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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评黄春明的小说与散文

    时间:2020-05-08 07:55:5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笔者于四十三年前(1968年)在台湾,读到刊于《中国时报》副刊的黄春明的小说《鱼》,而深深地感动,那篇描写祖孙之情的小说,叫笔者想起自己于1949年随军来台的外祖父以及留在大陆无法相见的祖父。笔者以自创的“十九字诗”格式,再创作黄春明的两篇小说(《鱼》与《儿子的大玩偶》),及两篇散文(《等待一朵花的名字》与《在龙眼树上哭泣的小孩》)。十九字诗中“注”的第一项引录两段或三段黄春明的作品,以见其写作风格及文字技巧,“注”的第二项是笔者所想表达的感受及使用的技巧。以“十九字诗”的再创作来写小说或散文的读后感,或可使得读完诗的读者,进而想要阅读小说或散文的全文罢。

    黄春明(1935— ),出生于台湾宜兰县罗东镇,毕业于屏东师范学校,曾任职小学教师、记者、广告企划及导演。他是一位多元的创作者,创作领域包括小说、散文、诗、儿童文学、戏剧、撕画及油画,其中尤以小说最为著名。他的第一篇作品是二十一岁时(1956年)发表于救国团《幼狮通讯》第六十三期的小说《清道夫的孩子》;他的第一本小说集是三十一岁时(1966年)由仙人掌出版社出版的《儿子的大玩偶》;他的第一本散文集是五十四岁时(1989年),由皇冠出版社出版的《等待一朵花的名字》。黄春明被认为是台湾当代重要的乡土小说家及散文家。

    黄春明于1998年9月获得台湾第二届“文化艺术基金会文艺奖”,评审委员为王拓、余光中、李瑞腾、季季、洪铭水、陈晓林及黄碧端,评审们的意见是:“黄春明的小说从乡土经验出发,深入生活现场,关怀卑微人物,对人性尊严及伦理亲情都有深刻描写。其作品反映台湾从农业社会发展到工业社会的变迁轨迹,语言活泼,人物生动,故事引人入胜,风格独特,深具创意。”

    台湾成功大学历史学系教授林瑞明于其《目的与手段之别——试论黄春明与陈映真》一文中,比较黄春明与陈映真的小说,指出了黄春明的创作优点:“他以丰富的生活体验将各色人等演绎得自然合理,人物面目身影跃然纸上。鲁迅的话庶几可以形容黄春明笔下的人物:‘因为真实,所以也有力。’”结论中并指出他的缺点:“黄春明凭着感觉,创造了丰富的文学风貌;然而当他跟着头脑(理性)的指导而走时,有时不由得心虚、恐慌;跟着巨大的理论试图写大作品,他的小说风格越是模糊;他越靠理论来支撑时,他的小说越变得只是演绎理论的工具。”结论中也提出对他的建议:“黄春明其实是不需要理论的,社会本身是他最大的一本书,生活其间,细心观察人世间的形形色色,文学家的黄春明越能得其所哉。”

    黄春明的作品也受到内地文艺界的重视,中国作家协会于1998年9月举办过“黄春明作品研讨会”。至于说小说,笔者认为黄春明写得很好的小说,是平铺直叙的小说例如《鱼》,它们以平凡的情节表现出亲情的深厚,自然让人感动。黄春明运用技巧的小说,例如1987年运用“延宕”及“象征”技巧写的小说《放生》,则或有可再斟酌之处。《放生》共有四节,“延宕”用在第一节的阿尾仔和金足婆探望狱中的儿子文通,却到第三节快结束作者才交代文通入狱的原因,拖延太久或许会影响读者的阅读兴趣。“象征”用在第一节的阿尾仔捉住了一只文通七岁时失去过的田车仔(黄鹭),在第二、三节中阿尾仔耐心地饲养着这只田车仔,读者可读出阿尾仔为文通捉养田车仔象征着父爱,或可读出第四节的后面阿尾仔把田车仔放生,象征着农村被进占的工厂污染而无以为生,但是读者或许不能明白第四节最后,阿尾仔对返家的文通说的“你早一点进来,我就不会把田车仔放走”。这句话的意思或象征是什么呢?

