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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楚简新出字看《说文》或体

    时间:2021-02-08 07:53:32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要 文章立足于汉字发展史的角度,以楚简新出字为例,对《说文》或体进行了重新考察,认为或体与正篆之间不存在正体、俗体之别,先正篆后或体的排列不是区分文字起源先后的标准,部分或体来源于六国古文,或体与古文表明的是所依据的文献材料的不同。

    关键词 楚简 新出字 说文 或体

    《说文》或体的研究相对古文、籀文来说,比较薄弱。在已有的研究中,学者多从共时的层面致力于或体的性质、来源、构成形式等方面的研究,而立足于汉字发展史的角度,利用一个时点(时期、地域)的出土文献资料对《说文》或体进行系统的考察研究还很不够。基于此,本文尝试着以楚简新出字为例,对《说文》或体进行考察。

    本文所用的楚简新出字材料,是依据华东师范大学中国文字研究与应用中心编制的《楚文字数据库》,借助已有的楚简文字材料考释成果,对楚简材料进行了穷尽性的清理后而得。就目前的出土文献材料而言,凡是在简文书写年代之前的古文字材料中没有出现相同结构的楚简文字,我们均视作楚简新出字。楚简新出字中共有25个字的形体结构与《说文》或体相同。这部分新出字为我们重新考察《说文》或体提供了宝贵的古文字资料。

    以楚简新出字为例,对《说文》或体进行重新考察后,我们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一、正篆与或体之间不存在正体、俗体之别;二、先正篆后或体的排列不是分别文字起源先后的标准;三、部分或体来源于六国古文;四、或体与古文表明的是所依据的文献材料的不同。下面逐一讨论,以就教于方家。

    一、正篆与或体之间不存在正体、俗体之别

    受《说文》先正篆后或体排列的影响,或以为或体是正体以外的,属于不正规形体的俗体。对此,王筠在《说文释例》中有一段精辟的论证:“《说文》之有或体也,亦谓一字殊形而已,非分正俗于其间也。自大徐本所谓或作某者,小徐本间谓之俗作某,于是好古者概视或体为俗字,或微言以示意,或昌言以相排,是耳食也。”王筠的这一观点多为后世学者认同。姚孝遂《许慎与说文解字》:“所谓重文,即一字的不同形体。此不同的形体,包括有古文、籀文、或体、俗体等。古文、籀文与篆文是属于不同时期的形体上的差异,而或体、俗体则是同一时期的不同形体。”

    楚简新出字的用例可以补证王筠之说。在楚简新出字中,有四例或体“(由革)”、“銿”、“裳”、“(月凶)”是与正篆“胄”、“鐘”、“常”、“匈”错见的,其中“裳”与“常”、“(月凶)”与“匈”同为楚简新出字。这种或体、正篆错见的现象足以说明,正篆与或体之间没有正体、俗体之分。历时地看,后世如《说文》所谓“正篆”、“或体”,就其本质而言,只是字用的差异,不存在正、俗之别。因此,视或体为俗体、为非规范字是不正确的。下面举例说明。

    1.(由革),楚简原篆作“[图1]”(中括号内为无法排印的古文字字形,现以图的形式附于文末,下同)(《曾》简1正),构形从革、由声,与《说文·罔部》“胄”之或体相同。《说文·同部》:“胄,兜鍪也。从同、由声。(由革),《司马法》胄从革。”段注:“《荀卿子》、《盐铁论》、《大玄》皆作轴。”《字通》:“胄,或体作。兜鍪也。从同,由声。”

    简文中,“(由革)”字用同《说文》。如:

    一真吴甲,繏賸(滕);睾,[图2][峼]。(《曾》简138)

    楚简中另有“胄”字,原篆作“[图3]”(《上一·(纟才)衣》简11),与金文“胄”字作“[图4]”(《胄簋》),构形相同。如:

    耶(塑),女丌=(其其)弗克兄,我弗貴(耳口)(聖)。(《上一·豺衣》简11)

    按:此字原整理者隶作“貴”,误。《郭店》本作“迪”,今本作“由”。《说文》:“迪,道也。从走、由声。”“迪”、“胄”皆从“由”得声,字可通,知此字当为“胄”字。

    2.銿,楚简原篆不清,据整理者考释,构形从金、甬声,与《说文·金部》“鐘”之或体相同。《说文·金部》:“鐘,乐鐘也。秋分之音,万物穜成,故谓之鳢。从金、童声。古者垂作鐘。銿,鐘或从甬。”

    简文中,“銿”字用同《说文》。如:

    齒銿。七聚環。(《曾》简58)

    楚简中另有“鐘”字,原篆作“[图5]”(《上四·曹沫之隙》简10),构形从金、童声,与《说文·金部》“鐘”之正篆相同。简文中“鐘”亦用同《说文》。如:

    以鐘鼓之樂,及丌(其)人,敬[图6](爱)丌(其)[图7](樹),丌(其)保(褒)厚矣。(《上一·孔子诗论》简14-15)

