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论析

摘要：政治思想史是历史学与政治学的交叉学科，自然具有历史学与政治学的双重性质。但在目前，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受到的重视不够，政治思想史研究及其成果对政治学属性的体现也严重不足。这是造成该学科地位尴尬，研究文章难以发表，专业研究队伍难以凝聚的重要原因之一。事实上，政治学属性是该学科基本的学科属性。对政治思想史学科而言，政治学的意义主要是提供理论支持、分析视角、研究方法和思路。强化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是目前推动政治思想史发展的重要途径。可以采取的主要措施包括：加强对该学科“元理论”问题的研究，完善研究者知识结构，吸收借鉴政治学成果等。

关键词：政治思想史；学科属性；政治学属性

D091

政治思想史是政治学也是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但是它在政治学和历史学中都处于边缘位置，地位比较尴尬，研究进展状况并不理想。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比较复杂。本文从学科属性的角度进行分析，认为，在学科属性①把握上的偏颇是造成政治思想史学科发展困境的重要原因。而重视和强化政治思想史研究政治学属性则是摆脱困境，推进学科发展的重要途径。

一、政治学属性体现不足：政治思想史研究发展受限的重要原因

政治思想史是以历史上的政治思想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科。目前，在中国，政治思想史一般还被进一步划分为两个更为细小的学科——中国政治思想史和西方政治思想史。②两者的区别主要是研究的地域范围不同。

就学科发展史而言，19世纪末，西方政治思想史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20世纪初，中国政治思想史也作为一门相对独立的现代学科出现。③至今，政治思想史学科已经存在和发展了一百余年。在这段时间内，政治思想史领域出现了梁启超、萧公权等一大批学者和众多有影响的思想史著作。

但在目前，政治思想史的发展似乎遇到了瓶颈。

首先，政治思想史学科的学科地位比较尴尬。由于其研究对象的特殊性质，政治思想史既是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也是政治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在历史学中，它位于专门史之下；在政治学中，它是政治学理论这一二级学科的一个研究方向。这是政治思想史学科在目前学科体系中的基本位置。但是，在政治学和历史学中，政治思想史都处于边缘地位，并有继续边缘化的趋势。政治学和历史学中对政治思想史的认同感都不强，主流的学科话语有意无意地排斥政治思想史。

其次，政治思想史的科研成果发表困难，专业研究队伍难以凝聚。作为一门课程，政治思想史是历史学中相关专业、政治学中政治学理论、行政管理、政治制度等专业的一门基础课程。同时，在不少历史学、政治学院系设有政治思想史的专业方向，有的还能够培养政治思想史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在人员和组织上有一定保障。但是，由于社会市场化倾向的发展以及政治思想史专业自身的一些问题，政治思想史专业招生困难，特别是难以吸引到学术潜力较好的学生。而学习这一专业的学生在就业方面的选择余地也很小。而且，政治思想史类的文章发表困难。目前，除天津师范大学主办，天津师范大学政治文化研究中心承办的学术期刊《政治思想史》外，国内并没有专门发表政治思想史类文章的学术期刊，综合性的社会科学刊物、大学学报中一般也没有政治思想史的专栏。④在学术文章发表需求和刊物发表能力之间关系紧张的大背景下，学术期刊刊发政治思想史类文章的可能性小，实际刊发的数量也少。因此，专一政治思想史的研究人员的发展空间狭小。为了生存，许多不得不转向研究历史学、政治学、行政学领域中的其它方面。所以，虽然学习过政治思想史专业，并以此获得过学位的人并不是特别少，各个开始政治思想史方面课程的院系也有人讲授这方面课程，但是，能长期专门从事政治思想史研究并有所成的学者特别是青年学者并不多。所以，政治思想史学科的专业研究队伍并没有壮大，而且有后继乏人之忧。马德普、庞金友在《沟通、交流与深化——“西方政治思想史全国学术研讨会”综述》一文中就西方政治思想史的研究队伍指出：“当前西方政治思想史的研究队伍薄弱。西方政治思想史本身不是显学，不易进入主流政治话语，而且其研究起步虽早，但发展较慢，再加之市场因素的影响，因此，尚未形成一个活跃、成熟而强壮的研究群体与梯队。这些都足已构成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进一步深人和发展的羁绊。”[1]121同样的问题在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方面也很突出。

