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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论黄锦树小说叙事中的“梦呓”与“真实”

    时间:2021-03-02 07:58:14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 要: 20世纪80年代以来,马华文学明显形成了一种多元融合姿态,新生代作家群即是在此景之下应运而生。作为一支长期以来不能得到足够重视的海外华文文学,马华文学开始在文学史上做起了时代的“弄潮儿”。这其中,十分重要的一位作家、评论家就是以狂放不羁、怪异多端著称的黄锦树,在他尖锐的笔锋下,不仅以咄咄逼人、狂放不羁的创作姿态严格地审视了马华文学的发展情况,并且亲身参与创作的实践。本文从他的短篇小说创作出发,着重研讨其小说叙事的“真与幻”的艺术策略与风格特征。

    关键词:黄锦树 梦境 历史叙事 政治性 寻根书写

    黄锦树是在台马华文坛上的著名小说家、文学评论家。1967年生于马来西亚柔佛州,祖籍福建南安。1986年赴台湾留学。现为台湾埔里暨南国际大学中文系教授。曾获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短篇小说首奖,马来西亚《星洲日报》“花踪推荐奖”等。著有论文集《马华文学与中国性》《谎言与真理的技艺》《文与魂与体》、小说集《梦与猪与黎明》《乌暗暝》《刻背》《土与火》。在中国内地出版有小说集《死在南方(黄锦树卷)》。作为创作与评论界的双栖明星黄锦树以他尖锐的笔锋而著称,他狂放的文风和不对读者进行过多观照的创作姿态很难让人产生阅读共鸣,却有着十分晦涩的深意,于是笔者决定从他的叙事角度解读他作品中的“真与幻”。

    一、亦真亦幻的叙事内容

    作为创作者的黄锦树是马华文坛较为多产的作家,《死在南方》这部短篇小说集收录了黄锦树的优秀作品,如《大卷宗》《梦与猪与黎明》《非法移民》《死在南方》《鱼骸》等。研读文本,会发现黄锦树的小说如梦境般虚无缥缈,时常被梦境所萦绕,穿梭在梦里梦外。小说《鱼骸》中的主人翁只要轻轻地抚摸龟腹甲上他亲手刻的字,就会想起多少年来只要神经紧张就会回想的令他十分不安的梦。在小说《撤退》中,先是一段景色描写,然后道出主人翁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么一处陌生的所在,甚至找不到来时的路。“也许这是梦,但是每一个白日不会比现在更真实。就像在每一个梦里都不会怀疑那是梦。”《死在南方》中的“我”多次探寻有关郁达夫的荒芜地带,找到了有关“赵\郁”的印记,“我开始失神地放逐想象,梦游在亡灵巡游之地。”①在梦游中猛然寻回失落的自己。

    黄锦树的作品对梦的刻画十分细致入微,不仅使一个个生动离奇的梦跃然纸上,也体现了笔者创作的细致,从梦的层次映射真实的内涵。因此在“坏孩子”黄锦树的文本里,不仅仅有梦境的扑朔迷离,还有真实的大马情绪。

    1.历史性

    东南亚地区国家众多,而且每一个国家本身就是由多元民族构成,再加上各个国家的历史、制度、文化各相迥异、各所在国华人社会情况参差不齐,因而导致了其国家华文文学的复杂性。马来西亚联邦迟至1963年才正式宣告成立,马共直到1990年才全部退出莽林,所以,20世纪七八十年代是马来西亚华人社会的多事之秋。华人在此漫长的岁月里遭受着战争的血腥杀戮、政治的恐怖和乌暗的夜里胶林浓雾中他族的掠杀。作为新生代马华作家代表的黄锦树的创作,也受到了历史与政治的影响。黄锦树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70年代开始马来西亚根据国内形势制定了一些对华政策,而80年代之前的在马来西亚的华人,多是一种“劳务输出型(绝大多数是非法劳务输出)”移民,所以大部分华人的生活并不轻松,这在黄锦树的文本中也蔚为大观,他的很多部作品可以看成是华人辛酸生活的血泪史。《郑增寿》中因政治敏感而失踪的郑增寿,《撤退》也反映了华人在马来西亚因为生存条件的恶劣不得不撤退妥协的无奈与无助,《非法移民》本身就是一部华人在马的挣扎史;黄锦树真实地还原了历史的原貌,将在马来西亚垂死挣扎的华人形象塑造得十分完整。

