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人口学定义及其学科体系问题刍议

摘要：历史人口学，又名人口史或历史人口统计学，既属于人口学，又属于历史学。历史人口学是一门与现代人口学相互关联、相互借鉴但又相互独立的学科，它有自己的理论体系、研究方法和学科体系，是一门正在迅速发展的新兴学科。

关键词：历史人口学；人口史；历史人口统计学；人口思想史；历史人口地理学

中图分类号：KO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05x(2012)01—0088—04

历史人口学是一门正在迅速发展的新兴学科，但理论上还很不成熟，关于这门学科的定义、学科体系的认识学术界还存在较多分歧。本文对历史人口学的定义及其学科体系问题重新加以探讨。希望有助于学术界对这方面的研究，文中不当之处请同仁批评指正。

一、历史人口学、历史人口统计学与人口史是一门学科

(一)历史人口学与历史人口统计学的关系

关于历史人口学的定义问题，笔者曾经专门进行过探讨，认为历史人口学、人口史、历史人口统计学实为一门学科的不同名称。这里再补充一些证据。

1．人口学与人口统计学的关系

有些学者认为历史人口学与历史人口统计学是两门学科。这种误解源于人口学界部分学者对人口学与人口统计学关系的解释。他们认为人口学与人口统计学是两门学科，人口统计学是人口学的分支学科，说：“人们对人口学一词有认识上的错误。长期以来许多有影响的英汉辞典，把Demography(人口学)译成‘人口统计学’，正确译为‘人口学’的只是少数。按照国际人口学规范的人口学辞典，Demography是人口学，Demographic Statistics或PopulationStatistics才是人口统计学。”笔者认为，“误译”说并不成立，其原因在于它没有从历史的角度理解词汇的演变。我们知道，早期出现Demographie或Demography这个词语的时候。还没有今天的人口学体系。Demography指的就是对人口进行统计分析的学科，也就是说当时的人口学就是人口统计学。后来随着研究范围的扩大，这种利用人口数据进行统计的方法越来越受到限制，逐渐成为人口研究中的一门分支学科，但它仍然沿用Demoaphy这样的名称，与人口学相同。学术界为了避免混乱，才改用Demographic Statistics或PopulationStatistics的名称，将其与旧名Demography加以区分。打一个比方：一对夫妇生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他们称其为“孩子”或“儿子”都是一样的，这时“孩子”就是“儿子”．称“孩子”为“儿子”并不错；当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一个女儿的时候，“孩子”才不再等于“儿子”。人口学好比孩子，人口统计学好比儿子，人口学最初产生时就等于人口统计学，因此，“人口统计学产生早于人口学”或“人口学是由人口统计学派生出来的”，这样的观点是不能成立的。为更清楚地表明笔者的看法，不妨再比较一下人口统计学和人口学的相关论述。我们先看《当代西方新兴学科词典》对人口统计学的定义：“人口统计学(demographic statistics，demograp)：搜集整理并阐述那些反映人口现象的状态、变动过程及其社会经济发展的数量关系的方法论学科。人口学的分支和统计学的一个部门。英国政治算术学派创始人之一——格兰特的《关于死亡表的自然的和政治的考察》(1662年)一书，是人口统计学最早的著作。最先使用‘人口统计学’一词的是法国统计学家吉亚尔。”再看《人口学概论》对人口学产生的过程的叙述：“近代人口学产生于17世纪中叶。1662年约翰·格兰特发表了《关于死亡表的自然的和政治的观察》。……因此，他被认为是近代人口学的奠基人。人口学这个概念的提出则到了19世纪中叶。阿切尔·归拉德(Achile Guillard。1799-1876年)，法国人，在1855年发表《人类统计的基本要素或比较人口学》一书时，才首次使用了‘人口学’这个词，它的英文是来源于希腊语的‘demography’，这个词是由‘Demos’(人民)和‘Graphein’(描述)这两个字合成的。”这两段文字中的“吉亞尔”、“归拉德”实为一人，是Guillard一词的不同音译造成的，其他文献中也有译作“基亚尔”、“格拉德”的。比较上文中的人名、著作和学科名称，可以发现人口统计学与人口学实为一门学科的两种译法。而且早期的人口统计学也不纯粹是统计方法的学科(前引文字中人口统计学的定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包括人口数量变化及其与经济、社会现象关系的实际内容，曾被称为“纯粹人口学”(pure demography)或"iE规人口学”(formal demography)，这与后来的人口统计学定义是不同的。总之，人口统计学与人口学早期是一门学科，后来才形成两门学科。换句话说就是：早期人口统计学=早期人口学，现代人口统计学，现代人口学。因此，Demography译成“人口统计学”或“人口学”，是早期的译法，“误译”说没有考虑到词汇含义和学科概念的历史演变，是不成立的。

