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溪半小时网九斤鱼] 九斤肉钱五斤鱼
时间：2019-02-02 04:41:28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海南岛文昌市公坡镇北茂村旁，有一条黑溪和一条自溪。由于溪流过的土壤、植被等不同，水的颜色也不一样，叫“黑白溪”(本刊第6期《黑白溪》一文做过介绍)。黑溪浑浊，白溪清水濯濯，都日夜流泻，流经了若干千百年，汇集一起流向文教河。
她像欢快的鱼儿
一日我与友人地来到黑溪，还有个带相机的男人，一个擅于唱歌的女人，擅唱歌的女人好多情，看见那鱼儿畅快的拍打尾儿击出水花，不禁又喊又叫，鱼儿多欢呀，多幸福呀!哎，我想，这一位来自北方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女人如何知道这南国小溪鱼儿的快乐呢?记得古人庄子与惠子走在濠水桥上那情景，濠水清澈见底，水中游鱼清晰可见，庄子高兴地说：鱼儿从容自在地水中游动，这是鱼之所乐啊!惠子听了问，你不是鱼，怎知鱼儿之快乐?庄子反问道，你不是我，怎知我不知晓鱼的快乐呢?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晓你是否知道鱼的快乐；你不是鱼，所以你不会知道鱼的快乐，这完全可以肯定。庄子说，请把话题从头说起，你开始提出，你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这一问题时，是已经了解我知道鱼的快乐而问我，我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鱼是快乐的。
我看着眼前这位会唱歌的女人，他知道鱼的快乐，是已溶入海南缘故了吧，她一定是溶进了这北茂村的山山水水了，在一望无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那儿，哪有过这北茂村的林木莽莽、碧绿拱翠、百果簇拥呢?溪边的野树林让这歌女看呆了，她看的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入神，又是那样的异诧，她问了山中的荔枝，又问了山中的杨桃，还有藤蔓上长出的百乐果，甜的酸的，吃得痛快，她说，食东西在好的环境中一食为快，此地为人类撑起千年荫凉，春天如期地抽枝发芽，夏天如期地长荫匝地，秋天如期地挂满丰收，做海南人真好，做北茂人更好呀。
网鱼的俩兄弟
这小河沉寂极了，除了过往的水牛，还有那一堆堆流进黑溪中的牛粪，没见到人，如草原那边的寂寞，我们的脚步孤迈如寺，如走进地寞天籁，那歌女说，这不是放飞心灵的地方吗?
一会，河上出现了人，是一对围鱼的亲兄弟，河的两侧，两人对着拉网，顺着溪流拖下，兄弟说，顺流拖下在水力的作用下网坠子才能拖至河底，鱼儿跑不了，不一会功夫，鱼网挂上了不少鱼，我们拍手称奇，这浅可见沙的小流上，一网居然挂上了十多条鲤鱼和南非鱼，活生生跳脱脱。我们问过两兄弟，这沿没膝盖的小溪哪里来这么多鱼?他俩爽朗地向我们说道，这河里的路道口，有牛儿览食时留下草料的大粪，大粪中含有鱼可口的腐质质，河水常年不枯，鱼儿从文教河中逐流而上，尤其是雨季，鲜鱼爱新水，一直自下而上，一直游到山泉流涌处。
这河时深时浅，深有时也没腰的，那是鱼儿的家，干旱的时候，鱼儿躲进“家”中，大雨滂跎后又逃出“家”展现他们的览食之本领，寒冷的冬季，这没腰的“家”又是鱼儿度冬的好天地。
只半个小时，他们网了9斤鱼。
不过，这些鱼小了些，都只有三四个手指般大小，一二两重。我想，大海休生养息，溪河能否也休生养息呢?半年后再捉，它们就会长成巴掌般大了。
白腻腻的鲤鱼汤
看着这对兄弟的围鱼技艺，接近了原始，不过，现在眼前这样的原始，总比在浩翰大海百人拉网的“嗨哟”声中传来悲哀要好得多――有时一网下去，一无所获。那是人类过度地对大自然的索取，过度地对大海捕耕的报应。但是在黑白溪这里仅有半小时的功夫，三网下去，收获9斤鱼的渔者，脸上的笑靥是那样的厚道和满足。
人类对鱼的贪婪，皆源于渴望对美丽鱼儿的鲜美肉食。兄弟俩似于对远足观鱼者的关爱，他们用罗卜同煮着网来的鲤鱼端上席间款待我们，鱼肉不但鲜美，鱼汤也是新香的，白腻腻的，香得似奇，香甜得连小舌头也要吞下，正是这样，人才真正理解“临渊粪鱼”的中国人的概念，才能理解那位歌女为什么灿然想皈依为北茂村俗人的遐想。这里的鱼肉、鱼汤绝对可以破译呼伦贝尔这女人的激情。这里的鱼肉鱼汤绝对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让那位端起相机的男人按下那优雅的快门的。
想起了任公子垂钓。
兄弟俩给我们围鱼、炖鱼，我们正吃得津津有趣，那“歌女”发出异样的赞叹，但那兄弟却说，小溪的鱼太小了，说时似内心充满着内疚。我是一个善于观形察色者，一幅小鱼网岂能逮住波涛澎湃的洋中大鲸呢?从那位为兄者不经意的摇头叹气中，我们想起战国时的任公子垂钓的那一暮：任国公子做了一个很大的鱼钓，用很粗的黑绳做钓线，又用五十头牛做钓饵，蹲坐在会稽山上，把钓竿垂在东海里钓鱼，可是，整整一年过去了，始终没有钓到一条大鱼。有一天，忽有一条大鱼吞食钓饵，牵动着鱼钓深入海里，大鱼上下翻腾，左右奔窜，张起鱼鳍，急速地喷吐着海水，搅得大海浪涛滔天，声如雷鸣。任公子用尽平生力气，终于钓起了大鱼，他高兴得忘记了疲惫，把大鱼杀死，然后剖开切割，晒成鱼干，从浙江以东，苍梧山以北，所有的百姓都饱餐了一顿鱼肉。我观察到我家乡的这两位兄弟无心停流于鲵鲋小鱼之举，无意去夸饰浅陋溪边的故事，他想到去捉任公子的大鱼，因为他是位翩翩脱脱的文昌人。人们无意去模仿任公子的至豪风格和气质，但钦佩经世治国的文昌一代又一代的伟人，除此之后，我要赞美的是学不到任公子捉大鱼技艺的人把这里秀美的林木家园保护得如此之好，以至让城堡里的白面人们到这里晒着绿色的太阳，以至不使那黑白溪断流而让鲜美的鱼汤冲洗一下我们城里人带有污染引起不安的肠胃。
村民编织捕鲸大网
北茂村半小时能抓到9斤鱼，不是偶然的，黑白溪的水流有赖于北茂村长绿的河山，这一片河山汩出涓涓细流，流入黑白溪，川流不息，四季和谐，山携水并行，水为山而歌，秀色可餐。
我思念着北茂的自然光景，祷告着北茂的网鱼兄弟，思念着村边的那条黑白溪和他俩的乡亲们。望着这俩兄弟的背影，我想，也许北茂村的村民们已把山林光景编成了一张大网，一张巨大的捕鲸大网――他们环境生态的原始大网，不久的将来要网来长城南北慕名而来的旅者“大鱼”，这张网比起任公子的钓子不是更宝贵，更神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