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经济学创始人之一：迈克尔·C·詹森

迈克尔·C·詹森（Michael C. Jensen，1939-）教授是一位具有经济学、金融学和公司财务与治理知识背景，横跨金融经济学和企业管理学的世界级大师。他除了在资本市场理论中确立举足轻重的地位外，还在公司控制理论和资本结构理论方面做了开创性工作，是代理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

一、个人生平简介

1939年11月30日，詹森出生于美国明尼苏达州（Minnesota）罗切斯特市（Rochester）。 1992年，获得麦卡莱斯特学院（Macalester College）经济学学士学位，1964年获得美国芝加哥大学（University of Chicago）工商管理硕士（Master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简称MBA），1968年又在芝加哥大学同时获得经济学、金融学和会计学博士学位。除此之外，还获得多所大学的名誉博士学位：1991年7月，获比利时鲁汶大学（University Catholique de Louvain）名誉博士学位；2000年12月，获瑞士伯尔尼大学（University of Bern）名誉博士学位；2001年6月，获纽约罗切斯特大学威廉·西蒙工商管理学院（University of Rochester William E. Simon Graduate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名誉法学博士学位；2005年6月，获加拿大多伦多大学（University of Toronto）名誉博士学位等。

1967年，詹森在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就开始了从教生涯，其职业生涯比较顺利：1967年～1971年，任纽约罗切斯特大学威廉·西蒙工商管理学院助理教授；1971年提拔为副教授；1979年晋升成为教授。1984年～1988年间，任该校的工商管理LaClare荣誉教授。詹森在罗切斯特大学任教长达21年（1967年～1988年），在此期间主要为研究生讲授公司理财、资本市场、经济学、会计学、组织管理、公司政策和计算机经济学等课程。1997年，詹森在罗切斯特大学创办了经济管理研究中心（Managerial Economics Research Center at the University of Rochester），并担任首任中心主任至1988年。与此同时，还于1984年～1985年间担任哈佛商学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的客座教授，而后正式加入并一直执教至1988年。1989年～1997年间担任该学院的Edsel Bryant Ford教授，1999年至今为其名誉退休教授，并兼任摩立特集团（Monitor Group）组织战略执行董事。

教学之余，詹森积极投身于各种社会活动。1973年，创办了《财务经济学》（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这份杂志后来成为三大顶级财务经济学期刊之一，其亲自担任编辑一职直至1986年；1987年至今，一直担任财务经济学杂志的总编辑。1992年～1998年，服务于哈佛大学心智行为计划（Mind Brain Behavior Initiative）的监管委员会，该项目研究人脑的局限性和人脑对行为的逆反应。1994年，还创办了《财务文摘》（Journal of Financial Abstracts）杂志。1993年，其和尤金·法玛（Eugene F. Fama）等人合作，在美国佛罗里达州（Florida）萨拉索塔创办了社会科学电子出版公司（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Inc.，简称SSEP），致力于社会科学文献的电子出版，建有专门的网站——社会科学研究网（Social Science Research Network，简称SSRN）。

1967年至今，詹森也一直担任多家公司的顾问以及其他组织机构的会员：1978年～1987年间，任《会计与经济学杂志》（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杂志副主编；1978年～1990年间担任《经济学快报》（Economics Letters）的顾问编辑；1981年～1983年间，作为西方经济协会（Western Economic 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国际执行委员会会员，1991年担任该组织的副主席，于1992年当选为主席，并于1993年正式出任西方经济协会主席一职；1983年～1985年间，担任美国金融协会（American Finance Association，简称AFA）董事会成员，1990年晋升为副主席，1991年当选为主席并于1992年正式出任主席一职；1986年～1989年，是美国《财富》杂志（Fortune）的提名委员会会员；1988年至今一直担任《实用公司理财》（Journal of Applied Corporate Finance）顾问委员会会员；1991年至今，任匹兹堡大学（University of Pittsburgh）企业契约与结构研究中心（Center for Research on Contracts and the Structure of Enterprise）咨询委员会成员，1994年至今，任该中心的董事会成员；1996年，当选美国人文科学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的会员；2002年，由于在公司治理方面的杰出贡献被聘为欧洲公司治理研究所（European Corporate Governance Institute）研究员。