2．历史人口统计学与历史人口学的关系

历史人口统计学与历史人口学的来源也是同样的情况。历史人口学的早期研究，是以人口统计学为主要方法的，其名称也与人口统计学有关。历史人口学被有的中国学者译为历史人口统计学，就是这个原因。有的词典这样介绍：“历史人口统计学(historical demography)：历史学与统计学、人口学、社会学相互渗透、相互影响而形成的新兴分支学科，历史学的分支。二次大战后，法国的国家人口统计学会研究组创办《人口》杂志，最早开始了历史人口学的研究。1953年，法国人口学家路易·亨利开始了对历史人口统计学的研究，发表了《被人遗忘的大量人口学资料——教区登记册》(1955)。《人口》杂志第一次把‘历史人口统计学’列为索引标题，是这门学科正式诞生的重要标志。英国1964年建立了历史人口统计学研究中心——剑桥大学人口和社会结构史研究所。美国把计量方法引入历史人口研究。历史人口统计学的研究内容：(1)研究不同条件对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地域、国家和民族的影响，其中包括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等社会条件和地理、气候等自然条件；(2)研究不同因素与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人口构成之间的相互关系，包括性别、年龄、民族、文化、职业等；(3)研究不同人口现象对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条件(社会的和自然的)的反影响，其中包括人口的数量、质量、成分、密度、流动及其构成。还研究人口政策史和人口思想史。”我们可以再看一个历史人口学的定义：“以历史上人口过程及其发展规律为主要研究任务，介于历史学与人口学之间的交叉学科。其主要内容是研究各历史时期决定和影响人口存在发展的各种条件；研究历史上各种人口构成的内部联系和它们的发展变化，揭示人口质量和人口数量内部及其相互关系；研究各历

史时期人口过程对社会和自然条件的反作用及其规律性。此外，人口政策史和人口思想史等也属于历史人口学的研究内容。”比较这两个定义，我们不难得出结论，历史人口统计学与历史人口学是同一门学科，这反映了人口统计方法在历史人口最初研究中处于核心地位。最初，人口统计学与人口学是一门学科，后来人口学的内涵不断发展，人口统计方法的局限日益明显，人口统计学遂成为发展后的人口学体系的一个分支。同样的道理，历史人口学研究的范围和方法也早已突破人口统计学的范畴，所以历史人口统计学这个名称不久也可能会废弃不用。