再次，缺乏学科准入门槛和内部认同、专业化程度低下。学科分化、细化、专业化是学科体系发展进步的一个趋势，也体现了人类对世界认识范围的扩大和认识程度的深化。这一趋势意味着一个学科的进入门槛必然会越来越高，同时专门化程度、专业化程度、内部彼此认同的程度也会越来越强。目前，中国人文社会科学仍然是学者人文化，学术闲谈化程度比较严重的状况，所以整体学术专业、专门化、学科意识整体薄弱。这点在政治思想史学科也比较突出。政治思想史虽然是历史学、政治学的交叉学科，同时与哲学等学科具有密切关联，但政治思想史毕竟是一个独立的学科，这意味着未经过专门的政治思想史方面的学习和训练，无法对该学科的问题提供专业意见。但是目前的情况是，专门研究政治思想史的人员不多，内部认同弱，大量具有历史、哲学、文学等学科背景而没有政治思想史学术背景的人偶尔做一些政治思想史方面的研究和发表成果。他们的行为带有“玩票”、“客串”的性质，对政治思想史学科本身并没有认同感、归属感，也无意于专门从事政治思想史研究。这使政治思想史学科看起来热闹，但细究起来则很冷清。

政治思想史学科发展所遇到的问题除了与许多社会因素有关外，也与对学科自身的理论认识和研究实践上存在的不足有关。例如，一个明显的问题是，虽然一般都承认政治思想史的交叉学科性质，认为在研究中应该两者兼顾。⑤但是，对于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性质、历史学性质的涵义是什么，分别体现在什么方面，如何在研究中体现出这两种性质，并实现两者的有机结合等重要而基本的理论问题缺乏深入的探讨。理论认识方面的缺失导致政治思想史方面的研究实践缺乏明确的学科意识，研究成果或不符合政治学、历史学研究的通则或缺乏特色，因而难以为它们所承认、赞赏。在政治思想史学科属性方面，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是对政治学属性的认识和体现不足。政治思想史学科名称中带“史”，所以对其史学身份的争议相对较少。现有的政治思想史研究的史学色彩也比较明显。⑥而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身份受到的质疑更多，特别是在现代政治学追求科学化、实证化等背景下更加突出。同时，现有的政治思想史研究成果对政治学的体现也很少。这正是当前政治思想史学科存在的一个明显缺点。它严重制约着该学科的发展和创新。当然，这一问题的存在并非始于今日。葛荃在回顾总结近百年来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情况时指出：“鉴于中国政治思想史的学理特点，史学方法其实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从近百年来中国政治思想研究所取得的成果来看，无一不标志着史学方法得到了普遍的成功的运用。然而，研究中国政治思想史如果仅仅局限于史学方法，则又意味着某种缺陷。这一学科的政治学品性已经表明，在研究方法上，政治学的方法是不可或缺的；也就是说，如果缺少政治学的方法，将中国政治思想史的研究推向深入则是不可想象的。”[2]148可见，对政治思想史政治学属性的重视和体现不足是长期存在的问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而解决这一问题则是推动政治思想史学科发展的重要途径。

二、政治学属性是政治思想史的基本学科属性

政治思想史学科在名称上就表明了同历史学的密切关系和归属性质，因此，这一学科的历史学属性相对明显，也比较容易理解和接受。而政治思想史学科同政治学的关系则相对隐蔽，不容易理解，也缺乏理论上的探讨。所以，有必要对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做理论上的分析，明确它对于政治思想史学科的重要性。

