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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我生

    时间:2020-03-18 07:59:49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第一章 出门远行

    1.

    整个冬天,我都被同一个梦反复绕缠。我无法确定梦的旨意究竟是什么。我也无法把它完整地尽述出来。它只在梦的世界里真实。一旦到了现实生活中,你完全可以把它看作纯属虚构。但它在我心里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令我陷入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在我的梦里有一个无比广阔而真实的世界。那个世界,我一定亲身经历过。

    我相信,梦是唯一可以在时间里进行逆走的工具,它正以一种强大的力量牵引我,带我走进某个真相。为了探求来自于梦里的那个真相,我必须锲而不舍。我得从家里走出去,出门去远行。

    或许在一场旅行中,让自己投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去,会更容易释放我的梦,释放出梦里那个最真实的我。

    这次旅行,我选择了不丹。出发的日子定在除夕。

    这是我第一次去不丹。传说中的不丹王国,是世界上最后一片净土。早已令我心向往之。然而,不丹和中国还没有建交,没有直达的飞机。

    我为自己设计了一条线路:从杭州出发飞拉萨,然后从拉萨飞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再从加德满都飞往最终目的地不丹。

    和不丹一样,尼泊尔也是一个佛教国家。多年前我去过。我并不喜欢那里。空气污染比中国任何一座城市都要严重。

    如果说,不丹是最后一片净土,纯净如天堂,那么,尼泊尔就是又脏又乱的地狱。然而,从中国出发去不丹,尼泊尔是必经之地。我无法绕开它。

    2.

    杭州至拉萨的航班异常顺利。到了拉萨机场,却由于天降大雪,出现了飞机滞留的状况。对于飞机的延误或者滞留,我们早已经习以为常。所有客人都在候机厅耐心等待。

    足足过去一小时左右,广播告知,我们的航班已经到达机场。再过半小时就可以登机。我松出一口气,延误的时间不算太过分。

    登机前我想去趟洗手间,正欲起身,一位留长发、戴着墨镜的男人快步朝我走来,一股寒气经过我身边。他应该刚从户外进来。候机厅里的空调还没来得及将他吹暖。

    他问我旁边的空位是否有人。

    我说没人。

    他一屁股坐下来。

    我问他,你也飞加德满都?

    他点点头,说,是的。

    我奇怪他居然这个时间点才来,要不是延误,飞机早已在空中飞行了。仿佛一切的拖延只是为了等到他。

    我说,你运气真不错。

    他说,是啊。

    我朝玻璃窗外望出去,天空灰蒙蒙的,能见度很小。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地上开始大量结冰。

    我说,广播已经通知,半小时后可以登机。

    但愿如此。他说。

    我觉得他很有意思。他说,但愿如此。意思是,他不完全肯定在半小时后能够登机这件事实。

    我让他帮我看管下行李箱,我要去下洗手间。他头也没抬答应了。

    或许就是从那个瞬间开始的,我们已把对方看作可以信任的人。我们看上去都不像坏人。至少我这么认为。

    候机厅外雪花狂舞,刮大风了。一场从未有过的暴风雪凶猛地袭击着拉萨机场。天空更显低沉。刚降落于地面的飞机,迅速被冻住,落地的一部分机身和大地冰结在一起。

    机场广播再次通知:由于天气原因,所有飞机停止起飞,请旅客们耐心等候。起飞时间,另行通知。

    大雪还是妨碍了飞行,果然不能按时登机。候机厅里焦躁起来。许多旅客跑来跑去,一趟趟跑去检票口和问询处,咨询飞机的起飞时间大概会是什么时候。虽然他们自己也知道,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这场大雪会在什么时候终止。

    他一直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忽然对我说,你不用跑去问的,飞不飞得了,皆由天定。

    我心里一惊,他早就看出我已经坐不住了。

    我说,再等下去,恐怕天都要黑了,夜里更冷,我们会不会在机场过夜?

    他说,难说。

    后来我发现,“难说”和“但愿如此”,都是他的口头禅。对于某件事物难以肯定或不想正面回答的时候,他都这么说。

    他说他叫Frank。

    Frank?现在的人是否都喜欢为自己起个洋名。

    他说,名字不过是个符号罢了,叫什么都一样。

    也是。在旅途中认识的人,都从各自的身份和角色中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今天遇见说不定明天就天各一方,相忘于江湖。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面。对于一个旅途中人来说,名字确实不重要。

    那么,我也不打算告知他我的真名。我报了个网名给他,蓝莲花,来自杭州。

    他摘去墨镜,侧过身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你从杭州来?

    你到过杭州?我问他。摘去墨镜的他更显俊朗,眼睛不大,双眸里有一股清朗广漠的忧郁。这种忧郁猝然间出现在我眼前,如此熟悉。仿佛与他的初见,已经在我的梦里发生过。

    不仅到过。他说。

    难道你在杭州定居过?我兴奋起来,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快乐。我问他在杭州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他平静地说,转过身去,重新戴上他的墨镜。

    他的笑容很奇特,颇有些深长幽远的意味。他越是说什么也没做,我越觉得他肯定做过些什么。我并不是个凡事喜欢深究和刨根问底的人,但旅途中的寂寞和无聊,让我对他产生出追究的好奇心。

    雪花仍在飘舞。

    已是下午六点半。正是白天和黑夜交替的暧昧时光。拉萨是个天高地远的地方,天黑得比南方差不多要晚两个小时。雪光把大地映照得白亮,但并不耀眼。是那种黯淡而混沌的白。

    飞机在天黑之前是否还能够起飞?谁也不得而知。但还是有人一趟一趟地跑去询问。滞留机场的焦急心情全都写在候机人脸上。何况又是除夕。所有人都想早点飞回家去过大年,跟亲人团聚,安享天伦之乐。

    身边不断有手机响起,听见他们和家人的通话。所有的电话,都是盼着他们早点回去的急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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