    黄春明的散文受到探讨的一向不多。笔者认为他的散文以简单的故事及口语化的叙述,写出上世纪六十年代小人物的悲喜,读来十分感人。以《在龙眼树上哭泣的小孩》为例,其故事为母亲病重时,在外面捡拾龙眼核的小男孩,被人叫回来后,拿龙眼核给母亲看过,他的母亲就去世了,其中一段口语化的叙述为:“我的话一说完,围在旁边的大人,特别是女人,他们都哭起来了,我也被感染,也被吓了,没一下子,妈妈就死了。”

    黄春明的小说──《鱼》

    《鱼与学位的十九字诗》

    那小孩蹬着破旧的脚踏车,为山上的阿公,

    带回一尾失落了,被卡车辗糊的鱼的图案,

    而山谷的回音喊道:──真的买鱼回来了。

    中年的我,为因战乱未能继续深造的父亲,

    取得博士学位,一份组织领导的最高文凭,

    长眠于地下的父亲,是看不到、听不着了,

    心中有个声音喊道:──真的拿到学位了。

    注:

    1.黄春明的小说《鱼》,起首是:“阿公,你叫我回来时带一条鱼,我带回来了,是一条鲣仔鱼哪!”阿苍蹬着一部破旧的脚踏车,一出小镇,禁不住满怀的欢喜,竟自言自语地叫起来。

    中间的一段:他突然发现鱼掉了。掛在把轴的,只剩下空空的野芋叶子。阿苍急忙地返头,在两公里外的路上,终于发现被卡车辗压在泥地的一张糊了的鱼的图案。“鱼掉了。被卡车压糊了,对不对?”“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以为我在骗你……”

    小说的结尾是:阿苍马上嘶著嗓门接着喊了过来:“我真的买鱼回来了。”傍晚,山间很静。这时,老人和小孩瞬间里都怔了一怔。因为他们都同时很清楚地听到山谷那边回音说:“──真的买鱼回来了。”

    2.这是笔者在读完黄春明的小说《鱼》后,以对比的技巧写成的诗。小说中住在山上的阿公难得吃到鱼,而小孩为他买回来的鱼,却掉在路上被卡车压糊了。小孩委屈地喊道:真的买鱼回来了,山谷的回音把这句话传了回来。笔者在诗中说,他为了因战乱未能继续深造的父亲、取得了组织领导的博士学位,而长眠于地下的父亲是看不到了。

    黄春明的小说──《儿子的大玩偶》

    《大玩偶与大礼服的十九字诗》

    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脸涂粉墨、头顶高帽,

    肩上举着广告牌,每天游走在街道的父亲,

    日子久了、看习惯了,成了儿子的大玩偶。

    那年我毕业即失业,在一家高级餐馆跑堂,

    每天穿着大礼服:滚边的白衬衫、黑西装、

    领结,我抱着女儿的相片,都是那样穿的,

    有人看了说:家庭照,也穿得那样正式啊!

    注:

    1.黄春明的小说《儿子的大玩偶》,第三段是:脸上的粉墨,叫汗水给冲得像一尊逐渐熔化的蜡像。塞在鼻孔的小鬍子,吸满了汗水,逼得他不得不张着嘴巴呼吸。头顶上圆筒高帽的羽毛,倒是显得凉快地飘颤着。他何尝不想走进走廊避避热,但是举在肩上的电影广告牌,叫他走进不得。

    中间的一段:“我们的宣传想改用三轮车。你除了踏三轮车以外,晚上还是照样帮忙到散场。薪水照旧。”“好!”(嗨!好紧张呀!我以为完了。)“明天早上和我到车行把车子骑回来。”“这个不要了?”他指着靠墙的那张广告牌,那意思是说不用再这样打扮了?经理装着没听到他的话走进去……(傻瓜!还用问。)

    小说的结尾是:“不乖不乖,爸爸抱还哭什么。你不喜欢爸爸了?傻孩子,是爸爸啊!是爸爸啊!”坤树一再提醒阿龙似的:“是爸爸啊。爸爸抱阿龙,看!”他扮鬼脸,他“呜鲁呜鲁”地怪叫,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阿龙哭得很可怜。“来啦,我抱。”坤树把小孩子还给阿珠。心突然沉下来。他走到阿珠的小梳妆台,坐下来,踌躇地打开抽屉,取出粉块,深深地望着镜子,慢慢地把脸涂抹起来。“你疯了!现在你打脸干什么?”阿珠真的被坤树的这种举动吓坏了。沉默了片刻。我因为抑制着什么的原因,坤树的话有点颤然地:“我,我,我……”

    2.这是笔者在读完黄春明的小说《儿子的大玩偶》后,以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写成的诗。小说中的父亲为生活所迫,每天脸涂粉墨,游走在炎热的街道,为电影院打广告,中途回家喝水、抱抱儿子,成了儿子看习惯的大玩偶。笔者在诗中说他毕业即失业,在一家高级餐馆跑堂,每天穿着大礼服,他抱着女儿的相片,都是那样穿的。

    黄春明的散文──《等待一朵花的名字》

    《闲人与垃圾花的十九字诗》

    被人知道我初入社会工作,而时常写诗后,

    当面被戏称为诗人,而背后被谑称为闲人,

    我也不太在乎。直到那天伊说要与我分手,

    说我不切实际又不求长进,我才写信给伊,

    却写成了诗,而不敢寄出。她说不切实际,

    教我想起乡下称的垃圾花,她说不求长进,

    教我想起乡下称的垃圾人。不识时务的我!