每一个学科都有自己特定的研究对象或曰论域。政治思想史的研究对象简单地说就是历史上的政治思想。⑦历史上的政治思想表明，它是一种历史存在，在时间序列上属于过于，具有历史性，属于历史学研究的范围。因而，政治思想史学科也必然具有历史学性质。同时，政治思想又指明了它是与文学思想、军事思想、经济思想等并列的思想体系，属于政治领域，也是一种社会政治现象。因而，它也应该是政治学研究的对象之一。从而，政治思想史学科也应该具有政治学性质。可见，政治思想史学科的研究对象具有历史与政治的双重性质，因而，研究政治思想的学科也必然具有历史学与政治学的双重学科属性。

政治思想史学科的历史学、政治学属性来自于其研究对象的特殊性质。但是，政治思想史学科具有历史学、政治学性质，并不意味着政治思想史方面的研究及其成果也必然具有历史学、政治学的双重属性。亦即，一项研究并不会因为它所研究的是历史上的政治思想而自动符合历史学、政治学的要求，具有历史学、政治学的学科属性。从已有的研究实践看，这一点也很明显。满足不了历史学、政治学要求的研究及其成果自然很难被相应学科接纳。当然，现有政治思想史研究及其成果在学科属性的体现上也不均衡。具有历史学性质的研究及其成果较多，是研究的主流。而能兼具政治学性质的研究和成果则很少。葛荃以方法论参照，将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划分为三大流派——“新学历史学”流派、“马克思主义历史学”流派、现代政治学流派。[2]146前两派研究及成果的历史学性质都非常突出，第三个派别则对政治学性质有较明显的体现，或至少在研究理念上以政治学为追求。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中的政治学流派虽然起源甚早，可以追溯到萧公权，但力量最小，试图或有能力从这种路径进行研究的人也很少。这一流派的弱小正反映了目前政治思想史学科发展中的一个严重缺陷——对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性质的认识和实践不足。

那么，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我们知道，学科的差别不仅在其研究对象的不同，也在于研究方法、理论体系、前提假设、分析工具等方面的差别。所以，一项研究不会因为所选择的研究对象符合某一学科而自然具有该学科性质。它还必须在研究方法、研究理念等方面满足该学科的要求。实际上，对研究者而言，研究方法等往往比研究对象更有意义。因为，研究对象是否属于一个学科比较明显，容易判断，而运用一个学科的研究方法、理论工具进行研究则需要研究者审慎的抉择和认真的努力。正是后者体现出了一项研究的学科特色。所以，学科属性主要不在于特定的研究对象，而在于研究指导思想、研究方法等方面。而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则意味着，应该以政治学的眼光、政治学的理论、政治学的方法等去研究历史上的政治思想，寻找其中的规律。

要在理论上比较清楚地认识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认识到它的重要性还必须解决它与政治思想史学科历史学属性的关系问题。

首先，历史学和政治学是政治思想史学科的两种基本的学科属性，两者缺一不可。作为历史学和政治学的交叉学科，学科交叉性是该学科最基本的规定性。⑧这一学科对研究对象的特殊界定，决定了该学科必然同时具有历史学与政治学的双重学科性质。这种性质不仅是对政治思想史学科的限定，也是该学科的特色和生命力所在。所以，对政治思想史的双重学科性质应予以明确承认和肯定。

其次，两种属性对政治思想史研究的具体意义不同，但两者相辅相成。政治思想史学科的两种属性对这一学科的研究在研究方法等方面都有要求，但是具体内容并不相同。学术研究总是建立在一定的数据基础之上。研究中围绕数据的工作可以大体划分为两大部分——数据收集、数据分析。在政治思想史研究中，数据收集主要运用的是历史学方法。依靠历史学方法对史料进行收集、辨别、考证、分类等。⑨在数据分析阶段，主要运用的是政治学的方法。依靠政治学方法对已有的资料进行解读、论证、阐释等。同时，一个学科的方法也包括不同的层次。可以粗略划分为认识方法和技术方法。历史学和政治学都有其特殊的认识方法和技术方法。在政治思想史研究中，对两个学科的认识方法和技术方法都应该适当运用。但是，在认识方法上应以政治学为主。政治思想史两种学科属性的分工还有其它方面。不过，历史学在政治思想史研究中的任务主要是保证材料的真实、可靠，而政治学的任务则是提供理论和方法支持，使研究在学理的高度上有所收获。⑩

