记载就见于其中。

    这部书就是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

    “东西南北之人”段成式

    段成式(约803—863)是晚唐著名的小说家和诗人,他的诗因讲究辞藻声律而与温庭筠和李商隐齐名,号称“三才子”。然而,让段成式在后世享有盛誉的则是他的志怪小说集《酉阳杂俎》。

    段成式,字柯古,祖籍临淄(今山东淄博东),自称东牟(今山东牟平)人。他出身望族,其六世祖段志玄是唐朝开国元勋,官至右卫大将军,封褒国公,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陪葬昭陵。其父段文昌为中唐名臣,穆宗时曾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文宗时进封邹平郡公,复以使相之尊历镇淮南、荆南、剑南西川。其母则是中唐名相武元衡之女。

    唐德宗贞元十五年(799),段文昌自荆州赴蜀,入剑南西川节度使(治今四川成都)韦皋幕府。段成式即出生于此后。三十三岁之前,段成式随侍父宦,行踪不定:宪宗元和元年(806)岁末,他随父出蜀入京,此后至元和十五年(820)一直居住在长安。穆宗长庆元年(821),段文昌出镇剑南西川,段成式随父再度入蜀。长庆四年(824),段文昌拜兵部尚书,段成式又随父入京。文宗大和元年(827),段成式自长安赴浙西观察使(治所在润州,今江苏镇江)李德裕幕府,随后其父段文昌为淮南节度使,段成式随即转赴淮南治所扬州。大和四年,段文昌自淮南移镇荆南,段成式又随父自扬州转赴荆州。大和六年末,段文昌自荆南再镇剑南西川,段成式又随父自荆州赴成都。大和九年,段文昌卒于成都;本年底,段成式携家赴长安。

    段成式到了长安,居住在修行里旧宅。开成二年(837)秋冬,段成式除丧服,以荫入官为秘书省校书郎,后任职集贤殿修撰。宣宗大中元年(847),段成式出任吉州(今江西吉安)刺史。大中七年又自吉州返回长安,两年后又出为处州(今浙江丽水)刺史。大中十三年闲居襄阳。懿宗咸通元年(860),又出任江州刺史。后返回长安,任太常少卿。咸通四年六月,卒于官。

    通过上面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到,段成式终其一生实为一“东西南北之人”,尤其是他三十三岁之前,往返于长安和成都,奔波于江东和西蜀,其行路岂止万里。他又供职于秘书省和集贤殿,在这里,段成式可以看到外间难得一见的珍本和秘籍,他博闻强记,精研苦学,读书又岂止万卷。另据记载,段成式青年在蜀期间,喜好驰猎,热衷于艺文;出任州牧期间,则颇有善政;闲居襄阳时期,又随缘自适,与友人颇多唱和。如此丰富的人生阅历,当然会对他的著述产生重要影响。

    书名“酉阳杂俎”的含义

    书名取“酉阳杂俎”四个字,有什么含义呢?《四库全书总目》解释说:“其曰‘酉阳杂俎’者,盖取梁元帝赋‘访酉阳之逸典’语。二酉,藏书之义也。”这里所说的“二酉,藏书之义”是什么意思?南朝宋盛弘之《荆州记》说:“小酉山上石穴中,有书千卷,相传秦人于此而学,因留之。”元朝郝天挺《唐诗鼓吹注》卷三陆龟蒙《寄淮南郑宾书记》“二酉搜来秘检疏”注引《图经》:“穆天子藏异书于大酉山、小酉山之中。”由此可知,“二酉”是指大酉山、小酉山(在今湘西地区)。梁元帝所谓的“酉阳逸典”,即藏诸世外的秘籍奇书,而古人多视小说为此类,这就是书名“酉阳”二字的含义。

