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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坛昆仲方尺扇面情义浓

    时间:2021-02-25 07:54:05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子承父业,青出于蓝,画史上不乏其例。然而一门兄弟皆为画家,且均有建树,并不多见。有道是“手足情深”,我忙不迭搬出几对画坛昆仲的扇作,细细欣赏品味,真的是“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

    闷皮“老顽童”——韩敏与韩硕

    韩家兄弟姐妹10人,7个都成为画家,这是奇迹。“兄弟当中,韩硕最有天分。”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兄长韩敏的肺腑之言。

    韩硕很少画扇面。我在《扇有善报》一书中曾经记叙,约莫八九年前,为了替我画扇,因画室里找不到扇面,他特意去福州路文化街买了一叠扇纸,反复试笔推敲,待到感觉款款而至,挥就了市面上难得一见的韩硕扇画“祝福图”。我留心比照了一下,这回“三打白骨精”的用纸,居然还是多年前用剩的,看来韩老师画扇,真的是轻易不出手啊。其实,韩硕画画正经八百的态度,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曾经同他在上海中国画院的画室做过邻居的画家张培成回忆,韩硕“创作起稿时,他桌上的橡皮屑总是最多,不是画不准,是认真。即使画一张纸,他都会对着写生一番。这种风气一直延续至今。每次稍具一点规模的创作后,他画桌边就会堆起一座纸山,废画三千不是说说的”。

    人家画“三打白骨精”,顶多画孙悟空与白骨精斗法,而在韩硕的笔下,却多出一个猪八戒来,三者形成等边对角构图,奇妙而又和谐。齐天大圣的机敏,天蓬元帅的鲁莽,白骨精索性背过脸去,尤显诡异与狡诈……扇中人物特征夸张诙谐,简洁的线条一泻而成,与其恣肆洒脱的水墨语言水乳交融。扇面上宽下窄,形式殊异,韩硕特别善于经营画面空白的气氛烘托,将古人“计白当黑”的审美理念发挥到极致,给观者留下诸多神話情节的想象空间,更使扇面赏心悦目,独有风韵。这也只有韩硕想得出来啊。

    都说韩硕的造型感觉特别好,也许跟他的连环画创作经历有密切关联。他的连环画代表作品,许多藏家都如数家珍:《水浒故事》《摘缨会》《家》《一袋玉米》《岳云与关铃》《王冕学画》《促织》等等,有些还在全国美展得了奖。听早年与他有过愉快合作的上海美协主席施大畏讲,“当时创作连环画,每本大概100多幅图,每幅稿费30元,我跟韩硕一人分一半,感觉突然间发财了。”

    我曾去韩硕位于闵行樱园别墅的工作室小坐,听他谈画论艺,蛮有味道。他说话不紧不慢,温文尔雅,不时迸出几句妙语,叫人忍俊不禁;神情中还略带几分腼腆,似乎又躲藏着几许顽皮,上海闲话叫“闷皮”,跟我小时候颇为相像。

    是非窝里,人用口,他用耳;名利场上,人向前,他靠后;就是与几位朋友逛街散步,他也喜欢做溜边的黄花鱼。韩硕就是这样的人。有人说他内秀低调没架子,也有人说他小富即安图太平,照我的看法,在他疲疲沓沓的外表里,却蕴藏着柔中见刚的潜质。所以,后来他入选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的巨制《南昌起义》,通天彻地,覆盖了一整堵墙,以水墨音符演奏宏大交响乐史诗,显了山也露了水,笔墨间充斥了“画不惊人死不休”的果敢与执着。这同他平日里叽叽歪歪的做派,简直判若两人!

    韩硕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表现在他生活中的冷幽默与真性情。10多年前,中国工商银行邀集全国知名艺术家赴京,为总行大楼定向创作一批作品,现下的说法叫“软装”,韩硕亦在受邀之列。去时正逢大冬天,京城寒风凛冽,韩硕有备而来,棉毛裤穿了好几条。要知道北京室内都安装了暖气,韩硕依然全副武装,整天热汗涔涔。好友劝他适当减负,他却幽幽地说:“老婆让穿的棉毛裤,脱不得。”还有一次,几位画家相聚,人家在高谈阔论,他却一身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口嚼沙嗲牛肉干充当听众。过了许久,他若有所思,突然冒出一句:“你们晓得啥个叫沙嗲?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嗲!”边说边作妩媚状,一屋子人统统笑翻。

    “三打白骨精”扇面的背后,就有兄长韩敏抄录的毛泽东诗句:“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熟悉的板桥体墨迹,如乱石铺街,疏密相间,错落有致,刚柔兼取,神清格逸,扇字扇画浑然一体了。