    3.裳,楚简原篆作“[图8]”(《包》244),构形从衣、尚声,与《说文·巾部》“常”之或体相同。《说文·巾部》:“常,下帚也。从巾、尚声。裳,常或从衣。”段注:“今字裳行而常废。”《玉篇·巾部》:“常,帬也。今作裳。”

    简文中,“裳”字用同《说文》。如:

    赣(贡)之衣裳各三爯(稻)。(《包》简244)

    楚简中另有“常”字,原篆作“[图9]”(《包》简203),构形从巾、尚声,与《说文·巾部》正篆“常”字相同。简文中,“常”字用同《说文》。例略。

    “裳”、“常”二字均为新出字。

    4.(月凶),楚简原篆作“[图10]”(《战国楚竹简汇编·望山一号楚墓竹简疾病杂事札记》简10),构形从肉、凶声,与《说文·勺部》“匈”之或体相同。《说文·勺部》:“匈,声也。从勺、凶声。(凶月),匈或从肉。”段注改“声(聲)”为“膺”。《玉篇·勺部》:“匈,膺也。或作智。”

    简文中,“(月凶)”用同《说文》。如:

    以不能猷,以心孛,以[图11](歂),胭(胸)臘疾,尚[遂][图12],毋以亓吉,又咎占之。(《战国楚竹简汇编·望山一号楚墓竹简疾病杂事札记》简10)

    楚简中另有“匈”字,原篆不清,据整理者考释,构形与《说文·勺部》“匈”之正篆相同。简文中,“匈”亦用同《说文》。例略。

    “匈”、“(月凶)”二字均为楚简新出字。

    二、先正篆后或体的排列不是区分文字起源先后的标准

    楚简新出字中共有25例字的形体结构与《说文》或体相吻合,这一事实表明,部分或体字的起源很早,或体中依然保存了较多的早期古汉字形体结构。受《说文》先正篆后或体排列的影响,而以为或体字的起源要晚于正篆的看法是错误的。在前文讨论的例证中,或体“裳”、“(月凶)”与正篆“常”、“匈”同为楚简新出字就是很好的例证。就已有的材料来说,或体“裳”、“(月凶)”的起源并不晚于正篆“常”、“匈”。

    相反,部分或体字的起源甚至早于正篆,这也可由楚简新出字得以证实。如:

    篲,楚简原篆作“[图13]”(《曾》简9),构形从竹、[图14]声,与《说文·又部》“篲”之或体“篲”相同。《说文·又部》:“篲,掃竹也。从又持牲。篲,彗或从竹。(竹習),古文彗,从竹从胥。”

    简文中,“篲”即用同“彗”。如:

    屯九翼之(曾羽),[图15](翠)[图16],白[敬]之首,[图15](翠)颈,[图15](翠),篲,紫羊。(《曾》简9)

    原考释者云:“‘篲’,原文作[图13],从‘竹’从‘[图14]’。按‘雪’字小篆作‘(雪彗)’,从‘雨“彗’声。甲骨文作‘[图17]’,从‘雨’从‘[图18]’。唐兰先生以‘[图18]’为‘彗’之本字。[图14]与甲骨文[图18]形近,故释此字为‘篲’。”[。]

    或体“篲”字的构形是在甲骨文[图18]的基础上增一形符“竹”,其形体起源早于正篆“彗”是显然的。

    前人的相关研究也表明,或体字的起源并不晚于正篆,部分或体甚至要早于正篆。王筠《说文释例》就曾指出:“是则或体中有古文也。”罗振玉考释甲骨文“[图19]”字时云:“《说文解字》:‘疇,从田,象耕屈之形。或省作[图20]。此与许书或体同,知许书之或体中每有古文矣。”姚孝遂也指出:“作为‘或体’的‘[图20]’,实际上比作为‘正字’的‘晴’更符合于原始形态。甲骨文即作[图21],从田作[图22]肯定是后起字。”因此,我们认为《说文》先正篆后或体的排列不是区分文字起源先后的标准。

    三、部分或体来源于六国古文

    关于“篆书(小篆)”,许慎在《说文·叙》云:“秦始皇帝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同之,罢其不与秦文合者。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也。”又云:“三日篆书,即小篆,秦始皇帝使下杜人程邈所作也。”至于或体与篆书(小篆),受《说文·叙》的影响,目前学界较为一致的观点是,或体即小篆。刘叶秋云:“或体:凡是说解中说‘或从某’的,都是小篆的异体。”从共时层面看,这一说法或许合理。但历时地看,这一认识是有问题的,而缘于这一认识所形成的、目前仍较多采用的或体(小篆)一秦篆一籀文一甲、金文之溯源方法,同样也是有问题的。

    作为出土的文献资料,楚简新出字表明:部分或体来源于六国古文。如:

    1.緩,楚简原篆作“[图23]”(《上二·客成氏》简1),构形从糸、爰声,与《说文·素部》“(素爰)”之或体相同。《说文·素部》:“(素爰),(素卓)也。从素、爱声。緩,(素爰)或省。”

    简文中,“缓”字用同《说文》。如:

    不型(刑)殺而無覜(盗)惻(贼),甚缓而敏(服)。(《上二·容成氏》简6)