    “俎”本是古代祭祀或宴会时盛放肉的礼器,这里则代指不同于正味的奇味。“杂俎”者,天地之间凡百奇味,杂然前陈,以此比喻本书所记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李剑国《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有一段关于书名的论述,较为精当:“昔者柳子厚始以滋味论俳怪之文,成式命书曰《杂俎》,正承子厚之意。……成式首倡‘志怪小说’一词,以为五经子史乃大(太)羹折俎,味之正者,而志怪小说乃‘炙鸮羞鳖’,野味也。正人君子或对之不肯下箸,成式乃以为自有佳味。味之为何?奇也,异也,幻也,怪也。即李云鹄所称:‘无所不有,无所不异,使读者忽而颐解,忽而发冲,忽而目眩神骇,愕眙而不能禁。’《诗品》论诗亦尚滋味,滋味者乃指诗歌之形象性特征,成式以论小说,亦欲达‘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之致。故云‘游息之暇,足为鼓吹’(《诺皋记序》),‘使愁者一展眉头’(《黥》),不主教化而宗娱心,与夫‘治身理家’之传统小说观归趣全异矣。”

    《酉阳杂俎》的内容和特点

    《酉阳杂俎》全书分为前集二十卷,续集十卷。各卷篇目多少不一,计有:忠志、礼异、天咫、玉格、壶史、贝编、境异、喜兆、祸兆、物革、诡习、怪术、艺绝、器奇、乐、酒食、医、黥、雷、梦、事感、盗侠、物异、广知、语资、冥迹、尸穸、诺皋记(上、下)、羽篇、毛篇、鳞介篇、虫篇、木篇、草篇、肉攫部、支诺皋(上、中、下)、贬误、寺塔记(上、下)、《金刚经》鸠异、支动、支植(上、下)等目。举凡史志、礼仪、法律、外交、婚俗、丧葬、禁忌、传说、杂技、道教、佛教、仙佛人鬼、方术征应、天文、地理、音乐、书法、文学、考证、壁画、建筑、交通、饮食、医药、器物、矿物、动物、植物等,尽囊括其中,因此内容极为驳杂,其有“百科全书”之称,也就不足为怪了。

    李剑国认为,《酉阳杂俎》一书卷帙浩繁,不可能成于一时一地,应是作者随时记录所见所闻,搜集材料,俟时成编。全书编成的时间,李剑国推断是在唐宣宗大中八年(854)左右,因为这段时间段成式闲居在京,有闲暇编定此书;再者大中七年以后的事情又不见于续集。

    需要指出的是,在驳杂的面目之下,《酉阳杂俎》有个一以贯之的理念,那就是“志怪”,不怪不奇者,是不能入段氏之法眼的。因此书中所记的史事,非面折廷爭、从谏如流之类,而是鲜闻的逸事,如本书记载说玄宗对局将输,杨贵妃放了一只西域古国康国的小狗来扰乱棋局,结果玄宗大悦。这件事为正史所不载,但却非常有意思。又如刘伯玉之妻好妒忌,伯玉常诵《洛神赋》,其妻妒而自沉,化为水神。凡有美妇渡水,则风波频发,如此伯玉之妻堪称“古代第一醋神”。类似的奇闻异事,不胜枚举。也就是说,书中记民俗风情,必是独特奇异者;记植物草木,必是奇花异卉;记释道典故,必是“事尤异者”。至于最为精彩的《诺皋记》诸篇,写鬼写妖,神奇怪异,变幻莫测,更是高六朝人一筹。李剑国《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说:“《诺皋》之记,皆以瑰丽警兀之笔述天地之奇,篇幅虽大都不及《玄怪》《传奇》之长,然巧为幻设,工事藻绘,自非六朝志怪可比。”后世的说部名著《西游记》《聊斋志异》等均受到《酉阳杂俎》一书的影响,其他白话小说和戏曲取资于此书者,亦不在少数。

    概括起来,《酉阳杂俎》的特点主要体现为搜奇、实录和博闻三个方面。

    首先是搜奇。搜集怪异之说是此书的一个重要特征,胡应麟在谈到志怪之书时说:“独唐段氏《酉阳杂俎》最为迥出,……允谓奇之又奇者也。”《四库全书总目》亦指出其所载为“诡怪不经之谈,荒渺无稽之物”。段成式作《酉阳杂俎》,不求故事的完整,只要具有趣味就记载下来,如:“近有盗发蜀先主墓,墓穴,盗数人齐见两人张灯对弈,侍卫十余,盗惊惧拜谢。一人顾曰:‘尔饮乎?’乃各饮以一杯,兼乞与玉腰带数条,命速出。盗至外,口已漆矣。带乃巨蛇也。视其穴,已如旧矣。”(《尸穸》)唐代文人普遍存在“好奇”的心理,他们往往在一些场合讲说新奇的故事,以为娱乐消遣。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故事带有迷信色彩,这在《喜兆》《祸兆》中尤其明显,这是我们在读这部书时应该注意的。