(二)历史人口学与人口史的关系

人口史，首先指人口发展的客观历史过程，其次它也指以这种客观人口史作为研究对象的学科。作为一门学科，人口史也可称为人口历史学或历史人口学。笔者注意到，在1978年法国罗兰·普列萨主编的《人口学辞典》、1982年国际人口学会出版的《多种语言人口学辞典》及1976年苏联瓦连捷伊主编的《人口学体系》一书中都只有“历史人口学”的学科，而无“人口史”，而在吴忠观和邬沧萍的人口学学科体系中则只有“人口史”，而无“历史人口学”，也就是说无论是在中国学者还是外国学者的人口学体系中，从没有人将其视为两门并列的学科。笔者仍然认为历史人口学和人口史(或人口历史学)是一门学科的两个名称。历史人口学既应包括数据、事实的研究，也应包括规律、理论的探讨。我们可引用一段苏联学者的论述作为参考：“可以把历史人口学的具体研究有条件地区分出三种基本的相互联系的内容。第一种是对人口数量动态的历史过程，它的构成、分布、密度以至迁徙的变化等等的研究。历史地理也研究人的迁徙和分布。但历史人口学对这一问题的兴趣在于这种迁徙和分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口数量动态演变和它的产生过程。对这些过程在它们的社会制约中的历史演变的全面分析构成了历史人口学研究的第二个方面的内容，也是三个内容的中心环节。对人口的出生率和死亡率、人口学关系的历史、人口产生的历史类型的改变等等方面的研究，不仅对于分析现代人口过程，而且对于人口预测和制定人口政策，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总之。人口史是人类群体生存、繁衍和发展的过程。历史人口学是研究历史时期人类群体生存、繁衍和发展规律的科学，既不是关于人口过程的记述，也不仅仅是一门数量科学。作为学科名称，历史人口学、人口史、历史人口统计学、人口历史学、人口发展史等所谓不同的名称和方法主要源于学者们研究的习惯和偏好，它们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在研究中偏重人口数据统计或偏重人口文献整理、人口制度史研究并不足以构成分科的要件，而且今后人口史研究中综合运用两类方法或更多方法是一种趋势，因此，将人口史与历史人口学、历史人口统计学看成三门学科的观点是不能成立的。

二、人口史在人口学、历史学学科体系中的地位

(一)人口史与人口学的关系

对于人口史在人口学学科体系中的地位，我国学术界的看法各不相同。2000年西南财经大学吴忠观教授主编的《当代人口学学科体系研究》将人口学分为“方法论认识，理论的认识，经验的、应用的知识”三大类分支学科。人口史则属于“经验的、应用的知识”这一类；而人口思想史则归入“理论的认识”一类。邬沧萍教授主编的《人口学学科体系研究》一书则将人口史、人口学说史与人口理论并列为人口研究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的分支学科，认为：“人口史是从历史角度阐释人口现象的度量(数量、素质、迁移、结构等)变化及其规律的学科。人口史研究的主要目标是阐述人口变化的轨迹，分析人口变化的原因，揭示人口变化的规律，为认识和解决当代人口问题提供历史借鉴和理论指导。”并提出：“探讨规律、提供借鉴和认识中国，构成了中国人口发展史研究的三项主要任务。”

据笔者的看法，上述两个人口学学科体系对人口史的地位和作用的认识都是不准确的。吴忠观将人口史与人口思想史分在两个不同的门类中．显然存在问题。因为，人口思想史研究的是历史时期有关人口的思想，就像思想史属于历史一样，人口思想史是隶属于人口史的，因此人口思想史不能与人口史并列，更不能将二者归人不同类别的分支學科中。在邬教授的体系中，代替人口思想史的是人口学说史，只是与人口史归入一个门类“人口研究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的分支学科”，这可能参考了苏联学者瓦连捷伊主编的《人口学体系》中“将历史人口学与人口学说史并列为人口学基础学科”的模式，但这种分科方法也是存在问题的。首先，人口史与人口学说史的关系与前面所说人口史与人口思想史是一样的，二者不是并列关系；其次，无论人口史还是人口学说史，都具有历史学的特征，以总结历史规律为主要任务，对现实问题有借鉴意义，但并不具有理论指导作用。而且，人口史与人口学说史并不是专门的理论学科，理论只是它们学科研究中的部分内容而已。

对人口史与人口学的关系，也有学者进行过探讨。葛剑雄认为：“人口史所研究的对象和内容当然属于人口学的范畴，所以可以看成人口学的一个分支。由于人口学本身也是研究人口发展及其规律的，而发展和规律都需要一定的历史内容才能加以论述或证明，所以人口史也可以看成是人口学的一个组成部分。但人口史的研究对象都发生在过去，属于历史时期，本身就是历史的一个部分，所以也是一门专门史，可以当做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又说：“人口学不仅研究历史时期，还应包括当前，以至未来，并且一般来说都是以当前为主的，历史时期部分往往只是作为研究当代的背景，只是在涉及长时段的研究中才会将历史时期放在主要的地位。所以为了突出重点，我们可以将专业研究历史时期的人口现象及其规律的人口学称之为历史人口学。”葛剑雄观点中最大的问题是，将人口史与历史人口学当做两门学科，而且他没有分清广义人口学与狭义人口学(现代人口学)的区别，对人口史与人口学在时间划分上的说法也有些前后矛盾。

