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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望鲁迅·南国的希望与幻灭

    时间:2021-05-05 07:55:15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鲁迅在北京的十多年生活,可以说冰火两重天。在皇城根下,他历经了精神上最寂寞、痛苦的一段时光,同时走过了生命中激情燃烧的岁月。五四新文化运动从风生水起,到惊涛拍岸,留下多少传奇故事,让后人说个没完。可惜,大浪潮未能撼动千百年垒起的传统文化的牢固基石。话说回来,经过科学与民主浪潮的洗礼,大批具有现代意识的文化精英,俊采星驰,形成中国文化史上一道异常鲜亮的风景。只是好景不长,新文化运动潮起潮落,转眼之间,五六年时光飞逝而去。当初汹涌澎湃的文化大潮逐渐退去,曾是那样叱咤风云的《新青年》杂志,也不可避免地落得个停刊的结局。文化精英们身上一度承载的辉煌与荣耀,似乎随着时局动荡四处飘散。鲁迅从呐喊的激情中沉静下来,四顾茫然,感到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孤独,不免暗自唏嘘。他将小说集《呐喊》结集后写的十多篇小说,取名《彷徨》,交给北京北新书局出版。在书的扉页,他特意引用了屈原《离骚》中的一段名句:“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将其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从直白的“题记”中,不难窥测他这一时期的复杂心境。直到1932年,他回眸在北京度过的那段峥嵘岁月,想起在同一战壕里并肩协力的伙伴,感念与失落之情并存,在《〈自选集〉序言》里写道:“后来《新青年》的团体散掉了,有的高升,有的退隐,有的前进,我又经验了一回同一战阵中的伙伴还是会这么变化。”一年后,他仍未能释怀,有感而发,又信笔写下《题〈彷徨〉》一诗:“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

    鲁迅在北京正儿八经的职业,是教育部官员:佥事、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拿政府薪水的公务员,处级干部,官职不大也不小。那会儿,教育部是个地道的清水衙门,事儿不多,很是清闲,这使他有比较宽裕的时间,从事读书与写作。只是北洋军阀政府财力不济,动不动克扣教育经费,使教育部工资老不能按时发放,有时拖欠薪水达半年之久,弄得大伙儿有苦说不出。不少人都带着家眷过来,上有老,下有小,没法子,只好一边借债度日,一边兼做第二职业,挣点外快。鲁迅自然也不例外。他留过洋,国学、西学很棒,跑到北京大学、中国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世界语专门学校及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等校做兼职讲师。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1926年。这年夏天,与他关系已很亲密的学生许广平,从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毕业。许多明眼人都看出那场由地下转到地上的师生恋,看到了两人身上霍霍往上蹿的爱情火焰。究竟何去何从?他一面珍惜理想中的爱情,一面又不得不顾及苦涩的现实婚姻,陷入到两难境地。北京对他来说,早没了新鲜感。帝京终日灰蒙蒙的天空,军阀政府的专横统治,个人婚姻生活的不如意,以及兄弟“永不分家”神话的破灭等等,都使他感到失落甚至绝望。他思前想后,出于眼前与今后的双重考虑,想到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将目光投向南方那一片湛蓝澄澈的天空。

    1926年7月,南方国民政府国民革命军在广州誓师北伐。一个月后,在北伐战争的枪炮声中,鲁迅与许广平满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结伴离京南下。两人坐火车抵达上海,依依惜别。许广平回家乡广东,应聘省立女子师范学校,任训育主任,他则独自一人从上海码头登船,赶往美丽的滨海城市厦门。

    鲁迅有位小十多岁的朋友,叫林语堂,年纪不大,名气不小。鲁迅在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兼职时,林语堂是学校教务长。两人在“女师大风潮”和几个月前发生“三一八”惨案中,体现出中国知识分子应有的道义与担当精神,始终顶在风口浪尖,在思想与行动上支持爱国学生,为此一度遭到北洋军阀政府的通缉,有家不能回,在外面东躲西藏。林语堂是福建人,避难在一位叫林可胜的福建老乡家里。林可胜的父亲林文庆在福建教育界做事,为厦门大学掌门人。林语堂觉得京城政治形势险恶,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过日子,还不如回家乡发展。他通过林可胜牵线搭桥,跑到厦门,担任厦门大学文科主任,同时还一手筹划、创办厦大国学研究院,兼任总秘书。

    厦门地处东南一隅,岛上的厦门大学由爱国华侨陈嘉庚先生捐资兴办,不过在当时,师资力量薄弱,办学理念保守,学生也不多。1924年厦大校庆三周年时,校长照例登台发表“尊孔”演讲,没料想招惹众多师生不满,一来一去,闹起了学潮。学潮一发而不可收,越闹越大,厦大近十名教授带领三百多名学生跑到上海,另立门户,创办大夏大学,由马君武任首任校长。厦大学生差不多跑掉了一半,元气大伤。校方又气又恼,急忙到处招兵买马,请各界名流来支撑门面。林语堂到厦大后,如鱼得水,频频向北京的新朋旧友抛出一只只绣球。厦大给鲁迅开列的待遇十分优厚,月薪四百大洋。鲁迅面对朋友的盛情邀约,一番思量,觉得到厦门教书,不失为公私两便之举,于是二话没说,欣然担任厦大中国文学系教授,同时兼任国学研究院研究教授。

    鲁迅在厦门大学开了两门课程,一门是中国小说史,另一门是中国文学史。他的名字就像一块金字招牌,吸引了无数年轻学子。前来报名听课的学生之多,有点儿出乎意料,除了文科学生,还有不少商科、法科、理科的学生。据有关当事人回忆,正式开课那天,许多事先未报名的学生纷纷赶来凑热闹,校内的年轻教师和校外的报社记者也闻风而至。当然,其中一部分人属于追星族,为的是一睹在新文化运动中声名显赫的文化名流的风采。教室里挤满了人,座位坐满了,许多人只好站在过道里,趴在窗台上。没有比这场面更让讲课者感到快慰的了。

    鲁迅在北京高校兼职时,主要讲授中国小说史,后来他将课堂讲义整理出版,取名《中国小说史略》。那是一部分量很重的学术专著,许多真知灼见,直到今天仍被人啧啧称道。有在北京教书的铺垫,他在厦门大学上课可说轻车熟路,中国小说史课程讲来全不费功夫。至于中国文学史内容,他也了然于心,没费多少劲。不过,他对厦大校方编印的文学史教材不太满意,决定自己动手重新编写。在厦大集美楼教师宿舍,他凭借深厚扎实的学术功底,用课余及晚上空暇,化了三个月时间,编写了一部讲义《中国文学史略》。讲义共有十篇,从中国古代文字的起源讲起,一直讲到汉代的司马相如与司马迁,后来正式出版时改名《汉文学史纲要》。如今人们经常引用的“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句子,即出自他《汉文学史纲要》中对《史记》的赞颂。难怪现在有不少学者感喟,以鲁迅为代表的那一代作家,就群体性人物来说,中国传统文化功底扎实,学养深厚了得,治学态度严谨,从不夸夸其谈,少有故弄玄虚者。他们那种游走在古今的从容,穿梭于中西的潇洒,那种知识厚度、治学深度和视角宽度,实在让人叹之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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