    其次是实录。段成式在创作时,以“取其必实之迹”的心态,目的是向读者显示他所记载的故事都是真实可信的,写作态度是非常严肃认真的。所以作者往往在开头或结尾处交代故事的来源、出处,记述故事的讲述人,甚至听故事的时间和地点等,以增强故事的真实性和可信度。清人周登在为《酉阳杂俎》所写的序中指出:“《酉阳杂俎》二十卷,……其载唐事,修史者或取之”,正是其“实录”精神使然。如“旧说不见辅星者将死,成式亲故常会修行里,有不见者,未周岁而卒”(《广知》)“相传识人星不患疟,成式亲识中,识者患疟”(《广知》)“予未亏齿时,尝闻亲故说”(《贬误》)。还有波斯信鸽,“大理丞郑复礼言,波斯舶上多养鸽,鸽能飞行数千里,辄放一只至家,以为平安信”(《羽篇》)。可见,当时养信鸽已经较为普遍。这些故事,是作者以亲身经历或亲自听到、看到的语气告诉读者的,其中确有“可补史阙”的内容。

    第三是博闻。段成式自幼力学苦读,博学强记,为时人所叹服,自言“成式以君子耻一物而不知”,他的博闻在唐代作家中是不多见的。《酉阳杂俎》南宋嘉定十六年刊本邓复序指出:“今考其论撰,盖有书生终身之所不能及者,信乎其为博矣。”段成式所读之书既博且杂,作品中所征引、提及的书就达上百种,除正史外,还有诗文作品、小说、笔记等等,如《西京杂记》《鹦鹉赋》《弈赋》《朝野佥载》《论衡》《玄中记》《淮南子》《南蛮记》。“或录秘书,或叙异事,仙佛人鬼以至动植,弥不毕载,以类相从,有如类书。”而《贬误》篇,则可以看作是作者读书时的考证、辨误,有一定的学术价值。

    除了从书中和生活中得到见闻,有些知识很可能来自段成式的访查,如他对非洲诸国的记录不仅远远超出了前代,而且在数量和内容上都大大多于现存的唐代官方典籍的记录。如有关东非沿海地区的记载,很可能源于他亲自对来唐的客使或商人的访问。段成式虽然以博闻强记知名于世,但他是一个具有强烈时代感的学者,并不满足于对前代文献的爬梳,调查采访是《酉阳杂俎》的一个重要的资料来源。

    《酉阳杂俎》的现代价值

    《酉阳杂俎》虽为一部志怪小说集,但它的价值绝不仅仅局限于文学领域。

    首先,此书对人与自然、人与动植物的和谐关系有一种深刻的理解和认识。在段氏看来,自然界中任何生命都是平等的,都有自身的价值。人不能凌驾于自然之上,而应该与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保持一种和谐融洽的关系。在唐人较为自信的社会心理之下,《酉阳杂俎》中人与自然的和谐融洽关系往往以一种诗性的方式显现出来,这恰恰是作者生态观念和生态意识的一种流露。书中体现了段氏“观照自然,欣赏自然,化为自然”的生态观。“化为自然”之“化”是指相融相化,类似于庄子所说的“物化”。学者徐复观对“物化”的解释颇为形象:“物化的境界,完全是物我一体的艺术境界。因为是物化,所以自己生存于一境之中,而倘然与某一物相遇,此一物一境,即是一个宇宙,即是一个永恒。”因此,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过程中,乐在其中,乐在不知物,真正使人类与自然界达到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从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众多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故事,反映出作者热爱自然、善待自然的生态观。如《支植下》记载了一位老人为醋心树看病的故事,体现的是人与自然界的和谐相处,也彰显了作者对自然界中植物保护的生态意识。又《忠志》篇记载:“上尝观鱼于西宫,见鱼跃焉,问其故,渔者曰:‘此当乳也。’于是中网而止。”当帝王发现小鱼儿在河水中不断跳跃,认识到鱼还在繁殖期,就下令停止捕鱼行动。作者将这一故事列入“忠志”篇,意欲先树立帝王保护大自然的意识,进而引导百姓保护自己所处的自然和社会环境。此外,书中还记载了诸多人与动物相互尊重、相互救助、相互依存的感人故事,展现出人与动物之间和谐的生态美。