    潇洒“老克勒”——范生福与范思田

    用上海话写文章,我试过,有点别扭。老朋友吕争在新民晚报上编了个新版面,版名就叫“上海闲话”,约我写一篇稿子,不过要用沪语。我磨磨蹭蹭拖了几个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写了交差,内容就写我的藏扇生活。

    上海话难写,难读,但画出来却是非常好玩。

    画老上海风情,除了连环画大师贺友直是“一只鼎”,沪上还有不少画家也跃跃欲试,其中的范生福、范思田兄弟,算是异军突起。年前新民晚报“上海闲话”版面,就连载了兄弟俩的专栏,将老上海人的生活百态,逐一捕捉到画格里,笔触细致入微,颇耐咀嚼。有消息说,兄弟俩还曾以“海上寻梦”为题,联袂举办了画展。而专栏的文字,则请老作家沈寂主笔。沈寂以写十里洋场世态人情著称,对申城掌故了如指掌,画面经他妙笔演绎,底蕴十足,令读者浮想联翩。

    一笔写不出两个“范”。范生福是兄长,他的大名我不陌生。七八年前,我还收藏了他的一帧《荷花仙子》扇面,画得清新脱俗,流利潇洒,尤其是人物的一头秀发,活像著名小吃龙须酥,纤毫毕现,实在服帖。范生福自幼喜读连环画,暇余临而摹之,悉心揣摩我国古代线描技法,先后向赵宏本、贺友直、顾炳鑫、颜梅华、华三川等前辈求教,博采各家流派所长,形成了清秀素洁、典雅稳健的传统白描风格。看他的画,时常让我回想起少儿时代读过的《故事大王》,几乎每期杂志,都有他招牌式的线描插图。而小弟范思田,师承当过孙中山先生随从秘书的书画名家田恒田寄苇,同样擅长连环画,画风严谨不苟,细腻精致,拿过全国科普美术作品展二等奖。

    范氏兄弟画了一辈子的连环画,各自的代表作不胜枚举,但联手编绘的连环画仅有《辛弃疾》、《宋璟砸碑》等几本。平心而论,兄弟俩的线条功夫有目共睹,不矫揉,不造作,不虚浮,不管别人家怎样翻新出奇,他们总是以不变应万变,将传统进行到底。特点和弱点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也许正因为缺少变化,两人的作品有点刻板,容易让读者产生审美疲劳。这个我就实话实说了。

    怀旧,是一种生命态度,更是一种情感温度。初夏一场拍卖会,地点恰好在我儿时念书的崇明路小学隔壁。范生福、范思田合作的扇面鱼贯而出,依旧是上海滩风情题材,那些个充满市井气息的镜头,仿佛影院散场后残留在座椅上的余温,是可以触摸到的快乐童年的记忆。我一不做二不休,将几幅扇面统统拍了下来,不是“任性”,为的是留驻一份甘洌醇厚的岁月情怀。

    弄堂游戏,街头小卖,沪语童谣……尽管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但回味着扇画里的曾经,思绪还是会一下子跌进往事,继而,心潮翻腾。但见其中一帧扇面,绘的是炒白果的情景,挑担人一手拉风箱,一手炒白果,边炒边唱:“香是香来糯又糯,要吃白果快来买,两个铜板买五颗,五个铜板买十颗,小弟弟吃了长得大,老太爷吃了福气多……”忽然记起,孩提时代家长关照过,白果性热,不可贪吃,小人一天最多吃五颗,多吃要出鼻头血,甚至一命呜呼——吓煞人哦!

    白果不能多吃,扇子却是多多益善。倘若再遇有范氏兄弟的“海上寻梦”系列扇画,我肯定眉头皱也不皱,一鼓作气继续“吃”进。就像现时顶顶热门的一句歌词所唱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低调“老实头”——朱新龙与朱新昌

    海上画坛多兄弟画家,朱新龙、朱新昌就是其中一对。兄弟俩自幼便在一起涂鸦,从画连环画起家,成名较早,一同加入了中国美术家协会,均为国家一级美术师,在全国美展中屡屡获奖,鸡年新春前夕还联手办了画展,甚是难得,传为佳谈。朱家兄弟合作的《儒林外史》、《封神演义》、《炎黄源图说》,都是连环画藏家津津乐道的精心之作。

    接触过朱新龙、朱新昌的朋友说,兄弟俩性格内敛,宽仁豁达,淳朴厚道中不失温文儒雅,平实低调里透着睿智与灵气。然而,他们一旦进入创作状态,却是生龙活虎,激情喷薄,凭着他俩对艺术规律的感悟和对文化形态的理解,以及早年练就的扎实的写实造型能力,兼蓄多种绘画元素,锐意创新,臻于佳境,其写实与变形、泼墨与工笔,在宣纸上水乳相融,珠璧交辉。

