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买卖 [民谣歌手出书现象论:是做买卖还是赚吆喝?]
时间：2018-12-30 04:26:2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民谣歌手，已成了乐坛中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通常这股力量被懂的人视为清泉，不懂的人则称其无病呻吟，不懂装懂的人看做是矫情。钟立风，这个有着“新民谣代表人物”之称的年轻民谣歌手，近日也推出一本随笔集《像艳遇一样忧伤》，同时推出了同名单曲。为什么那么多的民谣歌手先后都有书籍作品问世？文字和音乐对民谣来说，是不可分割的共同体还是跨界创作，这好像是一个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的问题。
现象一
图书公司邀约在先
看好民谣市场
赚钱
吴虹飞真算是民谣歌手中出书的元老，她比大家出书早了八到九年。2002年冬天她出了两本书《小龙房间里的鱼》和《阿飞姑娘的双重生活》，她出书的原因很简单，当时在读清华大学她就接到很多邀请她出书的案子，用她的话说就是“当时年轻啊，容易被忽悠啊”。她很感激帮她出第一本书的大书商路金波，当然路金波也得感谢吴虹飞，因为那个时候路金波也刚开始做书，吴虹飞的书没让他赔钱。
吴虹飞是民谣歌手中出书比较特殊的，她是先出了书，后才出了唱片的音乐人，作家和音乐人这两个身份相比，她更认可音乐人这个身份。出书两年之后，她的第一张唱片《幸福大街》费尽周折才开始出版，之后陆陆续续在出书中穿插着出唱片，在出唱片中兼顾着出书。
到最新的一本《再不相爱就老了》，她已经出了十本书，三张专辑，第三张终于采取了和最新书的同名的方式。这个轨迹让她看来更像是一个专业作家。但她的理念是“用写字挣的钱来做音乐”。走到现在，她的读者都做出版社编辑了，都是听着她的歌度过了学生时代，但也不能帮很多忙，因为这些人还做不到老总。她在出第四本采访录时走了好几个社，有一个社毙了她的稿，“但其实我们是朋友，我只好假装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朋友亲自毙了稿，在北京生活，你不能不装糊涂。其实你也是真的很糊涂”。
这个说永远没有钱做下一张唱片的姑娘，就是想用写字的钱来做音乐，虽然她知道不可能。
卖歌
钟立风最开始写小说随笔发表在报刊上的时候，很多人喜欢他的文字多于音乐，更有人以为钟立风只是一个年轻的写作者，不知道他其实是个民谣歌手。后来他私印了一本书（《像艳遇一样忧伤》的前身）在小范围内流传，图书公司和出版社的人发现了这本书，觉得他的文字很独特（就是那种文艺女青年一定会喜欢的独特），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本书。能有周云蓬、李皖为其作序，羽凡、老狼、李健、张楚、卢中强、宋柯、邱大立等资深音乐人联袂推荐，民谣小生钟立风的面子足够大。《像艳遇一样忧伤》作为一本随笔集，在官方宣传语上被称为“内地最文艺民谣歌手出的书”，可见宣传攻势非同一般，不知道其他民谣歌手认同他这个称谓没有呢？
伴随这本新书应运而生的是“唱谈会”的出现。不光是谈书的创作，更是一同演绎了同名新歌，这让很多还没来得及细细翻看书内容的读者，先充当听者把同名新歌听了个耳熟，真是单曲不火都难啊。至于书的销量是否成问题，唱谈会的运作方式是这样：免门票，凭书入场。当然，唱谈会中不止钟立风一个人撑场，还有不少民谣界的元老：老狼、水木年华、川子、马条、卢中强、博尔赫斯乐队……
民谣界相互团结是民谣精神的精髓，团结就是力量，也是民谣不死的重要原因所在。
吆喝
1999年就创办了民刊《命与门》，正式开始写诗和歌曲的周云蓬，不能说他出的诗集《春天责备》是为了任何噱头，他的歌本身就是诗，甚至有些人听他的歌都觉得怪，单拎词出来读却不觉得怪。这个九岁失明后，才学会了写歌、写诗的他，唱歌的他（甚至到现在不屑他的人都觉得他不会唱歌），似乎多大的吆喝也不能再让他重见光明，赚再多的钱他也还是选择到绍兴隐居，得到再多的名利他也不想怀抱多个姑娘，何况他一直以经济拮据自称。
但是也有读者评价他的诗集晦涩难懂，说简单粗俗的也有，说拼砌词藻的也有，说什么都有，也有人担心他的诗集能卖钱吗？但就像他永远签不上大公司，可能一辈子做独立音乐一样，他也许也永远不会去想是否赚钱这个问题。但是出了书，他的仙人气质更浓郁了。
现象二
像生个孩子似的文学创作内需拉动经济
认知
