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小布什执政时期美国软实力的衰退

摘要：小布什执政时期美国的外交政策趋于过度依赖硬性实力。美国对9·11的反应破坏了美国经济，削弱了美国的实力。小布什政府的单边主义政策是基于对世界政治实力本质的误解，导致了美国软实力的明显下降。美国人权问题进一步破坏了美国的软实力。美国政治文化价值观与对外政策路径选择方面存在着明显的矛盾。

Abstract： The foreign policy in George W. Bush administration tended to overrely on hard power. America"s response to the 9/11 attacks undermined it"s economy， and weakened its power. The new unilateralism in George W. Bush administration was based on a misunderstanding of the nature of power in world politics. The unilateral foreign policy resulted in the dramatic decline of America"s soft power. America"s soft power was further undercut by its human rights problems. There exists an obvious conflict between the procedures of American foreign policy and the values of American political culture.

关键词： 小布什政府；美国软实力；衰退

Key words： George W. Bush administration；American soft power；decline

中图分类号：D73/7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13）13-00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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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2012年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从政治文化视角对美国软实力的认知研究，课题编号HB12ZZ004。

作者简介：李翠亭（1964-），女，河北大名人，国际学博士学位，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国际学，科普文学，美国文学和教育学；柳英林（1966-），男，吉林长春人，英语教育学硕士学位，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教育学。

0 引言

美国学者约瑟夫·奈（Joseph S.Nye）的软实力理论被引入中国后，软实力已成为中国学界及政界的热门话题。自中国政府于2005年9月提出促进和谐世界的外交政策以来，国内有关软实力的研究日益兴盛。根据约瑟夫·奈的理论，国家的软实力就是一个国家在国际事务中通过吸引而非强制就能达到自己目的的柔性能力，其核心理论是：软实力可以使他方按照己方的意愿行事，但靠的是自身的吸引力，而不是靠威压或支付迫使他方做本不想做的事情。

美国的硬实力和软实力是美国在全球追求霸权利益的两大推动力。冷战时期，美国软实力方面的优势，使其在激烈的全球争霸中占据了有利位置。但冷战后，美国的软实力出现了下降的势头。小布什执政时期，世界反美情绪高涨，美国的软实力出现了明显的衰退，这是举世公认的。那么，导致美国软实力衰退的原因是什么呢？

1 “9·11”的影响

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里美国被一个错误的中东战争决策所困扰。决策的缘起就是“9·11”恐怖袭击使美国乱了阵脚。2001年9月11日，基地组织为了给美国点儿颜色看看，对美国发动了震惊世界的恐怖袭击。“9·11”这一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对美国的国内环境、国际环境和对外政策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在恐怖袭击之后极度恐惧的环境下，布什政府着手歪曲对国际和国内法的解释，构建了一个雄心勃勃的中东远景。正如一位前白宫顾问指出的那样，小布什“痴迷于把民主带到中东这样的宏大理想。”[1]伊拉克战争可谓是小布什总统对9·11的过度反应，其不良后果玷污了美国的民主价值观，削弱了美国的软实力。

在“9·11”之前的后冷战时期，美国在意识形态领域取得了空前的胜利。为了巩固其引领世界的地位，美国试图在全世界推广自由、民主、人权的价值观。美国当时认准的对手是国家和政府。但“9·11”的发生完全改变了这种判断。它击碎了美国本土安全牢不可破的神话，彻底结束了美国建国以来本土从未受到严重打击的历史，迫使美国首次将本土安全置于国家安全的首位，促使布什政府把打击恐怖主义视为国家安全战略的首要任务。美国的对手不再是正常状态下的国家和政府，而是“失败的国家”，极端的伊斯兰分子和宗教狂热主义分子。于是美国领导的反恐战争拉开了帷幕。“9·11”后新保守主义派占据了美国政治和外交的主导地位，他们更看重硬实力、忽视软实力，认为美国的各种实力尤其是军事实力举世无敌，不必受联合国和国际法的制约。“9·11”引发的反恐战争导致美欧关系出现深深裂痕，使得伊斯兰世界和西方世界的对立更加尖锐，伊斯兰反美情绪更加强烈。

“9·11”之后的十年间，美国耗费了巨大的财力和人力，经济不堪重负，软硬实力都出现衰退。根据2011年3月发布的报告，美国用于反恐战争的费用高达1.283万亿美元，主要用于对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军事行动，加强军事基地的安全，以及参战士兵的医疗等。[2]

2 “单边主义”与“先发制人”

