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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师父》的末世情调

    时间:2020-09-10 07:57:11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 要: 《师父》建构了一个迥异于传统武侠电影的新型武侠世界,其中蕴含着浓重的末世情调。传奇武侠走下神坛,被还原消解为武人;崩坏变质的行业规矩令武林江湖沦为逐利场;在礼崩乐坏的时代里,武学走向穷途末路。不仅是武林,旧时代以及托身于旧时代的一切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消逝。徐浩峰用末世江湖的心态与价值观为“逝去的武林”谱写了一曲挽歌。

    关键词: 师父;末世;徐浩峰

    中图分类号: J90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8153(2018)02-0070-03

    《师父》是导演徐浩峰“武林三部曲”的终章,讲述了民国时期南派宗师陈识为光大门派而北上至天津开武馆的故事。影片获第23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影片奖,还被提名台湾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业界口碑不错。可以说,《师父》是徐浩峰电影中最靠近资本市场和观众的一部,然而,惨淡的票房似乎说明当前的中国电影市场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这样一部特别的武侠电影。

    救国救民的大侠走下神坛,被还原成追名逐利的武人,昔日银幕上被赋予传奇色彩的武林江湖俨然成为一个谋生的职业场所。在礼崩乐坏的社会背景下,在长枪短炮的夹击中,武学不可避免地走向穷途末路。可以说,这部零威亚、零替身、零特效的硬派武侠电影实际上是徐浩峰以末世江湖的心态为“逝去的武林”所作的一曲挽歌。

    一、消解的传奇武侠

    在中国传统文化语境中,“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郭靖为襄阳百姓死守城门;霍元甲先后同俄、英洋力士比武,赢得民族荣光;李小龙用截拳道摘掉中国人“东亚病夫”的帽子……诸如此类的传奇故事深受众多武侠电影青睐。以往的武侠电影中总有一个侠义之士为了民族大义而牺牲自我,但在《师父》中,每个人都带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生存于摇摇欲坠的武林。[1]107与其说徐浩峰塑造的是武侠,不如说是武人。武人身上没有家国大义的宏伟抱负,甚至还有很多性格弱点与缺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算盘,在血雨腥风的武侠世界里裹挟着幽深的秘密。

    男主角陈识因为兵变失去家产,靠给货船当保镖南洋浪荡13年。他担着门派的全部未来,北上天津只为拳法扬名以报师恩。为此,他不惜借假婚姻住贫民窟以掩人耳目,并且利用徒弟耿良辰达到开武馆的目的。他明明知道打赢八家武馆后徒弟将面临被逐出天津的命运,依然认为“好在是个小人,毁了,不可惜。”此时耿良辰对陈识而言只是棋盘上的弃子,毁一个天才,成就一个门派是理所应当的。后来陈识良心发现试图带耿良辰离开天津,可惜为时晚矣。他来到耿生前的书摊前,向写着徒弟名号的那支招牌性旗帜深深地鞠了一躬,是歉意,是悔恨,也是致敬。

    前辈郑山傲在天津武行颇具威望,他深感白俄女人肌肉运用之妙近乎拳理,故而指点陈识,让外来人先犯规,从而借机改变天津武行的现狀。但他也夹着私心。“引退前想再赢一次,这辈子就算圆满了。你徒弟会的我都要会。”他放下姿态当场向陈识跪拜:“今日,叫你声师父。” 然而,他功成身退的美梦被徒弟林希文打破了。这个被他称作“功夫不行,好处无穷”的一省督军的副官早就盯上了他的一世英名。郑山傲一辈子的盘算功亏一篑,最终只换回两栋豪宅,败走南洋。

    私利取代了崇高的习武目的,因而人们以往对“武侠”的臆想也被打破了。功夫已经不再是一条通往正义和胜利的大道,而演变为一个可被质疑的浸透着名利私欲的手段。[2]65与其他导演的武侠电影相比,徐浩峰的英雄人物往往表现出一定的情感缺陷与世俗之气,但这正是他的“刻意为之”,这种平凡建构,就是要打破过去人们所臆想的英雄“武侠”,让武侠回归民间,还原侠客的平凡“传奇”身份。[3]59我们很难判断这些人是好是坏,正如徐浩峰本人所言,电影呈现给观众的不应是道德的是非,而应是道德的困境。所谓的师父也好,一代宗师也罢,不过是红尘里的芸芸众生、一介凡人。人性的复杂远超我们的想象。