作为大众熟知的第二个出书的民谣女歌手，叶蓓出书的轨迹更像是任凭兴趣，就像火候到了，就要生孩子了。过去的几年中，她曾陆陆续续地给不同平面写专栏或被约稿，但都是“命题作文”，她想有一个没有被限制，随心所欲可以交流的文字空间，于是开始筹备《远远的远》。这个文艺的书名一听就更适合当歌名。这本记录叶蓓多年旅游心得的游记，以图为主，字为辅，算是一种很讨巧的方式，亮点在于随书附赠的伴读CD和朋友摄的叶蓓个人照。这个CD不是普通的精选集，而是从未公开过的叶蓓首度于自家书房创作、录制即兴音乐作品，而拍摄叶蓓个人照的朋友也不是普通人，而是王晓峰、高原、沈黎辉、田原、闹闹、编号223、姜淼、小飞、龙宽、萧伟、王啸坤、曹方12位文艺名人。应该说，这种包装方式已经能看出商业运作的模式了。虽然书只是随意的旅行心得，但知性感和文化感出来了。新书发布的同时举办了叶蓓阅读沙龙，这种新书宣传的运作模式同时带领着大家对叶蓓的音乐道路进行了回顾，书和歌都更入人心。
不指望销量，只是为了实现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远方梦”欲望的叶蓓，很好运地实现了兴趣和工作双赢，因为她是那个有良好群众基础的叶蓓。
现象三
自娱自乐的
自我价值体现
逗乐
民谣界能够出个人奋斗史这类书的，掰着指头数一下，恐怕也就能数出左小祖咒一个人。据说他是一个博弈论者，经常把采访他的女记者弄哭，说你这问得不对，怎么能这样问呢？当然没有谁愿意单纯地逗大家乐，总要实现点自我价值。《忧伤的老板》一书自我价值实现的重点在于，这里头有左小祖咒未刊发诗歌二十首，自选金曲曲谱七首，稍听音乐的人能从中数出二十年中国音乐史。而且他和韩寒关系相当好，韩寒封他为“中国为数不多的好诗人”，虽然那时针对他的歌，但你看，《忧伤的老板》这个书名，还是很韩寒的。
他在《忧伤的老板》之前还著有《狂犬吠墓》，被誉为是一本可以当大麻的书，据说只印了1000本，看来逗乐也是有原则的。
后记:
在筹备这篇稿子期间，叶蓓正在筹备她的新歌，其间陆续有演出，钟立风不知道在干吗，大概有空就用来发呆吧，阿飞还是那么口无遮拦，在回复我的短信中时常出现“奶奶的”此类语言。遗憾的是，左小祖咒刚从外地回京，面对记者的采访邀约直称“不行，今晚我要去喝酒不接受采访，要想好才说”，拨通周云蓬电话那一刻他正在进行着演出前的最后调音，无心聊书。同是出书的民谣歌手，但每个人的气场各异，让记者难以下手成文，最后得出最有用的总结是：分析民谣歌手，就不能当常人来分析，否则无果。
圆桌会议
南都娱乐×吴虹飞、钟立风、叶蓓
都出书啦？好玩不？
南都娱乐：大家说现在最爱出书的就是民谣歌手了，你怎么看？
吴虹飞：我写作很早。写了很多年，等到出书是2002年，我做记者是2003年年底，反正我没有靠传媒的力量来出书。我想严肃地告诉你，文化是最伤害音乐的。
钟立风：民谣歌手出书是一道迷人的风景。我想一些民谣歌手除了音乐，他内心还有更多层面的情感和人文表达，于是他们就借助了诗歌、艺术和文学，而这些东西同时又能注入“民谣”里面，使得民谣音乐更加具备了厚实和诗意的气质，一种源远流长的力量和温暖。
叶蓓：据我所知出书的民谣歌手不太多吧？我可能不知道。如果被大家关注到，证明民谣歌手的书被大伙儿追崇吧，民谣歌手的确有不少是很有思想的。
南都娱乐：弱弱地问，出书的过程是怎样的？靠这个挣钱吗？
吴虹飞：弱弱地回答你，我出书的时间虽然很长很长，但是版税不多，绝对没有我的工资多。我的工资也绝对不多。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根本没什么策划。其实我的书的出版不是定期的，找出版社也很困难。我不想销量的问题，因为我不会宣传。
钟立风：销量和回收成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只负责写作，配合出版社的推广宣传。不过，据出版社说，图书上市一周，就销售了一万册，这令我感到欣慰和鼓舞，差点想“弃音从文”了。
叶蓓：销量和成本核算我不在行，要问出版社。但是写书不同于唱片制作，写书是个时间成本很高的事情。
南都娱乐：你觉得什么文体和民谣或民谣歌手最相像？
吴虹飞：我怎么知道呢！我总之写什么都不像了。
钟立风：应该是将所有融合在一起，使之有着迷人的人性……
叶蓓：我觉得每个都有点像。民谣的表达形式就是诉说，这个就是民谣的特色，这是它和其他风格最不同的一点。
南都娱乐：觉得写书和写歌作词，你更爱哪种方式的抒发？
吴虹飞：当然是写歌了。做乐队很爽啊。写书也挺爽的。他们把我弄成了一个优秀的记者，我就再也没有在写字上爽过了。
钟立风：两者我都爱，其中的不同是，写歌好像是白天行路，所有一切清晰而明亮，而写书犹如夜间摸索―一种隐秘的欢愉。
叶蓓：一个主业，一个副业，就像我现在仍在创作新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