分析家和学者们常常误判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例如，冷战结束前出现了美国正在走向衰落的论调。冷战结束后，又出现了美国已经独霸世界的论调。一些新保守主义学者认定美国已经强大到可以完全按自己的意志决策的时候，别的国家只能服从美国的决策。查尔斯·克劳特哈默（Charles Krauthammer）将这种观点称为“新单边主义”。新单边主义观点甚至在“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前就一直对布什政府产生着重要的影响。但这种观点是基于对世界政治实力本质的严重误解。根据约瑟夫·奈的观点，实力是取得需要的结果的能力。一个国家所拥有的资源能否产生这样的结果还取决于世界环境。过去，人们倾向于认为军事实力主导着绝大多数问题，但在当今的世界，起主导作用的实力环境千差万别。[3]

什么是单边主义？就字面意义而言，单边主义就是国际政治中不顾当事的其他国家的态度而一意孤行地推行本国的政策的行为。也就是指不与其他国家进行多边协商，而由单国自己来解决问题。由于没有对手制约，美国便按照自己的意志推行自己的世界政策。具体表现在美国单方面宣布退出反导条约，拒绝在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京都议定书》上签字，拒绝参加《国际刑事法庭条约》，在遭受“9·11”恐怖袭击后，单方面展开反恐部署和行动，等等。根据皮尤研究中心2001年8月15日发布的报告，西欧大部分国家的民众都不喜欢布什总统，都不赞成他的对外政策，对他没有多大信心。70%以上的民众认为布什只考虑本国的利益。[4] 然而，充分反映布什“单边主义”的还是2003年美国不顾国际社会反对而一意孤行攻打伊拉克的军事行动。

美国忽视了国际环境，悍然发动了伊拉克战争，致使反美情绪高涨。反战情绪使美国盟国的民众对美国的好评率明显下降。根据皮尤研究中心2003年3月10日至17日对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波兰、俄罗斯、土耳其等8个国家的一项调查，美国的形象明显下滑，就连英国民众对美国的好评率也从2002年的75%下降到了2003年的48%。在西班牙和土耳其，民众对美国的好评率分别仅有14%和12%。[5]

以追求霸权利益为目的的“单边主义”是美国对外政策的主要特征。由于布什一意孤行地推行其“单边主义”，过于相信军事力量的作用，导致了美国在对外政策方面的严重失误，损害了美国政治文化的吸引力，致使美国的国际感召力和吸引力明显降低。

2.1 美国在国际政治舞台上被孤立 新保守主义派的新安全战略学说认为，冷战时期制定的遏制战略已经无法应对新的国际局势，对恐怖主义及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无赖国家”必须实施“先发制人”的战略。这一战略要求美国必须保持压倒性的军事优势。美国虽然希望与国际社会进行多边协调，但“必要时”也应毫不犹豫地“单独行动”。

以“单边主义”和“先发制人”为特征的伊拉克战争尽管以军事上的绝对优势取得了胜利，但在政治舞台上却被孤立了。

首先，美国对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因未经联合国授权而不具备充分的合法性，这不仅刺激了伊斯兰世界的反美情绪，也导致了美国结盟体系之间的分歧和裂痕。根据皮尤研究中心2011年的一项调查，欧美对于不经联合国同意就对他国动武的态度差别很大。

当被问及“应对国际威胁时动武之前是否应该取得联合国授权？”时，美国人与西欧人的意见相差很大。45%的美国人认为应该取得联合国授权，44%认为不应该，因为取得联合国授权会使事情变得太难办。相比之下，四个西欧国家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应该首先取得联合国授权。

美国的单边行动驱走了许多盟友的支持，加重了自己在伊拉克战后重建中的负担。另外，美国开启的“先发制人”的先例为国际安全增加了隐患，因为其他国家在自认为必要的时候也有可能效仿美国，借口“自卫”对敌人发动军事行动。

2.2 布什政府过分施展军事实力 在约瑟夫·奈看来，小布什执政时期美国的外交政策已趋于过分地依赖硬实力，但事实证明单靠硬实力所能实现的目标是有限的。枪杆子不是向世界推行民主、人权的最好工具。更有甚者，五角大楼过分依赖军事力量的外交政策会造成一种恶性循环，为了满足军事开支，担负着公共外交责任的民间机构丧失了发挥作用的能力。当今美国用于军事的开支是用于对外广播和国际交流的开支的五百倍以上。[7]

软实力概念的重心内涵是吸引力，吸引力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被赞成度。从伊拉克战争到奥巴马当选这一时期是美国被赞成度最低的时段。美国在发动伊拉克战争时对相关情报进行了编造和夸大，之后又出现了美军虐囚丑闻，这使其国际形象和公信度下降到了自越南战争以来的最低点。表3所列数字为2002-2012年间英国、法国、德国民众对美国持赞成态度的百分数。