    注:

    1.黄春明的散文《等待一朵花的名字》,最后三段是:我是等到花的名字了,它的名字叫垃圾花。这种极其意外的答案,和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要我一时从这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的现实时,使我站在暗昏的野地里,多抽了几根香烟而堕入沉思。

    不用追溯到阿婆的小女孩的时代,就拿前些时的台湾农业社会,那时还没有所谓“流行”、“休闲活动”、“精织文化”这类的名词。社会基层的大众,仍然把勤劳叫做“骨力”,出外工作说成“出外讨吃”或是“赚吃”,努力叫做“打拼”等等。不难从这些生活语言中,意会到当时的生活形态,要求个温饱确实不容易。所以每一个家庭,只要有劳力成熟,就投入农业的劳动生产。在全面的生产线上,谁的工作能力强:担子挑得最重,稻子割得最快的就是强者。谁的工作能力低,谁就是弱者。有谁游手好闲,不事生产,还要占人便宜的人,就叫做“垃圾人”。那一朵美丽的花,之所以叫做“垃圾花”,也是同样的道理吧。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太阳下山前,那一位穿着还算入时的小姐,回头骂我的话,我没听清楚的那两个字,突然听见了。那把它填起来,不就是骂我说:“无聊!垃圾人!”难道我对那一朵花的好奇和喜爱,说穿了就是物以类聚?

    我的心凝在那里,把剩下来的几根烟抽完,最后的一截烟屁股,用力的弹出去,一道红光的弧线,一下子就消失在看不见的溪流里。“等待一朵花的名字”可真不是浪漫的吧。

    2.这是笔者在读完黄春明的散文《等待一朵花的名字》后,以自我嘲讽写成的“调侃诗”。讽喻用于第二行的“当面被戏称为诗人,而背后被谑称为闲人”,第四行的“说我不切实际又不求长进”,第六行的“想起乡下称的垃圾花”及第七行的“想起乡下称的垃圾人,不识时务的我!”

    黄春明的散文──《在龙眼树上哭泣的小孩》

    《龙眼花开的十九字诗》

    大雨过后,信箱的报纸也湿了,把它摊开,

    看到副刊中,龙眼花开,龙眼核滚落出来,

    小孩的妈妈就死了。我的泪滴落在报纸上,

    想起十六年前的那天,看着母亲眼角含泪,

    却已说不出话来,我听到邻人在发动旧车,

    车子忽而起动、忽而熄火,邻人终于放弃,

    我的母亲就过世了。旧车旁,龙眼花开了。

    注:

    1.黄春明的散文《在龙眼树上哭泣的小孩》,最后两段是:进到里面,弟弟被推到母亲的身边,妈妈有气无力地交代他要乖、要听话。弟弟被拉开之后轮到我靠妈妈的时候,我还没等妈妈开口,我就把捡了半罐的龙眼核亮给妈妈看,我说:“妈妈你看,我捡了这么多的龙眼核啦。”我的话一说完,围在旁边的大人,特别是女人,他们都哭起来了,我也被感染,也被吓了,没一下子,妈妈就死了。哪知道“妈妈你看,我捡了这么多的龙眼核啦”这一句话竟然是我和母亲诀别的话。

    长大之后,看到龙眼开花的时候,我就想,快到了;当有人挑龙眼出来卖,有人吃着龙眼吐龙眼核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说:“妈妈就是这一天死的。”

    2.这是用联想的技巧写成的诗,第七行的“旧车旁,龙眼花开了”,意为笔者说他听到有人在发动旧车,就会想起他过世的母亲;一如黄春明散文中的主角看到龙眼开花,就会想起他过世的母亲。

    黄春明被认为是台湾当代重要的乡土小说家及散文家,或许是因为(一)他的作品以乡土为题材,(二)他的作品引用谚语,及(三)他的作品部分使用闽南语。第(一)例如小说《看海的日子》,故事发生的地点定在早期的台湾南方澳渔港,男主角为讨海的渔民吴田土,女主角为妓女白梅。第(二)例如散文《在龙眼树上哭泣的小孩》,中有“在闽南的谚语里面,有这样的一句:‘旺莱龙眼,排排一桌顶。’将凤梨和龙眼堆排在桌上,那一定是在拜七月好兄弟才如此,平时不可能买很多水果排放在桌上”。第(三)例如小说《小寡妇》,越战期间美军黑人士官史密斯来台度假买春,和吧女阿青生下并寄养在乡下的黑黄混血儿“小黑”,以流利的闽南语辱骂视其为美国人的台北来的小孩:“干你老母XX!驶你老母XX!”其优点为生动写实,其缺点为增加对闽南语不熟的读者的阅读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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