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闲生活
  • 教育教学
  • 经济贸易
  • 政法军事
  • 人文社科
  • 农林牧渔
  • 信息科技
  • 建筑房产
  • 环境安全
  • 当前位置: 达达文档网 > 达达文库 > 人文社科 > 正文

    阿诗玛在哪里

    时间:2021-02-23 07:58:0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那次上圭山,是开国初,一晃,竟五十多年了;遥望云天,老天不老,人易老啊。

    当年,交通很不方便,从北京来到圭山这高寒山区,不亚于走“难于上青天”之蜀道。

    有传奇色彩的滇军彝家名将张冲,出身豪门,人称“三公子”。豪侠仗义,打富济贫,所到之处,那些坏种,闻风丧胆。当时的“云南王”龙云。招他当了六十军一八四师的师长。抗战中的台儿庄一战,他像孔明用草船借箭和空城之计般,以草帽布下疑阵疑兵,打了很漂亮的一仗,升了新三军的军长。他的新三军在西安设了办事处,不少热血青年就是通过他,去延安,上前线的。当鬼子逼近贵阳,在外从缅北攻到滇西,地下党准备到时候先在圭山打游击时,就是利用他的影响和关系,在阿细、撒尼人之间,深入广泛地做了大量工作。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的和谈破裂,内战一触即发,官场腐败,恶性通货膨胀,民不聊生,他趁国民党召开“国民代表大会”之际,躲过当局特务的监视,暗暗乘共产党的飞机到了延安。毛泽东主席接见了他,请他上东北,对那里的滇军多做些工作。

    滇军东北战场的起义,改变了敌我双方力量的对比。东北解放,他任松江省副主席。云南和平解放,有一批干部赴滇。

    他官不论有多高,蹲在那儿,抱上一支大竹烟筒,吸得烟筒水在竹简“咕咕”翻响。他走南间北,依然故我,乡音难改;在外地见了家乡的女孩子,总是称“我们的公主”,仿佛三迤儿女,皆为古滇龙种;见了外省的云南姑爷,他要问声“你怎么把我们云南姑娘拐走了?”他请了客,又说“你们不要骂我:‘吃官僚,吃军阀’呀”,那自嘲的阔笑,是藐视往昔自身的显赫之豪勇;异地相逢。同在江湖;百无禁忌的谈笑,哪分上、下、长、幼?

    由他领队,回三迤,上圭山。

    我们仨,我只是陪同,主要是那两位老作家,他们要上圭山,就为我们都读了流传于圭山撒尼人的民间叙事长诗《阿诗玛》。

    他俩,徐迟与方纪,新中国成立前分别在国统区和解放区,俱是名气不小的诗人和作家。“作家”指方纪,他主要写小说,也写诗。他俩都是《人民日报》特约记者。那时,才四十出头,年纪可比我大了一倍,加以出版了那多作品,译过那多世界名著,还写过那多为我所喜欢的华彩乐段似的篇章……这一切,对于一个文学青年来说,只见他们头顶闪着的艺术光环。论年龄、辈分、学识、成就,在一个小字辈心中,已是蛮大的“大人”。方纪,还是天津市委班子在许多文艺单位挂有荣誉或重要头衔的领导,我看他们,确实是“大人”。奉命陪同前往圭山,上翠湖宾馆报到时,我是毕恭毕敬,敲开门,站在门边点头鞠躬行礼:

    “徐老——”

    “小鬼,你喊我什么?”

    “徐——老——”

    “什么?什么?”他仰头,眯着几乎不见眼珠的眼睛,“哈哈”地笑了几声:“徐老?我真的那么老了么?”

    见面第一眼,我没有看到他戴了助听器,不知道他耳背得厉害。虽然才到中年,头已谢顶,是很出“老”。后来,读了他年轻时,确切地说,是他二十岁前的诗,读他这样的诗,联系我们后来几十年的交往,我深切感到,他对生活,对时代,永远充满他诗人的恋情。上世纪七十年代,十年动乱刚结束,徐迟出差来昆明,不知道他是怎么问到我的。他像在那二十年间,什么意外都不曾有过似的,极为平和而自然地走近我:

    “还是那样,只是瘦了点,天天劳动,是长结实了!”