总之，政治学属性是政治思想史学科的基本属性。但目前对这一属性在理论上认识不足，在研究实践上体现不足。这是目前政治思想史研究中存在的一个突出问题。

三、强化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推进学科发展

由于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体现不足已经成为政治思想史发展的制约因素。所以，强化政治思想史学科政治学性质有利于推动该学科的发展。

强化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性质需要从以下方面着手：

首先，加强对政治思想史学科“元理论”问题的研究。政治思想史学科的学科属性问题属于该学科哲学层次的问题。它不解决具体的政治思想史问题，而是对整个政治思想史学科的理论思考，它涉及到的是这个学科赖以建立的最深、最基础的部分。可以归于政治思想史学科的“元理论”问题。政治思想史学科建立百余年来，具体的研究和研究成果很多，但对这一学科的“元理论”问题的思考、研究、争论则很少。这正是政治思想史学科面目不清，难以进入历史学、政治学主流话语的重要原因。所以，强化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政治学属性首先要在学科的“元理论”问题上补课，为强化学科的政治学属性提供理论依据。

就政治思想史学科而言，它需要着重研究的元理论问题很多。例如政治思想史这一学科怎么能够成立？它研究的对象存在于历史中，存在于人的主观世界中，和人们通常接触到的学科的研究对象并不一样，所以，需要在理论上研究清楚它成立的可能性即理由。如政治思想史的研究对象和范围是什么？每个学科都应该有自己的独特的研究对象，所以政治思想史学科也需要确定自己的研究对象，并做出理论论证。如政治思想史与政治学原理、政治制度史、行政思想史、政治史、文化史、政治哲学等学科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如政治思想、政治文化、政治哲学、政治理论、政治学说、政治意识、意识形态、政治心理等基础概念之间的区别与联系。如政治思想史的研究方法、研究范式等也值得深入探讨。每个学科总是与特定的理论立场、研究方法、研究范式相联系，研究的可靠性、效率、效益主要靠研究方法来保证，而研究方法的更新往往促进学科的发展。另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对元理论问题的研究不会是一次性的完成的，而是不断进行的，其研究结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可能发展变化的。即元理论研究是反复进行、常论常新的。对元理论问题的反复追问，往往成为学科发展进步、取得创新的动力，也可以促进学术共同体的形成。

其次，提高研究者的学术素质，健全知识结构。政治思想史学科政治学属性的体现最终有赖于研究者研究实践。所以，要强化学科政治学属性，研究者的学术素质、知识结构必须得满足要求。政治思想史学科兼具政治学、历史学特性的特质对研究者的学术素质、知识结构提出了双重的要求。理想的政治思想史研究者应该是既具有扎实的史学功底又具有良好的政治学基础。但是在现实中，能同时满足两者的研究者很少，这也是政治思想史研究政治学属性不明显的重要原因。在目前的学科划分和培养体制下，政治学和历史学院系、专业往往各自独立培养政治思想史方向的研究者。结果就是培养出的人才在知识结构上存在严重缺陷。由政治学而研究政治思想史者，有一定的政治学知识，却缺乏史学训练，或视纷繁复杂的史料为畏途，不敢深入，或随意使用史料，从而不被历史学者承认。同时，习历史学而治政治思想史者则往往有一定史学功底，但是缺乏现代政治学的训练，视野狭窄，拘泥于史料史实，缺乏理论上的提炼和思考。由于长期以来政治思想史研究主要由历史学者进行，所以，相比较而言，学科和研究者在政治学方面的薄弱表现得更明显的一些。

解决研究者的学术素质问题，主要依赖于研究者自己的学习以及培养体制的完善。此外，研究者之间特别是具有不同学术背景的研究者间的密切合作也是解决研究者学术素质问题的一种可行选择。一方面，一些重要的研究课题，单凭个别研究者的力量难以完成，另一方面，由于主客观条件的制约，研究者的知识结构总是有所长也有所短，很难做到完整全面整齐。而研究者特别是政治学背景和历史学背景的研究者之间的有效合作既是对人力的整合，也是知识结构上的互补与加强，从而能较好地满足政治思想史研究的需要。

