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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北岛散文集《城门开》

    时间:2020-04-27 08:02:58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要:《城门开》从歌谣开始,到父亲离去的沉重结尾,儿歌里的城张嘴就能进,我们心里的筑城,实在城门太重,城池太深,砖砾锈蚀。北岛的文字为我们重构了早已消逝得杳无踪影的北京城。那些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味道,光与影,被诗人的笔召回,归位。

    关键词:《城门开》;北京城;父亲

    1989年,40歲的诗人北岛被迫离开了自己的故土,城门在他的身后轰然关上。那时他叫北岛,写诗说“我不相信”。此后,他以一个流亡者的姿态,漂泊欧美,颠沛流离。十年里搬了十五次家,住过十几个国家。可以设想,一个被迫离开自己家园,过着流亡生活的诗人,面对着无处不在的乡愁和孤独,能化解它并维系自身存在的途径,必然是对故乡的记忆。

    阔别13载后,当父亲年迈病重,北岛得以回到故乡的时候,一切都面目全非:“现在的北京像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的活标本,和我的童年记忆完全隔绝了。”在自己的故乡成了异乡人,北岛仿佛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记忆中的故乡支离破碎,漂泊仅仅是远离,这个词本身就带着落叶归根的渴望,时代的断裂才将一个人从故土上连根拔起。

    在后来的几年中,北岛试图“用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故乡。北岛的北京,德胜门外就是荒郊,蛐蛐在坟圈子里放声歌唱,街上卖三分钱一根的红果冰棍,穿着军装的男孩子们在校园门口打架,护国寺的电影院散场之后会走过百花深处,深夜有一群驴子走在胡同里,自东向西穿越整个都城。

    1951年,北岛刚刚两岁的时候,纳博科夫完成了《说吧,记忆》。事实上,它是由一系列发表于1930年到1950年间的文章组成。尽管北岛从一开始就想写一本完整的书,但它依然是由许多记忆碎片构成的故事,每一篇都沉默而忧伤地坐着,被40多年前北京的太阳晒得发烫。

    《城门开》自序,北岛言:我要用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我的北京——在我的城市里,时间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气味、声音和光线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瓦顶排浪般涌向天际线,鸽哨响彻深深的蓝天……

    一股缥缈,从开篇蔓延至尾,甚至是逐篇愈浓的凝重、感伤、悲凉、无力与凄凉。北岛的这座城中,历史波澜起伏,曾轰轰烈烈,也曾经哀鸿遍野。人世的悲欢与离合,情感的投注与背叛,理想的憧憬与幻灭,都在这一代人的童年、青年、壮年甚或中年阶段疾风骤雨般一股脑儿扑面袭来。

    或许,北岛他们这一代拥有了更加纯粹和高尚的理想主义情怀。而这些情怀,纯粹而简单,容不得半点瑕疵,好像空气,稍加异味,就会立刻让他们感觉不适。

    炊烟侵染,北京的冬日,仰望那似有还无的星空,远眺视野尽头那些高高的被烟云遮断的城楼,告诉自己不用慌张忐忑,至少有城门为我们抵挡外来的伤害和灾难。或许,北岛再也找不到那个门之所在;抑或是,那个城门连及那个城都是他虚构的,它们根本没有真正存在过。

    门这一概念只对感应到内与外、进与出之差别的人起作用。久居城中而日益安逸的大多数人是根本不在乎城门外的悲凉和凄惨的。城门为谁而开?城门只为城外的浪子、孤魂、异见之徒而设置。而这开启的城门、敞开怀抱的城,只是他们梦境中的一个奢望罢了。

    将记忆形诸文字是一种冒险,危险之一是打破记忆的不确定性。经过漫长时间,过往的光阴错叠,许多时间与人物都难以确证,因而具备了奇妙的无限可能,可以被不断提醒、尝试、切磋。当这些记忆被文字固定下来,就从无限可能“塌缩”为被记录的唯一状态。与此同时,它又面临着被质疑的尴尬。当纳博科夫结束二十年的颠沛流离回到欧洲时,他的回忆遭到了来自家庭的批判:“日期与环境的细节被加以核对,还发现在许多事例里我弄错了,或是没有足够深入地检验一段模糊然而是能够彻底了解的回忆,或者,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有证据表明它们所关联的并不是脆弱的记忆将它们与之联系在一起的事件与时期”。