除了从事学术相关的工作外，詹森也曾担任过许多公司与政府机构的顾问与董事，并曾多次在美国法庭与国会担任专家证人。卓越的学识和出色的社会工作为詹森教授赢得了大量的荣誉。1966年，获哈佛大学商学院罗伯特F.格林希尔奖（Robert F. Greenhill Award），当选荣誉协会会员；1974年，获管理研究生院教学优秀奖；1979年，因其杰出的论文“企业理论：管理行为、代理成本与所有权结构”（Theory of the Firm： Managerial Behavior， Agency Costs， and Ownership Structure），获芝加哥大学商业研究生院首届“里奥·米兰姆杰出学者奖”（the first Leo Melamed Prize for outstand-

ing scholarship）；1979年，《公司能继续存在吗》（Can the Corporation Survive·，与William Meckling合著）一文被财务分析学会（the Financial Analysts Federation）评为1978年度最佳论文，并被授予“格雷汉姆和多德普雷克”奖（the Graham and Dodd Plaque）。 1989年，获《哈佛商业评论》麦肯锡奖（McKinsey Award）；1990年，被东部金融协会（Eastern Finance Association）评为“年度杰出学者”（Scholar of the Year），同年入选《财富》（Fortune）“年度25位最具魅力的商界人士”（Year’s 25 Most Fascinating Business People）；2004年，因“高估权益和公司财务现状的代理成本”（The Agency Cost of Overvalued Equity and the Current State of Corporate Finance）一文被欧洲财务管理协会（European Financial Management）评为2004年度最受读者欢迎的财务管理方面的论文；2006年，获德雷克塞尔大学的列博商学院（LeBow College of Business，Drexel University）公司治理领导奖（Deans Leadership Award in Corporate Governance），同年还由于其在金融方面的卓越贡献被LECG公司授予LECG奖（LECG Prize for Lifetime Contributions to Finance）。

二、理论与实务主要贡献

詹森的学术研究领域极为广泛，其主要研究兴趣在公司理论、公司治理、协调、控制和组织管理、组织性变革、市场对公司的监管和组织战略等，共发表论文近60篇，出版著作十多部。主要著作有：《公司理论：治理、剩余要求权及组织形式》（Theory of the Firm： Governance，Residual Claims，and Organizational Forms，2000）、《组织战略基础》（Foundations of Organizational Strategy，1998）、《现代公司理财理论》（The Modern Theory of Corporate Finance，1984）、《危机中的民主》（Democracy in Crisis）和《资本市场理论研究》（Studies in the Theory of Capital Markets，1972）等；其经典论文有：“企业结构与公司治理”（The Structure and Governance of Enterprise，1990）“公司经理、股东与董事之间的权利分配”（The Distribution of Power Among Corporate Managers，Shareholders，and Directors，1988）、“投资与融资行为”（Investment Banking and the Capital Acquisition Process，1986）、

“管理者薪酬与经理人市场”（Management Compensation and the Managerial Labor Market，1985）、“公司控制权市场：科学证据”（The Market for Corporate Control： The Scientific Evidence，1983）、“基于市场有效性的反面证据”（Some Anomalous Evidence Regarding Market Efficiency，1978）和“企业理论：管理行为、代理成本与所有权结构”（Theory of the Firm：Managerial Behavior， Agency Costs and Owner-

ship Structure，1976）等。其主要学术贡献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创立“代理成本学说” 詹森是代理成本学说的创始人之一。其与威廉·Ｈ．麦克林（William H. Meckling）一起合作，1976年在《财务经济学》（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期刊上发表的“企业理论：管理行为、代理成本与所有权结构”一文首次提出代理成本说。文章吸收了代理理论、产权理论和财务理论，提出了“代理成本”（Agency Costs）概念和企业所有权结构理论。该文也成为企业理论领域中引用度最高的经典论文之一，1984年被美国科技信息所（the 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授予为经典引文（Citation Classic）。同时该论文还入选《财务经济学》杂志评选的年度全明星论文（the 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 All Star Paper Award）。该文的主要学术价值为：第一，界定了企业的本质是契约关系。企业作为一种组织，是一种法律虚构，其职能是为个人之间的一组契约关系充当连接点；就企业而言，这“一组契约关系”就是劳动所有者、物质投入和资本投入的提供者、产出品的消费者三方之间的契约关系。企业是使许多个人冲突的目标在契约关系框架中实现均衡的复杂过程的焦点，故产权概念就有了决定成本和报酬如何在一个组织参与者之间分配这个更宽的含义。由于权利通常都是由或明或暗的契约规定的，所以组织中个人（包括经理人员的行为）都取决于这些契约的性质。第二，提出同产权理论相关或互补的是代理理论。代理关系是这样一种关系：委托人授予代理人某些决策权，要求代理人提供有利于委托人利益的服务；假定双方都追求效用最大化，那么就有理由相信，代理人不会总是根据委托人的利益采取行动。为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委托人可以激励和监控代理人，以使后者为自己的利益尽力；其次，代理人可以用一定的财产担保不损害委托人的利益，或者即使损害也一定给予补偿，这就发生了正的委托人监控成本和代理人担保成本。由于代理人的决策与使委托人效用最大化的决策仍有差异，由此造成委托人利益的损失，即“剩余损失”，也是一种代理成本。第三，有效拓宽了资本结构概念。长期以来，资本结构被简单地认为是权益资本和债务资本的比重。资本结构不仅包括两者之间的比重，还应包括公司经理和外部人持有这两种资产的比重，以及这两种资产的构成。研究资本结构就必须研究债务内部的构成（如长期债务、短期债务、公开发行的债券、私募债券、可转换债券所占的比重）和股权资本内部的构成（如普通股、优先股等比重）。在诸多因素中，“代理成本”是企业所有权结构的决定因素。代理成本的产生是由于经理人不是公司的完全所有者。不同的资本结构与不同的代理成本相联系，资本结构的选择是为了使代理成本最小化，最优的资本结构实际上也就是企业代理成本最低时的融资结构。让经营者成为完全剩余权益的拥有者，可以降低甚至消除代理成本。

