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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逢在艺术的刀刃上(外二题)

    时间:2021-02-23 07:58:2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张巧慧,女,本科。1978年2月出生于慈溪。文学创作以散文诗歌为主,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十月》。出版有散文集《画荷的女人》、诗集《朔风无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浙江省作协会员、慈溪市作协秘书长、宁波市美协会员、慈溪市美协理事、慈溪画院画师。现为慈溪市陈之佛艺术馆馆长。

    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艺术和人生之间难以切割的关系。人生如画,有时你是画者,有时你是画中人。有时,我忍不住感叹一声:多么永恒的画面啊——

    1、素描与骨头,我们内在的坚硬在哪里?

    没有人确切知道美究竟起源于何时。我一直在怀疑,审美或许是一种罪孽,它是心灵的欲望,挟带着柔极生刚的绵力,占有人的领悟与表述。我们的祖先早已开始审美,无论是远在北京郊外的山顶洞人还是家乡长江中下游流域的河姆渡遗址,与祖先的骨骼化石共同出土的还有海蚶壳、磨光的石珠和穿孔的兽牙等。这些被称为原始艺术的装饰品拙朴而隽永,固执地提醒我们人与兽的区别。人类的眼睛,迟早要被光击中。

    我是一个被击痛的俗子,骨头也感到疼痛。十七岁第一次跨入画室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骨头与艺术和人生有着那么骨肉相连的关系。锦堂师范的画室很开阔,灯火通明,展出着不少学生的作品,没有一点骨骼的陈腐之气。每天夜自修,总有不少学生在里面静静地作画,有时候走到别人那里观看一会或者互相轻声地交谈。画室里沉浸着一种神圣的宁静,仿佛怕惊扰了石膏像。白纸、炭笔,学长们的素描作品在画板上散发出幽幽的光泽,像是某种神秘的召唤。其实我并没有听懂它的召唤,与艺术的距离更加造就了它的崇高和神秘,似懂非懂往往具有更为致命的诱惑力,我在边缘状态陷入一种令人苦恼的热切中。我的班主任美术系出身,姓陈,大我没几岁。也许是感动于我对美术的热爱吧,她把办公室的钥匙给了我,允许我在课余时间去画画。

    陈老师的办公室里挂着一个亚历山大的头像,我开始画结构素描。多数时间我自己琢磨,她在旁边看,有时看看我实在搞不懂,就干脆自己拿笔作示范给我看。那段时间画了很多个头像,伏尔泰、海盗、大卫等等,我每天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而我要用一支铅笔左比右比打出他们的形准,要把他们的头想成长方体,找着明暗交界线,把他们的头发、胡子分成一个个块状的形体,用线条和明暗来表现他们的结构。那样的绘画毫无诗意,石膏像也毫无生气。我缺乏对素描的深刻理解,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很绝望。陈老师总是安慰我:“急不得,在进步呢。一步一步来,素描是基础,跟以后学色彩也有关系……”

    那段苦闷的日子我的进步相当慢。我不会深入刻画,不会整体把握,我的线条缺乏自然律动感,更别说用不同的笔触营造出不同的线条及横切关系。可是,这是我所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为此,陈老师给我看了很多德国素描。她说德国素描在世界素描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值得一看。于是我遭遇了珂勒惠支。珂勒惠支是广为人知的版画家,同样她的素描作品也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通过她的画笔,我首次看到死亡在艺术作品中的力量。那么多死亡题材的作品:《母亲与死去的儿子》1907、《死者、妻子和孩子》1910、《怀抱死者的女人》1921、《死者攫住一个女人》1921/22、《死者与少年,飘然而去》1922/23、《在不幸遭遇的工人身旁跪着的妇人》1924、《自杀的女人》1928……死者很平静,退居到次要的地位,而生者的表情摄人心魄。主角几乎都是平凡的百姓,这个人可能是她自己,也可能是灾难中的每一个平凡生命。正如她在日记中所记:“每当我创作一个女人的形象时,在我的脑际浮现的始终是一个看到世界苦难的女人。”世界,苦难——这使柯勒惠支的作品具有高度的概括,她没有细致地刻画,甚至连五官也省略。她抓住了人物最强烈的特点,准确地完成她的叙述,我们可以从具有动感的线条中体会画中人物和画家本身所经历的情感过程。老师说德国素描非常严谨,建立在解剖学和透视学的基础上,珂勒惠支也不例外。我却震惊于其中的表现主义。它们不是死的,它们是活的。狂草的线条充满张力,强烈的黑白对比构成难以回避的冲击。珂勒惠支(1867-1945),她的一生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她与千千万万遭难的人们一样,被战争毁去了家庭,夺走了爱子。在那些岁月,以千万计数的死亡显得如此刚性而草率。久经战争的她,说的不是透视学和解剖学,她透视的是生死与苦难;她解剖的是人生。人生,说出这个词,心就颤抖了一下,永恒的人生,永恒的悲欢离合,永恒的苦难,永恒的无奈。珂勒惠支被誉为伟大的艺术家,在她的作品中我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具有普遍性的无奈、惊惶、恐惧。面对暴力、欲望和死亡,人类在挣扎。挣扎,让她的画充满力量。我也在挣扎。我们都在作无谓的努力。战争无处不在。死亡无处不在。

    让我冷静下来的是她的《跪在女人体前》。人与欲的主题,并不是奥地利雕塑《维林多夫的维纳斯》那样,把女性特征强调得极其夸张。没有,她很冷静。女人只露出不完整的背影,述说很简约,臀部的线条没有夸张,相反是省略的、克制的、收束的。但是寥寥几笔却勾勒出年轻、生命、女性的特点。我惊诧于这样的廖廖几笔,真实准确,无疑建立在对形体极其到位的把握中。欲望是具有摧毁性的,但显然也具有生发力,我们需要的是洞悉与自我制约。

    而我将如何抵达素描?抵达素描中的人生或者人生中的素描?纵观珂勒惠支的画,我似乎明白了素描并不是画石膏像。为什么一定要画石膏像呢?我不喜欢石膏,它外表坚硬而内里空洞。有一次我辛辛苦苦从杭州买回来一个《海盗》,只是一个衣架的倾轧它便四分五裂。它太像我,面对伤害其实不堪一击。这些都构成了我练习素描的障碍。

    我最终理解素描是因为我理解了几个关键词,例如:结构、本质。师二那年学校举办了一次颇有影响的校友会,其间我认识了中国美术学院的教授吴德隆先生,此后经常通信成为忘年之交。在他的推荐下,暑假我赴杭去中国美院进修。也就是在那次,我们的导师带领我们去玉皇山捡头盖骨。导师说,要画好头像,首先必须掌握头部的结构。只有把头部的结构烂熟于心,才能把握好整个头像的外在形式。脸、五官、头发和胡子都是长在骨架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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