    二、变质的行业规矩

    徐浩峰在一次采访中说,武林界是一个社会阶层,有它的规矩和运作方式。“天津的规矩,踢馆不论输赢,武馆都要请客。”影片开篇邹容就点出了规矩二字,并履行承诺,大老远地陪耿良辰喝咖啡;“退行就别再用脚行的小车。东西不值钱,这是个规矩。”脚行兄弟不满耿良辰的行为,依照的也是流传多年的规矩;“在街面上打架不见铁器,这是天津多少年的规矩。”再一次提及规矩;结尾处邹容面对逃往南方的陈识,对身边的随从说:“老规矩,逃了就等于死了。”《师父》中多次出现规矩,它用制度、条款约束人们的言行,建立处事准则。看似井然有序,实则充当了人性逐利的遮羞布。影片着重讲述了崩坏的规矩,而死守规矩的每个人都带有些许悲凉的意味,最后都难逃悲剧性的命运。

    耿良辰前和家人离散,后与脚行的兄弟也掰了,他在天津只剩下师父和师娘。当师娘好意提醒他留心被骗时,他还对师父与武林抱有信任。“比武是有公证人的,赢家不受报复。”但他没有料到规矩早已变质了。武林不再是快意江湖的场所,反而沦为了武行,用滴水不漏的规矩网制着小拳种的扬名。当武行宗师们决定如何处置踢馆的耿良辰时,没有人开口,只摆茶,用留杯的态度表明态度——留下边上的是朋友,留下中间的是敌人,对敌人可以不择手段。所谓的“北方规矩”实际上是当权者和既得利益者为了维护自身地位而牺牲踢馆者、封锁后起之秀的一种卑劣手段,其心照不宣的密谋和暗算使武界新人难以立足。林副官在与陈识对峙时,颇为感慨:“我以为这辈子遇不到一个有骨气的人,督军不是,我师父也不是,他俩是强者和聪明人。你徒弟是。他活着,武行会有趣些。”讽刺的是,守规矩的人最终却不得善终。

    徐浩峰曾经说:“我青少年时代,所受的艺术教育是反社会人格,既然干了艺术,就要对抗父母、决裂朋友、挑衅师长、抛妻弃子、横死街头——人到中年后,发现反不了社会,社会本身呈现出可怕的叛逆状态,没有陈规可循,没有人情可言,天天干的都是艺术家干的事,于是艺术家只好去重建人伦。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决想不到我现在四十多岁后的艺术创作最感兴趣的是讲‘守信’、‘尊重’这两个命题,年少的我会觉得这算什么,属于生活规范,不在艺术范畴。”他试图在自己的新型武侠电影中重建人伦,抑或说是重建价值观。而规矩的崩塌与秩序的陷落使得这套价值观蒙上了一层末世的阴影。

    三、悲情的時代挽歌

    1912年天津出现民国第一家武馆。1932年天津仍是武术之都,各地小拳种入天津搏名,风气未衰。为了给“逝去的武林”一个具体可感的历史空间,徐浩峰把《师父》这个故事安置在了民国时期。“二十年来,军阀崛起,掏空了乡村、商会、铁路、银行,小小无言的武行怎能独存?”影片借邹容之口点出了那个时代所遭遇的大变局。民国破坏了社会结构,文武关系被颠倒,暴力成了一个有效手段,军阀当道,津门武行不复往日荣光,沦为谋求钱财的行当。在他的电影里 ,江湖不是远离庙堂的那个充满戏剧性与二元对立的虚构空间,而是实在存在于大时代下的市井、武馆与底层行业之间。[3]58