英国、法国、德国是美国的盟友。从表3可以看出，自2003年发动伊拉克战争到2008年奥巴马上台之前，是美国被盟国赞成度最低的时段。国际形象和公信度的下降，致使包括美国盟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对美国处理国际事务的动机和公正产生疑虑，这无疑损害了美国的全球主导地位。软实力的下降也引起了越来越多美国人的重视。

3 美国“人权”形象受损

“民主、人权”是美国政治文化的主要内容，拓展人权被列为美国外交政策的三大支柱之一。1945年以来，美国在推进世界人权方面展现出了特殊的领导力。冷战结束后，美国打着维护人权的旗帜，力主对他国事务进行干预，并领导和参与了对波黑、科索沃、伊拉克等国际问题的干预。2003年美军最初入侵伊拉克时势如破竹，吸引了一些国际人士的敬仰的目光。但是，占领伊拉克之后给伊拉克造成的乱局，阿布格里卜的虐囚事件以及由拉姆斯菲尔德提出的在关塔那摩基地不经聆讯关押囚犯的政策等事件破坏了美国的软实力。[10]拉姆斯菲尔德是一个“不知道软实力是什么意思”的人，认为美国已经强大到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并不需要征得世界的同意。[14]

美军虐俘事件反映出美国文化价值观方面的许多问题。首先，美军虐俘行为反映出来的虽然不是美国的规范性价值，但它却反映出了美国文化中的某些反面现象。虐俘事件中表现出的暴力和性侮辱倾向令人发指，这同美国社会容纳暴力的倾向不无关联。[12]虐俘事件从本质上反映出了不同文明之间的冲突。冷战后西方文明与世界其他文明，特别是与伊斯兰文明的冲突日益加深。但冲突的主要根源在于干涉，而不在于差异。

第二，虐俘事件反映出美国的人权观念与人权政策之间存在着自诘。美国司法领域有着司空见惯的种族歧视。美国司法部2004年11月公布的报告显示，美国在押囚犯中有百分之七十以上是有色人种。根据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的《2004年美国的人权纪录》，美国在“人身安全”、“政治自由”、“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种族平等”、“妇儿权利”以及“侵犯别国人权”六个方面，人权问题都相当明显。[13]

第三，虐俘事件暴露了美国人权政策的虚伪性。全球文化的融合与交锋，使得人权话语已得到普遍的认同与接受，人权制度国际化的趋势日趋明显。当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区域内产生的人权问题，一旦曝光，都可能会引起全球性的关注。美国虐俘事件的曝光使美国人权外交的合法性大打折扣。美军虐俘事件充分暴露了美国推广人权和民主使命的虚伪性。虐俘事件玷污了美国的“人权神话”，暴露了美国国家形象的负面真相，削弱了其文化价值观的吸引力。[12] 依靠捏造的证据发动战争本来就缺少说服力，虐俘事件则进一步削弱了美国单边主义政策在道义方面的合法性。

4 政策调整

2008年金融危机和中东乱局是削弱美国硬软实力的两大要素。对美国来说，伊拉克战争的一个重要教训就是：在对付本·拉登这类恐怖分子方面，大肆使用武力并非必不可少，但必不可少的是使用软实力来笼络主流穆斯林民众的心，减少反美情绪。伊拉克战争对美国最大的教训是，美国的外交政策不该忘记前总统艾森豪威尔半个世纪前的忠告：要把战略重心放在强化美国经济上，不可卷入占领他国领土的战争中。[14]

伊拉克战后的混乱局势和国际舆论的同声斥责对美国单边主义政策造成了严重的冲击。陷于困境的美国政府被迫调整对伊政策，主动邀请联合国参与伊拉克的政治过渡和重建工作，以弥补其轻视联合国制度擅自行动的过失。

2006年，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发起成立了巧实力委员会（Commission on Smart Power），该委员会网罗了20多名国会议员、前政府官员、退役将军和商界精英，得到民主、共和两党的共同支持。其研究重点是分析美国实力、形象、全球影响力下降的原因和后果，希望能找到扭转这一趋势的方法。[7]在约瑟夫·奈和小布什政府副国务卿理查德·阿米蒂奇（Richard Armitage）的共同主持下，巧实力委员会于2007年11月6日发表了名为《一个更灵巧更安全的美国》（A Smarter， More Secure America）的报告，向美国政府建言献策。该报告主要提出五个方面的建议：一、强化战略协调，加强与盟国、联合国及多边国际组织的合作关系，使其为美国利益服务；二、提升援外发展水平，支持全球经济发展及一些不发达国家和地区改善民生；三、推动公共外交，注重发挥非政府组织在公共外交方面的作用；四、推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进程，把自由贸易的好处推向世界各国尤其是不发达国家和地区；五、推动技术创新的发展，在能源安全和气候变化等世界性问题上充分发挥美国的领导作用。[15]