为了更清楚地表达人口史与人口学的关系，我们不妨这样解释：首先人口史与人口学研究的对象和内容大体上是相同的，二者只是时间侧重范围的不同。人口史(或历史人口学)研究的是历史时期的人口现象及其发展规律，人口学研究的是当前的人口现象及其规律。或者可以说，人口学可以分为狭义和广义两种：狭义的人口学仅指现代人口学，广义的人口学包括历史人口学和现代人口学两门分支学科。这样一种关系，有的学者已经注意到了，陈明立在划分人口学体系时将人口史、人口思想史与现代人口学并列(名为人口学学科领域的扩展)为三大部分，并列出了人口史和人口思想史的研究体系，就有一定的合理性。

历史人口学与现代人口学是两门相互并列的学科，它们研究的内容相互联系但并不完全相同，两者的指导理论和方法同样也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可以相互借鉴，但不可以相互代替。人口史或历史人口学也不可能是现代人口学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比如：政治史与政治学，经济史与经济学，

历史地理学与地理学，军事史与军事学，法制史与法学。它们仅是历史学(专门史)与(相应的、具体的)社会科学之间的关系，前者并不是后者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情形往往相反，是社会科学的发展，为历史学提供更多的动力和方法借鉴，促进其各分支学科的发展。也就是说，人口史的研究往往受到现代人口研究的推动，受到现代人口研究方法和理论的启发。虽然人口史的研究也能为现代人口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但两者的关系是相互的，各自都有自己的理论和方法。例如，统计学方法在现代人口学研究中运用比较广泛，对人口素质、人口生活水平有各种不同的考量要领和数据指标，但在历史人口学研究中，人口素质和生活水平的研究多数是以文献描述为主要手段的。其他方面。如婴儿死亡率、文盲率等概念也很难在古代找到相应的数据，研究历史人口必须因“史”制宜，总结相应的历史人口研究方法和历史人口发展规律，这些方法有的对当代人口研究有参考作用，有的只适用于历史时期某个阶段，因此，历史人口学或人口史并不是人口学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的分支学科，它是一门完全独立于现代人口学之外，而与之并列的学科，历史人口学与现代人口学一样有自己的分支学科和学科体系。总之，人口史是广义人口学的分支学科，与狭义(或现代)人口学是相互衔接、转化、促进、借鉴的平等、并列关系。

(二)人口史与历史学的关系

关于人口史的学科归属问题，多数学者主张“两属说”，认为人口史既属于人口学，又属于历史学。苏联学者在论述这一问题时说：“确定历史人口学客体部分的优先权属于苏维埃人口科学。作为它的一部分的历史人口学既研究从总体看来或是从历史回顾看来都是人口学的现象和过程。研究历史人口学以及历史学与人口学的相互作用的现实意义，与人口学的现实任务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苏维埃历史科学有充分权利把历史人口学包括在自己范围之内。但不是机械的。而是顾及到历史人口学的内容，并充实着这一内容，帮助在它里面确立其历史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原则。通过它获得在现实生活中一条重要的出路。”中国学者也持类似观点。葛剑雄说：“人口史(population history)所研究的对象和内容当然属于人口学(demography)的范畴，所以可以看成人口学的一个分支。由于人口学本身也是研究人口发展及其规律的，而发展和规律都需要有一定的历史内容才能加以论述或证明，所以人口史也可以看成人口学的一个组成部分。但人口史的研究对象都发生在过去，都属于历史时期，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分，所以也是一门专门史，可以当做历史学(history)的一个分支。毫无疑问，人口史的研究需要借助于人口学和历史学两方面的理论，使用两门学科的研究手段和方法。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每一种具体的人口史都同时属于人口学和历史学这两门学科，因为不同类型的人口史的侧重点是不同的，研究者的主观意识、学术背景和学科取向也是不同的，所以不同类型的人口史往往会被分别视为历史学或人口学的著作，作者也会有不同的学科追求，希望自己的著作属于哪一学科。”但在实际学科分类中．出现了一些矛盾。按照1992年11月1日国家技术监督局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学科分类与代码国家标准》，历史学(代码为770)下有专门史(代码为770．70)．但并无人口史这门学科。人口史和人口学说史是人口学(代码为840)的分支学科，人口学说史代码为840．7125，人口史代码为840．7130。这种划分和实际研究形成了明显的矛盾。不少大学在专业设置上将人口史列在历史学之下，但是与专门史并列。