（二）提出“詹森指数” 20世纪60年代以来，由于证券投资基金兼具专业化管理、长期理性投资、支持和稳定市场等功能，在各国发展势头迅猛。随着基金规模的不断扩张，基金产业竞争加剧。如同一项持续、激烈的竞赛，基金经理为排名而战，其收益水平、未来升迁等都与定期绩效排名高度相关。如何对基金绩效作科学而准确的价值判断就显得尤为重要。经过时间和市场的检验，在各种排名方法中，詹森于1968年在“1945～1964年间共同基金的业绩” （The Performance of Mutual Funds in the Period 1945-1964） 一文中提出的“詹森指数”，逐渐成为衡量基金绩效最为常用的经典方法，其特点是综合考虑收益和风险两个因素，比单纯考虑基金收益大小要更科学，也更具有可比性。该方法是在资本资产定价理论（Capital asset pricing model，简称CAPM）的基础之上，引入了市场基准指数，能直接告诉人们各基金表现优于基准组合的程度。即以CAPM模型所给出的期望收益率可以作为衡量基金组合表现的基准，若实际取得的收益率扣除由CAPM模型所决定的期望（理论）收益率的差值为正，说明基金组合收益在经由CAPM模型进行的风险收益调整后的表现优异，基金绩效超过了市场表现，基金经理具有超常的选股能力，跑赢大市，且差值越大，业绩越好；如果差值为负，则说明基金组合风险调整后的表现较差，基金经理的选股能力欠佳，跑输了指数。这个差值即为詹森指数。将该概念运用于基金投资中，就是要通过主动管理的方式，追求詹森指数的最大化，来创造基金投资超额收益的最大化。

（三）倡导实证会计研究 1976年，詹森在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举办的“1976年斯坦福会计年会”上发表了被后人称之为“罗切斯特学派宣言”的演讲——“关于会计研究现状与会计管制的思考”（Reflection on the State of Accounting Research and the Regulation of Accounting）。该文正式提出了实证会计理论研究的概念，是向规范会计研究发起的挑战宣言，引领了一大批会计学者在实证会计研究的道路上前行。这篇向传统会计研究提出挑战的檄文，在西方会计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该文共有七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引言，介绍演讲的主题；第二部分为会计研究的批判性评价，抨击传统会计研究的缺陷；第三部分为财务发展史，从财务发展史不同阶段的对比，说明了实证理论对解答规范问题的重要性；第四部分为需要实证会计理论的原因，举例说明实证理论是回答规范问题的前提，提出对实证会计理论发展的前景预期；第五部分为变革的若干建议，提出了会计系统中的人——“REMM”假设，重新审视会计系统的各方参与者；第六部分为会计准则与披露的管制及对公司的责难，分析了证券交易委员会从限制自身的准则制定活动到加强准则指导方面的作用的转变，提出更多的政府管制必然对审计师和公司造成压力；第七部分为现行趋势对会计职业的影响，分析了民间准则制定机构难以保持准则制定权，对会计准则与披露的管制加强会增加会计师事务所的成本，成本最终转给公司促使其数量减少，而会计师事务所只能希望国有企业或政府机构接受审计服务，以保持审计市场。

［本文系2011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会计通史系列问题研究（课题编号：11&ZD145）》与2011年度湖北省社科基金项目《20世纪西方会计思想演进研究》（课题编号：2011LJ004）阶段性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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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Jensen， Michael C. Agency Costs of Free Cash Flow： Corporate Finance and Takeovers.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 76， №. 2， 1986， pp. 323-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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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Jensen， Michael C. and Richard S. Ruback， eds， The Structure and Governance of Enterprise， 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 Vol. 27， Nos. 1-2， October，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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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Jensen， Michael C. Theory of the Firm： Governance， Residual Claims， and Organizational Forms， New York：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December 2000.

（编辑 余俊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