    2.政治性

    在台评论者陈映真说:“马来文学的历史就是‘左’翼文学,就是革命文学。”思想政治领域态势的变化,必然在作为观念形态的文学中有所反映。《鱼骸》中主人公的哥哥因为参加马共而被枪杀,几十年之后才见尸首;《大卷宗》里 “我”的父亲与祖父也是“共产仔”,因此政治背景父亲失踪,祖父多年躲藏;小说《错误》中的老妇说起她记忆中“他”的少年时代:“一个熟悉的、那个激情年代的少年典型的形象,相信自己的国家未来的主人翁,在国家尚未独立的殖民晚期,自诩是民族的救星,怀抱着血色红醉的祖国意象。”这一腔热血在后殖民的社会性质中却得不到抛洒。

    二、虚实相生的创作策略

    1.写作风格与叙事策略

    黄锦树的小说读起来跳跃感十足,转换角度十分迅速,会让读者有种捉摸不定的疑惑,疑惑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他在其文中特别擅长运用一些阴冷奇特而又十分难看的意象(如猪屎、鸡屎、蛆虫、尸体、血渍)来营造一种非常之境,令人匪夷所思。

    在作品《死在南方》里的“我”出于好奇走进家院子后面那荒草与灌木丛中, “我”一次又一次地开始“我”的奇幻之旅。有一次走得特别深,这一次“我”“来到防空洞口,往内跨了一步,却闻到一股恶臭——一摊屎,还在冒烟,捏鼻一看,是人粪没错,只是素了些,缀满玉蜀黍和番石榴颗粒。”《落雨的小镇》中有这么几段细节描写:“大雨涮走了淋淋血迹,却也因浮尸和废木的阻拦而造成河水暴涨,黑色的流水很快地就与河岸齐平。哗哗的流水越过地平线,漫进家家户户。”《大卷宗》中当“我”找到祖父痕迹的时候,祖父已经是一具近乎干枯的尸体,其情景让人看了毛孔紧缩,心里发毛:“四肢屈抱的骷髅,眼眶鼻孔中还有几只蚂蚁爬进爬出,赤裸的身体上仍裹着枯干绷紧收缩的皮,皮上一颗颗圆形的孔,红头钻进、钻出,响起焚烧的声音。”作品中不乏这样阴冷、令人反胃的细节描写,这硬冷的情节给黄锦树的小说贴上了自己的标签,当读者谈及黄锦树的文风,总是不会忘记这个作家的偏执与任性。

    黄锦树还善于使用象征隐喻来挖掘历史真相。《乌暗暝》这篇小说通过描写一名游子归乡途中的飘忽思绪和戒备心理,反映了马来西亚华人对现实的无安全感和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担忧,乌暗暝意指乌黑幽暗的夜晚。在这么个幽暗的夜晚,多年离乡的游子百转千回终于踏上了回家之路,但却无法真正回到其处在胶林深处的家。作者虚拟了两种主人公回到家中可能会遭遇的情景,运用了交错叙事的方式给人一种梦幻与现实难分难舍之感。文本中提到的游子在漆黑的夜所要回归的家园正是马华社会广泛图景的映射,游子的戒备、无安全感的情绪,也恰恰是马华社会忧虑情绪的缩影。小说《大卷宗》里祖父挪用了我三十岁以后注定拥有的年岁、精力来帮助他完成他那算得上“伟大”的著作,大卷宗实际上就是祖父所整理的关于马来西亚共产党、马来西亚华人历史的文稿,也象征着华人离散在外族地域中找回民族精神的寻根情结。

    黄锦树在创作小说的过程中,巧妙地运用了后设小说的技巧,经常有意暴露出他的虚构痕迹,造成一种真实的假象。 “后设小说”又叫作“元小说”,是有关小说的小说,是关注小说虚构身份创作过程的小说,而黄锦树本人更有自己的原则:“后设形式本身始终不是我的目的,它是让某些事物得以存在、呈现的一种权宜方便。”②在黄锦树的作品中,很多处插入了所谓的原稿:《死在南方》中未曾发表过的郁达夫的“遗著”;《错误》则在文本中直接插入印刷版的手稿,使得作品的内容更加可信;《郑增寿》中为了解开失踪人口郑增寿之谜团,引入小说家的笔记,运用“笔记”作为郑增寿下落的一条重要线索,然而“笔记”愈是显得真实可靠,越是说明了作者刻意而为之的深意。