笔者个人的观点，对于边缘学科可以采用双重代码制，也就是说，人口史在人口学和历史学体系中都可保留一个位置。而且从研究的实际出发，人口史应划归历史学似乎更合理一些。首先，从人口史或历史人口学研究的内容上看，人口史应属于历史学领域中专门史的范畴。研究历史人口问题对学者的历史修养要求很高，需要长期的历史知识积累，这并不是一般人口学者能胜任的；反之，历史学者借鉴现代人口学的理论和方法的困难相对要小一些。其次，历史人口现象有其自身的演变规律和研究方法，并不能完全照搬现代人口学的理论和技术。再次，从研究的实际状况来看，从事人口史或历史人口学研究的学者主要是从事史学研究的人，现代人口学者研究人口史的并不多。过去，历史学界常把历史人口研究归入社会史或经济史的范畴，现在随着学科的发展，人口史除属于人口学之外，也应成为历史学体系中专门史范畴下的一门独立学科。

三、历史人口学的学科体系

历史人口学不仅是一门独立的学科，而且也有一个自己的学科体系。葛剑雄认为：“按照论述的时间、空间或内容的不同，人口史可分为不同的类型。从时间上分，人口史有通史和断代史两种。”“以地域范围划分，人口史可以从整个世界到一个具体的地域范围。就中国而言，可以有全国性的或地区性的。”“就内容或论述对象而言，人口史也可以分为通史和专史。通史是论述作者规定时间和空间范围内的全部人口现象，包括各个民族、各个阶层的各类人口；专史则只涉及作者规定的某些对象或类型，如人口数量、人口再生产、人口分布、人口迁移、人口构成，或某些特殊的人口现象，如杀婴、多妻、节育、流动等；如某些民族、阶层、人群如汉族、少数民族或某一其他民族、客家人、流动人口、商人、僧尼、皇族等。”葛剑雄所说的不同人口史类型，其实就是人口史或历史人口学的分支学科，虽然这方面的理论研究还十分薄弱。在上述分类体系中，断代、区域、专门和亚群人口史都可以划分出若干研究方向。如中国断代人口史可细分为先秦人口史、两汉人口史、魏晋南北朝人口史、隋唐人口史、宋辽夏金元人口史、明清人口史、民国人口史、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口史等；(狭义)区域人口史也叫地方人口史，可分为北京人口史、河北人口史、四川人口史等二三十个分省区人口史；专门人口史可分为人口思想史、人口结构史、人口素质史、移民史、人口管理史(如户籍史)等；亚群人口史主要是根据研究对象的群体特征划分的，按民族可分汉族人口史、回族人口史、藏族人口史等，还有僧侣人口史、军事人口史、工商人口史等。

总之，历史人口学是一门年轻的学科，学科的内涵和处延在不断发展变化，新的分支也会不断出现，分支学科研究方法和研究领域之间也存在相互的交叉關系，这一切造成历史人口学在学科名称、定义及学科体系等方面还处在不断发展和理论探索阶段，因此，上述历史人口学体系表达的只是大体情况，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有待于人口史研究的发展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