    其次,书中记载了大量的节日风俗,是我们研究古代节日文化的重要资料。

    比如,书中记载:“三月三日,赐侍臣细柳圈,言带之免虿毒。”唐朝时,每年的三月三日为上巳节。上巳节大约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主要活动为祓禊。魏晋时期,人们约定俗成地将上巳节定为三月初三,故以后的上巳节又被称为“三月三”。祓禊,犹祓除,指除灾去邪之祭。灾,即灾害、祸患;邪,指致病的因素。祓除的方法有多种,最常见的是水祓,即斋戒沐浴。还有以器具祓,即通过佩戴草木制成的配饰来去除灾邪。书中提到的“细柳圈”,就属于这一类。细柳圈是用柳条编成的圆圈。虿,即毒虫;虿毒指因毒虫引发的疾病。柳树在古人的观念中有驱邪的功用,因此要在三月三这一天佩戴细柳圈以祓除疫病。人们互赠编好的柳圈,表达了对健康长寿的美好祝愿。

    书中又记载:“腊日,赐北门学士口脂、蜡脂,盛以碧镂牙筒。”腊日是腊祭之日,南北朝时将日期定在腊月初八。腊日除祭神祭祖之外,还有击鼓驱疫、吃腊八粥、互赠礼物等习俗。口脂,由油脂、矿物蜡和各种香料制成,涂在嘴唇上以防干裂,相当于今天的润唇膏。口脂具有香、润等特点,制作时还可以与朱砂等色素调和,以达到着色的效果。蜡脂,是含有蜂蜡的面脂,具有滋润皮肤的功效,相当于今天的面霜。口脂和蜡脂,在寒冷的冬天可以起到保护嘴唇和皮肤的作用。碧镂牙筒,是指碧玉镂雕的管状容器。唐代有皇帝在腊日赐群臣口脂的习俗,盛装口脂的容器也十分精美。这种礼物成为百官群臣向往的恩泽,杜甫有诗云:“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罂下九霄。”

    第三,在语言学者眼中,《酉阳杂俎》也是一座宝库。刘传鸿《〈酉阳杂俎〉校证:兼字词考释》的前言说:“《杂俎》内容丰富,涉及诸多领域,既有段成式自创,也有引自前代文献者。这样的内容构成及来源特点决定了其语言成分的复杂性及丰富性,文中词汇覆盖面广,体现出不同的时代特色,而且用语不避俚俗,包含很多口语词,因此这部书也具有很大的语言学价值。”据学者统计,《汉语大词典》直接征引《酉阳杂俎》共一千多次,其中以《酉阳杂俎》中的词句作最早例证的词头就有近七百个。

    最后,书中涉及的医药、科技、天文等知识,在科学上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

    比如,在唐代,隨着中原与印度、西域经济文化交流的日益密切和频繁,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药物也被引入中原。《酉阳杂俎》中记录了大量来自异域的药用珍奇动植物,比如阿魏,它首见于《新修本草》:“苗叶根茎,酷似白芷。捣根汁,日煎作饼者为上,截根穿暴干者为次。体性极臭而能止臭,亦为奇物也。”经过对比可知,《酉阳杂俎》对“阿魏”的记载更为详细,记录了产地、外国名称、植物外形、合成方法等,可以补充本草书籍的不足。

    又如,我们常用“一刹那”表示时间短,那么,“刹那”具体是什么时间单位呢?该书卷三《贝编》中记载:“一千六百刹那为一迦罗,倍六十,名摸呼律多。倍三十摸呼律多,名为一日夜。”也就是说,1日夜=30摸呼律多,1摸呼律多=60伽罗,1伽罗=1600刹那。由此可求出1日夜=2880000刹那,按1日夜合86400秒计算,3秒合100刹那,可见“刹那”是比秒还小的时间计量单位。

    总之,作为一部包罗万象的著作,《酉阳杂俎》值得我们深入地阅读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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