    天津武馆的师父不教真的,拳术自古秘传,广招学员的武馆是生造出来的。这个秘密众人皆知,因而整个武行人才凋零,摇摇欲坠。邹容对武行的前途与命运有着清醒的认知,她认为武馆必没落,前途在军界。她深知“政客做政绩,商家做名声”。等他们做够了,不再捐款了,武馆的繁荣也就断了。因而她只愿“好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但军界的介入让武馆的好日子终结了。邹容曾对陈识许诺:“你走,不拦。我们是武行,不是政客黑帮。他活着离开,有伤无残。”但耿良辰最终仍死于林副官的暗算下。当军界接管武行,把原本由武行自理的事情代为管理,武行必将走向末路。

    在耿良辰生命的最后,他强忍刀伤回到脚行,和大家一起使力运了最后一箱茶。颇为讽刺的是,那箱茶名为“疲货”。末世的武林就如同这劣等的茶。耿良辰最终惨死于大桥上,武林气数已尽。陈识离开天津前把练拳的器具全部砸掉,在经历了一场与各大门派交手的巷战之后,他乘坐火车呼啸南下,伴随着轰鸣的汽笛声,小拳种咏春难以避免地走向末路。

    这种“末世”江湖的情调在徐浩峰的其他作品中也有体现。《倭寇的踪迹》讲述了一段明朝万历年间的武林往事,抗倭英雄戚继光的贴身侍卫梁痕录意欲把倭刀流传下来,可惜世事变迁,倭寇早已被荡平,倭刀最终被扔进杂物间,他本人在经历一番围捕后败走苏州。《箭士柳白猿》中,一个用长枪的保镖和一个射箭的刺客还按照老江湖的规矩与人情办事,结果却被一声火药枪响打破。更加广义的角度上说,不仅是武林,旧时代以及托身于旧时代的一切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消逝,时代洪流不可逆转,武侠世界终究只能留给世人一个苍凉的背影,历史翻篇了。

    同样是武侠题材,不同的创作者会有不同的演绎和诠释。“李小龙拍的是功夫,徐克、侯孝贤拍的是侠客,李安、胡金铨拍的是江湖,成龙、甄子丹拍的是动作,徐皓峰拍的则是武行、是功法、是规矩、是逝去武林的生存方法论。”[4]90在徐浩峰看来,纵观武侠片历史,没能塑造起英雄人物。他们没有明确的爱情观、价值观、生死观,只靠“逼急了”“拼了”应付一切。因此,展现价值观是徐浩峰创作的落脚点。《师父》便是一部基于真实“咏春拳”之上,表达导演自己武侠美学趣味与追求,在电影中构筑了一个封闭自足的、自我体认的价值体系[5]62,说是“作者电影”也不为过。在《刀与星辰》中,徐浩峰认为,类型片反映了人类的恐慌感,所以大多数类型片的背景都是末世情调。传奇武侠被消解,行业规矩复杂叵测,时代洪流不可阻挡,这些维度构成了徐浩峰在《师父》一片中寄寓的末世感。

    [参考文献]

    [1]王金琰.《师父》:演绎别样的武侠[J].戏剧之家,2016(15):108.

    [2]开 寅.《师父》:“作者”风范的武术电影[J].电影艺术,2016(02):65.

    [3]李振礼,王永收.论徐浩峰武侠电影的美学特质与精神意蕴[J].吉林艺术学院学报,2016(03):59-58.

    [4]翁洁婷.从徐浩峰作品看新时期武侠电影的再度崛起[J].电影评介,2016(15):90.

    [5]张龙贺,李世成.《师父》:一种武侠类型创新模式的解读[J].吉林艺术学院学报,2016(04):62.

    Eschatological Feature of Movie “Master”

    ZHOU Bin-bin

    (School of Teacher Education,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00, China)

    Abstract: Movie“Master” constructs a new world of martial arts with a strong eschatological feature which is quite different from the traditional swordsmen films. The legendary swordsmen have been changed into normal person working in the world of martial arts,and the deteriorated rules of the industry make the world of martial arts profit-oriented. Actually,all the old times and the old things are inevitably gone. XU Hao-feng depicts a falling world of martial arts with the mentality and values of eschatology.

    Key words: “Master”;eschatological feature;XU Hao-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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