再次，加强对现代政治学理论、方法的借鉴与吸收。政治学对政治思想史学科的意义主要体现为提供理论支持、分析视角、研究方法和思路。所以，强化政治思想史研究的政治学属性最直接的就是加强对现代政治学理论、方法、视角的借鉴与吸收。中国政治思想史学科创立初期，萧公权在政治思想史研究上有明确的方法论意识，尝试采用政治学观点分析中国政治思想史。11只是这种倾向没有成为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的主流。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借鉴对象的政治学本身也处于发展之中，与萧公权所生活的时代相比，现代政治学已经有了不少变化，而中国本土化的政治学研究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政治学自身的变化并不影响它对政治思想史研究的意义，而是为借鉴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当代的政治思想史研究中，也有一些采用政治学方法的尝试和成果，但数量很少，影响也小。12最值得注意的是现代政治学中的政治文化理论被一些学者引入到政治思想史研究中，拓宽了政治思想史的研究视野，形成了一些新的理论观点。13目前，政治思想史对政治学理论、方法、研究视角的借鉴与吸收亟待加强，在这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总之，政治学属性是政治思想史学科自然具有的一种属性，也是政治思想史研究及其成果应该具有的属性。不过与历史学属性相比，现有的政治思想史研究及其成果对政治学属性的体现更弱。这是造成政治思想史学科地位尴尬，发展困难的原因之一。而从加强政治思想史学科“元理论”研究等方面强化该学科的政治学属性则是推动政治思想史研究发展的必要举措。

注释：

①学科属性是一个学科所具有的学科归属性质，它体现了一个学科的本质、在学科体系中的地位、与其它学科的关系等。学科属性是一个学科元理论研究中的基本问题，许多学科都注重探讨其学科属性。如社会思想史（参见庞绍堂，季芳桐著. 中国社会思想史. 武汉市：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2011）、高等教育学（参见刘小强著. 学科建设 元视角的考察-关于高等教育学学科建设的反思. 广州市：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1）、投资学（参见中国投资学科建设研究课题组编著. 中国投资学科建设研究. 北京市：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1）、区域经济学（参见孙海鸣，张学良主编. 区域经济学. 上海市：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1）等等。

②中国政治思想史与西方政治思想史既同属政治思想史领域，也有所区别，本文在两者之中更侧重探讨中国政治思想史方面。

③关于中国政治思想史的产生、发展史可参见葛荃. 近百年来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综论[J].文史哲，2006（5）：143-152. 关于西方政治思想史的产生、发展情况可参阅：徐大同.西方政治思想史[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总序1-5.

④《浙江学刊》2002年开设了西方政治思想史专栏，以西方近现代政治思想为主。这在众多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刊物中可算一个特例。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的大家徐大同谈及该专栏开辟时说：“我治西方政治思想史至今将及五十年。从来没有过专门为本学科设置的学术园地。这个园地的开辟对我们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者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喜讯，极大的鼓舞！”（见：徐大同.21世纪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的深入[J].浙江学刊，2002 （1），137.）此外，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版）开设有固定的“思想史研究”专栏。但此专栏关注范围较广，似乎更偏重于整体的中国思想史。需要指出的是，政治思想史研究成果缺乏专门的发表和交流园地这种窘境在人文社会科学中应该不是唯一的。这与中国的期刊管理制度、期刊业的发展程度、大学体制、人文社会科学科研体制都有极密切的关系。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国际学术期刊行业市场化、规模化、集团化的趋势很明显，如里德—爱思唯尔出版集团出版一千多种学术期刊，德国施普林格出版公司出版的学术期刊也有一千多种。这种体制也有弊端，但其专业化、专门化、规模化、独立化，无疑是值得学习和借鉴的。

⑤曹德本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中国政治思想史》（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就指出：“中国政治思想史作为一门学科，是政治学的一个内容，同时又是中国思想史的组成部分。学科内容的这种交叉性，决定在研究中要注意二者兼顾，既要具备政治学的理论水平，又要有研究中国思想史的基本修养。”（第3页）