    然而这种冒险依然在被不断重复。回忆是指向来处的唯一途径,借此回答“从哪里来”的问题,以逃离与生俱来的不安。

    在这样的冒险中被构建起来的故乡,难免有许多地方是值得怀疑的。但是这无关宏旨。对于一个流亡者来说,他的记忆之城才是真正的故乡,实在的土地却需要与之一一对应。

    北岛的流亡姿态曾是俄罗斯文学的主题,“诗人们清楚他们的使命,那就是讲真话”。

    北岛的北京消散了。如今这座城市充满好大喜功的建筑,权贵游乐,外来者挣扎消磨,成千上万辆车堵在路上,上访的人和医院排队的人脸上是同样的焦虑,国家权力将最好的资源聚集在一起以获得安全感,使这座城市变成一个庞大的畸胎。

    “每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

    能用文字表达自我的人是幸运的,每个人都有童年和家乡,并且不乏那些记忆中的亮点或是特别之处,可是大多数人日后并不能传递这些记忆,张开口却发现无法说出,仅仅把它们埋藏心底,带进坟墓。

    北岛没有让我们失望,他的文字为我们重构了早已消逝得杳无踪影的北京城。那些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味道,光与影,被诗人的笔召回,归位。墨水把钢筋水泥筑成的现代城市撕裂推倒,然后推开古老的半掩着的城门,扑面而来的是低矮的房,衰颓的墙,昏黄的灯光,以及阵阵槐香。

    “乌云压低到避雷针的高度,大树枝头空空的老鸹窝,鲜艳的雨伞萍水相逢,雨滴在玻璃上的痕迹,公告栏中字迹模糊的判决书,水洼的反光被我一脚踏碎。”

    童年的经验,在成年后常常只会以一种隐蔽的方式左右人们的思维和行事方式,而具体的事实则被压抑在记忆深处,被社会规范和理性原则改头换面,可是在北岛笔下,那些溢出理性之外的水滴被收集聚拢,它们所折射的斑斓光线也一一发散出来。

    北岛的北京,是从“光和影”开始:“在儿时,北京的夜晚很暗很暗,比如今至少暗一百倍。”而2001年的北京“就像一个被放大了的灯光足球场”。阔别多年后重返北京,让诗人大为触动的,首先是映入眼帘那无边无尽的灯光,而直接的效果是黑夜,消失了。黑夜消失了,意味着星星也随之消失,还有那些会发光的虫子和只有在黑暗中才讲述的故事……它也是诗意的消失,一种古老的生活趣味的灭亡。文学的传统自古以来,就离不开黑夜。诗人,更是离不开星星和萤火虫。

    靠文字堆砌起的城砖显得那么摇摇欲坠,尽管在他心里是无比坚固的。人生的无奈甚至连叹息都化作不得,只是历史长廊中的几声回响。

    地理坐标不变,沿着时间轴向前,向前,城门洞开,站在当年的出发点,迈开双脚,一步一步去丈量这片陌生的故土。车马不能到的地方,脚可以到,只有脚之能及,或许还有丝丝往事在片瓦间留存。

    诗人曾说过,一个人的行走范围就是他全部的世界。“如果说远离和回归是一条路的两端,走得越远,往往离童年越近;也正是这最初的动力,把我推向天涯海角。”

    城门城门几丈高?

    三十六丈高!

    上的什么锁?

    金刚大铁锁!

    城门城门开不开?

    ……

    这首童谣,被北岛当作前言放在书里,想必是京中孩童曾经传唱的,念起来摇头晃脑,京腔京韵,也是书名的出处。流亡者渴望归来,却遇到一个紧闭的城门,是一个流亡者的梦魇。

    《城门开》从歌谣开始,到父亲离去的沉重结尾,儿歌里的城张嘴就能进,我们心里的筑城,实在城门太重,城池太深,砖砾锈蚀。

    或许每一个流亡者都深知,故乡永不可抵达,也永不会幻灭。它深藏在记忆深处,在城门未开的那一头。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但是转身回望,永远是故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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