    黄锦树的诡谲、偏执、奇幻风格跟他特别运用标点符号的作用强化文本的阅读效果是分不开的。如,在作品中频频出现很多破折号、省略号和括号。破折号除了有解释说明之意,另外也可表示话语的中断或者声音的延长、引出下文等。而省略号的作用则更加明显,表示静默思考、说话断断续续,也可表话语中断、话语未尽。举《非法移民》里面的一段话为例:“……是拿督公保佑把,伊乜一眼右前方坟起的一座土丘,一截黑色的残余树头前,三炷香犹未燃尽……也许他们以为我们只是养鸡的工人,阿忠才是老板把——偌大的铁皮屋,停了三辆蛮新的私家车……今后只有拿督公你是我们的邻居了……”短短一段话中,竟出现了多次的省略号,像在梦呓般地讲故事,这是作者的一种创作风格使然,也是作者精通创作技巧的表现。

    2.后殖民话语中的历史寻根书写

    马来西亚自1963年正式宣告成立以来,并未有过真正的民族和谐,马来西亚的华人在此漫长的岁月里遭受着战争血腥的杀戮、政治的恐怖和他族的劫掠。华人无论对于马来西亚的统治者还是其土地上的本族来说,都是陌生的外来族群,因此遭受了双倍的压力和双重的尴尬境遇。对于华族,外来移民的身份让他们的经济政治生活捉襟见肘;行走天涯海角,移民逐客遥念故国母语,每每生出更强烈的追本溯源的动机。黄锦树的小说叙事模式有一种十分固定的自我重复:“失踪——寻找”。华人之所以会失踪,是各方面的政治、经济、心理原因导致;之所以要寻找,就是要寻找不明确的国族文化身份。《落雨的小镇》(1995)中“我”离开家寻找失踪的妹妹来到小镇,未果,“一夜的雨声忽急忽缓,在心情上不知道是归来还是离去,是该算归来还是该算离去。”《大卷宗》更是明确地点出了华人内心的郁结:“此刻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呈现,在思索东南亚华人的命运的同时,很嘲讽的我将在时空中不着痕迹地消失,消失在历史叙述的边缘,我曾经猜度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愿意选择所谓的‘消失’可以想见我现在处境的尴尬。”1995年的《乌暗暝》中,作者自己在序言中陈述,《乌暗暝》的意义所在就是相当程度地记录了他与家人多年胶林生活的恐惧、凝结了极大的痛苦和无奈,胶园深处的家园实际上触碰了华人社会边缘化和被压制的生存状态。

    黄锦树站在历史的高处向前望,看到了华裔群族在政治生活中的躲闪、在经济生活中的窘困、在文化生活中的瓶颈。然而,即使是面临着如此困境,他笔下的华裔群族仍是有那么一份孤单的偏执,带着离去与归来的疑惑,被推到了存在的边缘,寻找心灵深处的家园、寻找历史文化的根基。《死在南方》是最为明显的寻找华族之印记的文本,文中通过“我”对有关郁达夫在南洋资料的搜集,并亲身找寻线索,表达了作者对在南洋失落华族的缅怀与纪念,更显示出作者对文化严谨的态度。《大卷宗》中的“我”寻找祖父的下落,找到了祖父完成的伟大“著作”——大卷宗,大卷宗实际上就是一部马共史,但这部马共史对“我”对“祖父”甚至对历史都是举足轻重的,也难怪祖父会用掉我三十年的时间去完成这部巨作。《鱼骸》中“我”一直保存的那块脊骨,不仅仅是对为革命牺牲的哥哥的缅怀,更是对历史的尊重与供养。

    {1} 黄锦树:《死在南方》,山东文艺出版社2007年版第35页。本书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2} 黄锦树:《梦与猪与黎明》,九歌出版社1994年版;转引自张琴凤《浅论马华作家黄锦树小说的叙事形态》(《 四川教育学院学报》2006年第5期,第56页)。

    参考文献:

    [1] 黄锦树.死在南方 [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7.

    [2] 饶子,杨匡汉.海外华文文学教程 [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09.

    [3] 黄万华.黄锦树的小说叙事:青春原欲,文化招魂,政治狂想[J].晋阳学刊,2007(2).

    [4] 胡金伦.异域的声音——与王德威教授谈马华文学 [J].中外文学,2000,29(4).

    作 者:齐冰昕,暨南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编 辑:张晴 E?鄄mail:zqmz060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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