⑥这主要体现在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中，在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体现不明显。

⑦关于政治思想史具体的研究对象，学术界的理解并不完全一致。不过分歧主要是在于政治思想应该包括哪些内容，并不否认研究对象的历史性和政治性。

⑧目前，中西政治思想史领域基本都承认其政治学、历史学交叉性质。关于西方政治思想史的历史学和政治学交叉学科性质的可以参见：浦兴祖的《有关西方政治学说史研究的若干问题思考》（钟家栋，周斌主编. 文苑集萃 复旦大学文科学术年刊2000年卷. 上海市：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1.），高建、高春芽的《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30年》（郑慧主编. 回顾与展望 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政治学业与政治发展. 北京市：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9.）

⑨张荣明在《中国思想史研究的学科定位》一文认为中国思想史学科（包括中国政治思想史、中国经济思想史、中国文学思想史、中国伦理思想史等分支）都属于历史学范畴。该文主要强调和论述了中国思想史学科的历史学性质，认为中国思想史研究应该按照历史学的要求全面搜集、认真鉴别史料，以归纳为基本研究方法，并且要保持价值中立。（详见：张荣明. 中国思想史研究的学科定位[J].南开学报，2006（5）：42-44.）

⑩对政治学研究方法有精深研究和独到见解的美国政治学学者斯蒂芬？范埃弗拉（Stephen Van Evera）说：“一些历史学者对明确的解释很厌恶，他们喜欢‘让事实本身来说话’。有些历史学者可能会提出自己所倾向的明确解释，但他们很少把相互竞争的解释放在一起进行比较，而这是充分评估某个解释所必需的工作。历史学者（个别除外）一般也反对撰写历史评估型的论文。可是，没有历史解释型历史论文，历史就永远位无法得到解释；没有历史评估型论文，我们要解决当前和未来的问题，就无法从过去获得启示。因此，一些学科应该承担这些任务。我的想法是，政治学应当承担这些任务。”（见：[美] 斯蒂芬？范埃弗拉（Stephen Van Evera）.政治学研究方法指南[M].陈琪，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89.）他的评论指出目前历史学在研究方面存在的一种的偏见或缺陷，并认为政治学可以予以弥补。这实际上指出了历史学和政治学结合的必要性与可能性。就政治思想史研究而言，历史学和政治学的结合不仅是可能的、必要的，而且是必须的。两者的结合是这个学科的内在要求。

11萧公权在其《中国政治思想史》中明确表示要“采政治学之观点，用历史之方法，略叙晚周以来二千五百年间政治思想之大概”。（见萧公权.中国政治思想史[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凡例.）

12政治思想史目前对政治学的吸收和借鉴主要在认识方法上。“就当前的研究状况和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与史学流派相比较，历史学方法仍然得到广泛的使用，运用政治学方法者尚属个别。而且，即便运用政治学方法，一般也只是局限于认识方法……至于技术方法，80 年代之前几乎无人涉猎，之后渐有著述问世。90年代以来，尝试运用者时有所见，出版了一些有代表性的论著。……不过总的来看问津者依然寥寥。”（见：葛荃. 近百年来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综论[J].文史哲. 2006 （5），149.）

13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年出版了一套“中国政治文化丛书”收集了一些以政治文化方法研究中国传统政治思想的作品。包括：《亦主亦奴——中国古代官僚的社会人格》（张分田著）、《权力的谎言——中国传统的政治宗教》（张荣明著）、《立命与忠诚——士人政治精神的典型分析》（葛荃著）等共5种。

参考文献：

[1]马德普，庞金友.沟通、交流与深化——“西方政治思想史全国学术研讨会”综述[J].政治学研究，2003，（4）.

[2]葛荃.近百年来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综论[J].文史哲.2006，（5）.

作者简介：刘学斌（1977―），男，山西长治人，博士，博士后，北京大学访问学者。天津师范大学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建设研究院研究人员，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教师，《政治思想史》编辑。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传统政治思想、政治文化与政治制度。

（责任编辑：陈合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