    就这句话,我一辈子都记得,平静于纯真,自然于诗性。

    这次,还没有上圭山,他看着一位撒尼姑娘,从头打量到脚,看得姑娘都害羞得用手捂住了脸。不过,她也像我一样,只看到他“老”,是位慈祥的老爷爷,又对着他咬着嘴唇在笑。

    “你包头上——”徐迟用手指着那上面缝着的两个绣花的小三角:“有个什么讲究呀?”

    “丫——它呀——”这姑娘的情绪来了。

    据说,过去的过去,有对相爱的撒尼青年。小伙子赴约,一路都摇响手上葫芦里装着的石子,用以赶跑可能遇到的野猪。姑娘怕放羊路上风雨无定,小伙子饮食难正常,于是,有一天,将葫芦里的石子换成炒面。也在这天,赴约路上,野猪扑来,小伙子却摇不响葫芦,被野猪咬破了肚子。他苦苦挣扎,爬到约会之处,却已气绝。姑娘痛不欲生,死死不让别人将小伙子从她怀里抬开。当母亲送儿子火化时,她将手镯、耳环以及刚在路上采集到,准备送给放羊哥的山林果抛在一边,扑进烈焰殉情。有人一把去拉,只扯下她衣服的两角,随之火焰升腾两股冲天的火花,同时天空飞架了五色的双虹。族群里的姑娘,照着那美丽的彩虹作了自己的包头,上面还缝上两个绣花的小三角,纪念姑娘殉情于火的忠贞。直到她们出嫁,才将那两个小三角取下,纪念相爱的一对组成了一个家庭。

    “真是这样?”若说这是徐迟有所怀疑,不如说在等待再次的肯定。

    “当然是真的哕——”姑娘侧着头向我们亮亮她的包头。“你不信它是天上的彩虹?”

    “哈哈哈哈——”徐迟仰起头,眯着几乎不见眼珠的眼睛。显“老”的弓背,又像俏皮捣蛋的顽童,“猫”腰,蹲得跟这小姑娘一般高,一只伸去拨拉她包头上小三角的手,突然像被烈火燎伤,赶忙缩了回来,用嘴使劲吹吹自己这只手:

    “姑娘!姑娘!真有火,真有火呀!彩虹升起来了,彩虹升起来了!”

    这一来,徐迟像沉醉于诗的幻觉,飘飘然地,似在手舞足蹈;他诗性的纯真绽放了,他纯真的童心回归了。他欢欣的心灵,也似传来像他微笑似的歌唱。

    “老徐!老徐!”方纪激动地靠拢徐迟身边:“小三角就是一则好美的罗曼史,我们该是走进神话的天堂吧!”

    我们前去之所在,真是一个“神话的天堂”?

    省里要我们带了辆吉普车。到今天为创旅游品牌不再称“路南”,已改名为“石林”的县城。方纪向司机老于认定眼前这座不大的街面确为路南城后,没有拿介绍信找当地政府,就往四面铺面围着的一块空地走去。

    方纪是有心而来,专程看望老战友朱丹夫人李纳老家的旧居。他同朱丹情同手足。他俩,还有郭小川,相遇、相识在延安中央党校三部时,在外面都已有些名堂了。朱丹在“南开”就入了党。方纪在“左联”工作,都参加过“一二·九”运动。郭小川在八路军三五九旅当机要秘书。三个人都爱文艺,被人比作法国作家大仲马(A1exandre Dumas p ere 1802~1870)笔下三个冒险为人解困之生死之交的“三个火枪手”。

    方纪向几个老人打听李纳家的所在,他们抬抬手,努努嘴:

    “就是那间屋,早没人了,走了多少年了,他家几个囡,如今都是干部了——”

    李纳,这位彝族女作家,今天知道她的年轻人,不会多了。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美国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一度操纵在推行恶名昭著的“麦卡锡主义”的共和党议员麦卡锡(J.R.McCarthy1908-1957)手下。美国进步的Masses and Main Stream(常译作《群众与主流》),在血腥的恐怖

    相关热词搜索: 阿诗玛

    • 生活居家
    • 情感人生
    • 社会财经
    • 文化
    • 职场
    • 教育
    • 电脑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