2007年，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Robert Gates）请求增加国务院的经费。他指出，与国务院每年预算360亿美元相比，军费开支每年总计高达五千亿美元。他呼吁美国政府在“软实力”上投入更多的财力和精力，包括外交、经济援助以及沟通，因为仅仅凭借军事力量无法维护美国的全球利益。[16]

布什政府外交政策的转变反映了新保守主义思想的失败和新自由主义思想的胜利。代表新自由主义思想的约瑟夫·奈在《恢复美国的巧实力》一文中为美国外交政策提出的建议中包括五条，其中第一条就是重建由于单边主义而陷入混乱的“联盟、伙伴关系以及多边机构”。[16]奈指出，小布什政府留给美国历史的教训无疑是多边主义的重要性。虽然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但它无法单独解决当今世界气候变化、传染疾病、金融危机和恐怖主义等严重问题，解决任何一个国际问题都需要同其他国家进行多边合作。美国奉行霸权主义和单边主义并没有多少正面意义，只能导致其软实力的下降。

在二战结束后的几次战争中，美国从惨痛的代价中应该已经明白了运用军事实力的作用是有限的。美国无法在越南实现目标。“美国军队从伊拉克撤军前根本无法确定伊拉克的最终局势。”[17]

小布什总统第一任期打上了单边主义和武力至上的烙印，一系列单边主义政策导致了美国国际形象的明显下降。布什第二任期的就职演说强调了自由和民主的威力，执政基调也有所不同，外交政策逐渐转向了多边主义，而且开始注重软实力建设。正如国务卿赖斯在巴黎所说的：“我所说的‘实力’是广义的，因为还有一种实力比军事和经济更为重要，那就是来自理念、同情和希望的力量。”[18] 在美国财政紧缩的大气候中，布什总统呼吁增加对国际组织、世纪挑战账户（Millennium Challenge Account）和全球HIV/艾滋项目的投入。布什的新预算还包括增加对公共外交的资助。对国务院教育和文化交流项目的拨款增加了近25%。[18]但布什关于价值的高谈阔论和对公共外交的投入并不能彻底扭转美国软实力衰退的局面，一个国家的吸引力或软实力除了来自本国的文化和价值观以外，还来自该国公认合法的、协商性的、尊重他国利益的政策。政策不能与其价值观相悖，否则就会被贴上“虚伪”的标签。

在外交方面，布什的强硬态度也有所收敛，具体表现为：积极弥补与法、德等盟国之间的裂痕，开展与中、俄之间的战略对话，不忽视联合国与其他大国在伊拉克战后重建与伊朗核问题上的作用，推动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进行和谈，协同中国推动有关朝鲜核问题的六方会谈，等等。[19] 奥巴马执政以来，美国推行“巧实力”外交战略，适当调用各种软、硬实力资源，进一步改善对外关系。使美国软实力有所提升。但“巧实力”战略的实质不外乎为美国的霸权利益服务。

软实力的提升与下降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微妙过程。美国软实力在冷战后便开始的下降趋势并不会因为某些皮毛性的补救政策而产生立竿见影的转变。美国外交走向、军事意图乃至调控全球经济的能力都将直接决定其软实力的消长，这一切都取决于美国是否能够摒弃霸权主义，接纳世界价值观。

5 结论

个人主义、自由、民主、人权是美国政治文化价值观的基本元素。从美国的政治文化视角分析，“单边主义”是美国国内层面的个人主义观念在国际语境里的表现。“虐俘事件”标志着美国亲自践踏了自己标榜的神圣“人权”观，反映了美国政治文化的价值理想与其政策的现实标准之间存在着明显的落差。对伊拉克的“政权更迭”无异于美国用武力强迫目标国接受美式民主移植手术，其本身就是干涉了目标国的自由选择权，是国际视域内违背民主的行为。这反映出美国政治文化价值观与对外政策路径选择方面存在着矛盾。在美国软实力的构成中，其政策影响力与政治文化价值观影响力之间存在着分裂现象，这是导致美国软实力衰落的根本原因。

参考文献：

[1]Joseph S. Nye. Angela Merkel’s Vision Thing. Project Syndicate. http：//.cn/GB/15618804.html.

[3]Joseph S. Nye. American Foreign Policy after Iraq. Project Syndicate. http：///articles/2011/04/12/the_war_on_soft_power？page=0，0.[2012-02-05].

[8]Opinion of the United States. Pew Global Attitudes Project. http：//.cn/qkpdf/jjgc/jjgc201313/jjgc20131301-3.pdf" style="color:red" target="_blank">原版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