    朱新龙和朱新昌擅画人物,阿哥新龙多画女人,传达情意缠绵,阿弟新昌喜画小人,留驻童真烂漫。到了他们笔下,唯女人与小人好“养”也。这个“养”,是养眼、养心、养性的意思哦。

    世博会前夕,我去上海中国画院拜访施大畏施院长,穿过大厅,但见十数位画家热汗涔涔,挤挤插插,正在协力创作世博会献礼长卷《万国风采耀浦江》,而领衔主创者正是朱新昌。一脸倦容的朱新昌告诉我,这幅长达21米的风情画卷,描绘了世博园区5.28平方公里内的所有展馆。铺开长卷,浦江胜景尽收眼底,各色人物摩肩接踵,细细数一数,竟达7000多人。为让巨作尽早摆进中国馆展示,他率领画院部分画师、中青年艺术家17人,已经日夜挥毫两个多月了。临了,为了纪念这份难忘的集体创作情谊,他们还把团队众生相画进了长卷一隅。且观在世博广场玩自拍的一群画家里,中间那位撑着拐杖的,即是庚寅本命年在家搬动雕塑时砸伤大腿的施院长,十足的“跷脚老虎”,而边上交叉双臂、面相憨直的中年人,不就是团队主心骨朱新昌吗!

    被施大畏称作“老实头”的朱新昌,却画了很多极其浪漫且充满童趣的作品。多年前的上海扇博会,我就相中了他的数帧儿童题材的扇画作品,画中的书童、顽童,在阳光底下尽情嬉闹玩耍,实在好白相啊!所谓丹青三昧,并不在于笔墨本身,而在于笔墨内涵与物象的彼此冲融。朱新昌的砚边余墨,大多追溯孩提时代的纯真记忆,崇尚写意格致和文人意趣,以灵动的线条、恰当的变形与淡雅的施彩,在诙谐愉悦的生动视觉中,隐隐道出一种田园诗歌般的快乐和宁静,犹如音符般的美妙动感。

    不过,这年头朱新昌除了画小人,又别开生面,将聊斋故事里的狐仙鬼魅,用中国画方式逐一呈现。画聊斋,文学语言和繪画语言如何转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刚画了十来幅,朱新昌觉得压力甚大,有些信心不足,干脆搁下画笔,到蒲松龄的家乡跑了一趟,香烧过了,头磕过了,气息接上了,灵感找到了,心里有了责任感和敬畏感,“再画不好我怕蒲松龄半夜里会找上门来的。”

    整整两年时间,费尽心血,他把120幅聊斋绘本拿了下来。天天跟“花妖狐魅”打交道,“老实头”朱新昌并不安分,他大胆汲取现代元素,采用虚构空间,故意打破透视追求构图平面化,以分割、错位、拼接的表现手法,使画面在唯美的框架下得以缱绻舒展,又将瓷器图案、杨柳青年画、民间剪纸等统统融入其间,构建起虚幻迷离又蕴涵丰富的奇异世界。

    鬼狐有性格,笑骂皆文章。阿弟新昌笔下的聊斋女子妩媚有态,而阿哥新龙描摹女性,更是拿手好戏。就读于皖苏沪三家高等院校美术系的朱新龙,善于洞察女性清澈而明丽的内心,由内而外勾绘其真性真情。因而,看朱新龙塑造的女性形象,眼神之间的传递,眉宇之中的流露,言谈中好似不动声色,却缠绵悱恻,婀娜多姿。

    闲来逛画廊,店主向我推介朱新龙的作品,“阿弟的画越卖画贵,阿哥的画就更有苗头啦”。这个推理其实并不成立,但阿哥画作表达出来的文人情结和笔墨意趣,倒确实可圈可点。去的那天,刚巧没有他画女人的扇面,便挑了一幅弈棋图,纸上水墨酣畅,拙雅相济,形神兼备,相当有味。

    与阿弟相异,阿哥的画风更趋写实,泼墨工笔相得益彰。画廊里挂了几幅朱新龙绘的新作,娴雅仕女或吹箫,或抚琴,或赏花,或捧卷,落笔飘逸灵动,笔笔有变化,气质唯美惬意,处处见匠心,色调丰富又恰到好处,在传统与当代的时空交叠中闪烁着繁华梦境,不愧一派江南烟雨供养的笔墨精华。绘画之道,当择品流。从他的画卷里,总有隽美诗情天然逸出,显露出画者对传统文化情结的迷恋和心智魅力。此般意境,非深厚古文诗词沉淀而不可得也。

    当下的市场,阿弟新昌的画比阿哥新龙更讨巧,更好销。对此阿哥坦言:“我的一些朋友也喜欢吾弟的画,有人要我学习他的画法。可是我总觉得我们相互影响会很多,绘画面目应该不同。”是啊,兄弟虽是同根生,但在艺术呈现上应该有不同的理念,别样的风貌。路途漫漫,艺无止境——奔跑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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