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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日常背后的“不寻常”

    时间:2021-02-27 07:59:0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今天,当我们讨论“七零”后作家的创作时,几乎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名单。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个名单的片面和不妥。这个名单片面吗?那或者再加上五个或者十个?——所谓片面,并不是人员多寡,而在于理解视角的狭隘。当我们热烈讨论“七零”一代作家创作时,常常不自觉地忘记彼岸,忘记香港、台湾、澳门的同龄作家。

    本文有意将两岸四地“七零”后作家创作在一个体系中呈现,是希望打破横亘在两岸文学之间的那些无形的条框。而之所以选择个案分析的方式,在于本文致力于呈现而非全景式描述,是希望使读者能深入了解同一个汉语之下不同地域作家的不同表达。为此,论者有意挑选的均是两岸四地近年来深受读者及评论家关注的、具有代表性的七零后作家——香港的葛亮、南京的曹寇、台湾的甘耀明、澳门的太皮,通过对他们作品品质的精微呈现和细致分析,读者将发现葛亮、曹寇、甘耀明、太皮等人在写作美学、写作习惯和思考问题角度上的重要区别,当然也将发现他们的“暗通款曲”——尽管两岸四地的青年作家身处不同的地域和文化空间,但在许多问题认识和理解上颇有相近之处。整体而言,发现日常背后的不寻常,寻找传奇背后的非传奇,是这四位作家的共同兴趣。

    葛亮:对日常声音的着迷

    读葛亮的《谜鸦》《七声》《浣熊》,会很容易发现,这是位对声音敏感的作家,他尤其关注陌生的、偏僻的、微弱的声音。在《七声》序言中,他将这样的声音视为“他们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来自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它们湮没于日常,又在不经意间回向于侧畔,与我们不弃不离。这声音里,有着艰辛的内容,却也听得到平静的基调”。湮没的声音、侧畔的声音,都意味着小说家对那种戏剧性的、宏大声音的规避。事实上,这位对“他们的声音”的寻找者,也执着于如何使用标记般的腔调去呈现这样的声音。说到底,小说家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用独属于自己的声音/腔调建造文字世界。

    也许应该从《竹夫人》那篇开始说起。一位新保姆来到教授家,做事处处妥帖。而故事的另一面也慢慢掀开,她是身患痴呆症教授做知青时的前任女友,不,她甚至为他生下了个儿子并抚养长大成人。她只是想在教授夫妇不知情的情况下来照看这个男人,了却一段心愿。整部小说的调子是安静的,叙事推进不疾不徐。但生活到底起了波澜,女人看到教授女儿带来的新男友,却是自己的儿子。结尾象探照灯一样刺眼,读者不得不试图捂住眼睛,以避开那令人震惊的场景。

    风平浪静的生活,谁能想到这样的结尾?但小说是执意要在这里结尾的。只是在末端有一行字,“写于曹禺先生诞辰一百周年”。这个落款使人恍然,小说是与曹禺《雷雨》做遥相对话。因此,《竹夫人》有了另外的指向——《雷雨》中的大开大阖、冲突巧合、巨大的戏剧性在小说中消失了,故事走向发生反转。

    《竹夫人》里有“汹涌而来的暗潮”,这是葛亮迷恋的。但小说家更迷恋的恐怕是日常二字。读创作谈不难发现,日常是他的关键词。有时候这日常于他是“七声”,是“他们的声音”,是“众声喧哗”;有时候这日常于他是“过于密集行动链条的末端,时刻等待着有一只蝴蝶,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扇动翅膀”;还有时候,这日常于他则是“经年余烬,过客残留的体香”,是“狭长的港口,和蜿蜒无尽的海岸线”。但无论哪种,最吸引他的恐怕是传奇背后的暗淡,又或者是平淡生活里的突然暗潮涌动。

    一如他的成名作《谜鸦》。那里是一对青年夫妇的日常生活,伴随着乌鸦的声音。怀孕的妻子不幸因养育乌鸦而流产,自杀。这部小说冷静,好看,有着非同寻常的故事走向,也有强烈的荒诞感。关于乌鸦的一切是那种湮没在日常的声音吗?读者或许不能确信,但是,小说的确写了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潮涌动。因为风平,因为暗潮,小说内部有了层层波澜。

    《浣熊》也是关于相遇或者情感的故事,年轻女人行骗,英俊男人看起来很轻易就上当了,似乎是爱上她了,但读到最后读者会发现,那位英俊男人是卧底办案的警察。而伴随这一切发生的,则是被命名为“浣熊”的台风。也许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生活,以为发生了什么,可是其实没有。但是,如期到来的那场台风到底也是可怕的,它带来爱,也摧毁生命。《猴子》写出了另一种日常感,那只从动物园逃跑的猴子,目睹了三个人的生活,动物饲养员,小明星与富家子弟,以及蜗居在港的父女。顺着猴子的眼睛,我们看到了不同的香港,不同的世情生活。这就是香港,这是我们不了解的但却真切存在的香港世界。

    在葛亮那里,人生不是偶发。不是意外事故迭加的碎片。不是戏。生活是由无数个波纹组成。人生是长长的看起来没有边际但很可能又突然遇到波涛的旅途。每一个细微都不放过。每一次心跳,每一次脸红,每一个隐隐的不安或者欲言又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什么是葛亮的魅力?我想,是他对日常的理解以及他对生活精准的感受能力,——不放过路边风景,也不放过两人相遇时微妙的悸动。耐心,认真,一丝不苟地书写普通生活,他像极了一位精心打磨手中之物的手工艺人,心无旁骛,直至笔下之物闪出光泽。说到底,这位作家深知,他有多耐心描绘底色,生活本身的汹涌暗潮就会有多么惊心动魄。

    南京是葛亮的创作源起。这是与他生命相关的地方,但是,在最初,葛亮似乎并没有强烈的书写出生之地的愿望。《谜鸦》出手不凡,是他的起点,但《谜鸦》并没有多少南京特色,这是放在任何大都会都可能发生的故事,无关地域,无关风土,无关一种地理美学。

    但短篇小说集《七声》发生了变化。一些东西不再被忽略,那些曾经被忽略的得到了强化,比如南京风物。事实上,这部小说集是以少年毛果的视角看二十多年前的南京。另一个南京逐渐清晰起来,它与叶兆言笔下的南京不同,与苏童笔下的南京不同,与鲁敏和曹寇笔下的南京又不同。著名的秦淮古都在这部小说集里焕发了另一重模样。一生恩爱的外公外婆,温暖而又令人难忘的洪才一家,沉迷于泥人手艺的师傅……透过岁月,也透过内秀腼腆的少年毛果的眼睛,家常的、有烟火气和人间气的南京来到读者面前。——离开南京的葛亮试图用另一重文字为他的家乡重塑金身。这个在南京城长大的青年,对这座古城的诚挚情感全在这些文本中了。小说家张悦然说在这些作品中读到了“隐没的深情”,我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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