    2.韵,楚简原篆作“[图24]”(《上五·三德》简4),构形从言、句声,与《说文·言部》“詬”之或体相同。《说文·言部》:“骺,溪詬,(耳心)也。从言,后声。訽,骺或从句。”

    简文中,“韵”字用同《说文》。如:

    毋訽(詬)政卿於神祇,毋亯(享)逸焉(安)救(求)利。(《上五·三德》简4)

    从上揭二例看,楚简新出字与《说文》或体不仅构形相同,字用也吻合。这类与《说文》或体构形、字用均相同的楚简新出字还有,如:砥、璃、(纟呈)、(目辶)、(飠干)、悖、篓、罔、(矛心)等字,限于篇幅,不一一讨论。楚简新出字与《说文》或体构形、字用高度一致的现象足以说明:部分《说文》或体源于战国时期的六国古文字。而这给我们的启示是:《说文》或体既来自于西域(秦),也源于东土(六国)。因此,以往的一些认识,如以为或体即小篆,以及由此形成的或体→秦篆→籀文→甲、金文的溯源思路显然是狭隘的;认为或体在“东周时代,它存在生长的主要区域是秦”,也是值得商榷的。

    四、或体与古文表明的是所依据的文献材料的不同

    关于古文,《说文·叙》中有“宣王太史籀著《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或异。至孔子书《六经》,左丘明述《春秋传》,皆以古文”,“时有六书:一曰古文,孔子壁中书也”,“今叙篆文,合以古籀”等语句。关于《说文》古文,王国维依据文献资料认定是战国时期的“东土文字”,这一观点已为学界多所认同,也为近几十年出土的六国文字资料所印证。准此,楚简新出字也属古文范畴。在将楚简新出字与《说文》进行校读时,我们注意到,楚简新出字既有见于《说文》古文者(共66例,另文讨论),也有不少的字与《说文》或体相合(25例)。由此,相应的疑问也就产生了:《说文》中的或体与古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或者说我们究竟应该如何看待《说文》中的或体与古文?

    在楚简新字中,除上文已经讨论构形、字用均与《说文》或体相吻合的诸例外,还有一部分是与或体的构形相同而字用有异,而这种字用上的差异或因为是同音通假,或因为是用为人名,并不能排除楚简新出字与或体之间文字构形上的传承关系。如:

    1.(虫为),原篆作“[图25]”(《郭·唐虞之道》简21),构形从虫、焉声,与《说文·辵部》“逶”之或体相同。《说文·辵部》:“逶,逶迪,袤去之完。从辵、委声。(虫为),或从虫、焉。”

    简文中,“(虫为)”字借用为“化”,或借用为“焉”。如:

    (1)受(授)臤(賾)則民兴[图26](教)而(虫为)(化)虖(乎)道。(《郭·唐虞之道》简21)

    (2)至忠女(如)土,(虫为)(为)勿(物)而不[图27](發)。(《郭·忠信之道》简2)

    2.蚤,原篆作“[图28]”(《郭·尊德义》简28),构形从虫、叉声,与《说文·(虫虫)部》“(叉虫虫)”之或体相同。《说文·(虫虫)部》:“(叉虫虫),(丰刀齒)人跳蟲。从(虫虫)、叉声。叉,古爪字。蚤,(叉虫虫)或从虫。”段注:“经传多叚为早字。”

    简文中,“蚤”借用为“早”,与后世文献同。如:

    以悖心,不内(飠人),尚毋焉大,蚤(早)占之。(《战国楚竹简汇编·望山一号楚墓竹简疾病杂事札记》简14)

    除上揭二例外,这类与《说文》或构形相同而字用有异的楚简新出字还有,如:(立巳),简文中借为“耜”;芬,简文中借用为“豮”;(千干目),简文中用为人名;荇,简文中用为人名;訩,简文中的字用待考。

    在对或体与古文关系作出定性分析之前,我们还必须考虑一个历史因素,即自秦至汉初所发生的一系列与书籍、文献相关的历史事件:秦始皇的焚书与禁民藏书令,汉初惠帝的废除禁藏书令,武帝的“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传说,皆充秘府”,“广开献书之路”(《汉书·艺文志》),成帝时的“百年间,书如山积”(《文选·任彦昇<为范始兴作求立太宰碑表>》注引《七略》),以及成帝河平三年(公元前26年)开始的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规模浩大的图书整理等。东汉的许慎,曾“以诏书校书东观”,历二十二年编著《说文解字》,是不可能没有见过这些各地所献,“如山积”之文献的,而这些、“如山积”之文献,可以推断,既有秦汉之时所作,更有战国时期的“古文”文献材料。

    因此,基于上文的讨论,我们认为,从历时的层面看,见于楚简新出字的或体即古文,换句话说,这部分或体源于六国古文;而从共时的层面看,《说文》中的或体与古文表明的是许慎收字时所依据的文献材料的不同,即古文依据的是战国时期“古文”所写的文献材料,或体是依据秦汉之时篆书(小篆)所写的文献材料。

    (责任编辑 叶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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