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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行天下

    时间:2020-11-22 08:01:31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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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在中国风水学中有特别的含义,《阴阳二宅全书》里说:地脉之行止起伏日龙。说得再白话点儿:龙就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觅龙”,即探察龙脉,只有先找到能够传递大地生气、来龙深远、去脉奔腾的山脉,然后再结合“察砂”、“观水”、“点穴”、“立向”,理想的风水宝地才会呼之欲出。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祖先很早就意识到中华大地的山河走势,真不知道在那个没有卫星勘测、没有GPS导航、没有越野车代步的时代,他们是通过何种途径确认这一点的。而堪舆家竟然还能普遍认识到中国风水的大格局是:天下万山万水皆发端于龙脉祖庭昆仑山,从昆仑山延伸出三条干龙,分北、中、南三线游走大地,最后东投入海。这也太玄乎了吧!

    现在,摊开一幅中国地形图,西高东低、条脉纵横的地势就直观明了的展示在眼前。山水连贯间,确实能分辨出三条干龙:中干龙游走在黄河与长江之间的华夏腹地,中原色彩最浓郁;北干龙沿丝绸古道和长城,折向东北,富有塞外风情;南干龙回转在西南和东南地域,兼有苗情汉韵。三条干龙盘踞在中华大地,牵动起八千里路云和月。风声烈烈,仿佛龙吟,呼唤行者踏上旅程,我们此次便是行走中干龙,深入华夏腹地,亲身丈量龙之国度的神奥壮美。

    黄龙——寻访龙脉祖山

    早春四月,四川九黄机场。

    跟多数人前往九寨沟的行程不同,我们的目的地是黄龙。天很冷,前一天刚下过雪,要不是司机吴师傅车技娴熟,一般司机都不愿意带人在雪后上黄龙。黄龙在岷山南段,青藏高原东部边缘。沿路有松潘古城。松潘再往上,翻过若尔盖草原就是青藏高原,当然这个翻越在大雪冰封的冬春时节是普通人力不可实现的。吴师傅边开车边给我们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诸如这里的雪山密林专产名贵的藏红花、冬虫夏草,当地羌、藏、汉杂居,刚刚路过的山梁后面就有一个天葬台……

    我的背包里带着一本《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作者是近年因研究羌族而广为人知的台湾学者王明珂。书很应景,所谓的“华夏边缘”说的恰是川西这片区域。我们也的确意识到这里像是世界边缘。车子越开越高,随着海拔的上升,不仅窗外的山林削减成荒石雪坡,而且气温越来越低,高原反应也开始隐隐发作了。

    其实,学者对龙脉祖山昆仑山在哪儿,一直争论不休,有一种和者甚多的观点便认为:岷山就是《山海经》所记载的昆仑山(这正是我们不啻风雪拜访此地的原因)。岷山确实符合龙脉祖山的部分特质,这里位于天遥地偏之处,雪山绵延、物产神奇、民族多元……冥想间,吴师傅忽然把车停靠路边,鼓动我们下车看看,说是雪山梁到了,岷山主峰雪宝顶就在前方。然后,我们这些外乡土包子就果真被眼前的雪山美景狠狠震撼到。真的,宛如仙境,连绵的雪山漂浮在云蒸霞蔚的天海里,似近还远。在此盛景之前,什么相机什么文字描述都是苍白无力的。就突然福至心灵、醍醐灌顶:为什么先民们会把山看成是神,为什么要虔心臣服在神的脚下,为什么那么多民族主张自己的文明发源于圣山。

    作为川西相毗连的两个世界自然遗产,黄龙的名声一直不及九寨沟鼎盛。然而,仁者见仁,如果山是龙的象征,个人倒觉着黄龙胜于九寨。它是平生所见最标致的山沟,整个景区就像一组梯田,平坦又稳步地抬升。最美的取景点在最高处的五彩池,那里的山势构成一个漂亮的“V”字,近处的池水已经化冻,呈现出蓝绿多彩,稍远处是尚未褪去屋顶白雪的黄龙中寺,再远处又是雪山连嶂,如梦似幻。

    龙泉驿区洛带古镇 剑门蜀道——迁徙的龙族

    从黄龙下来之后,我们回到成都,在市郊的龙泉驿区落脚,着实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龙泉驿区洛带古镇比起自然景观又是另外一番风韵。“湖广填四川”是清末民初的一次大移民,因为战乱,川内人口骤减,朝廷于是鼓励当时的百姓迁入四川。400多年前,洛带古镇就接纳了一批从广东、福建、江西等地而来的客家人,他们在此繁衍生息。现在,洛带古镇被称为“西部客家第一镇”,镇内八成以上人口皆是客家人,讲客家话,沿袭客家习俗。不知是天府之国的太平安定,还是客家人对传统的一贯坚守,这里的街巷、建筑保留着明清古风,要不是镇上行人的现代着装,恍惚中真有穿越时光之感。我们终日闲逛,穿街走巷转会馆,累了就在茶馆歇息,馋了就在街上买些炸鹌鹑蛋、炸艾蒿之类稀奇古怪又异常美味的小吃。但客栈老板说我们来的还不是最好的时候,赶上庙会或节日,镇上才热闹欢腾,舞狮、舞龙、川剧变脸……精彩节目连轴,那才是真正过瘾。

    离开洛带古镇,我们前往下一站西安。没选择便捷的飞机或火车,而是选择公路,或搭车或徒步,顺着古栈道剑门蜀道,经过广汉、绵阳、紫铜、剑阁、翠云廊、剑门关、昭化、广元……一直到达西安。这一路上终于明白什么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然而雄关漫道,风景确实好,我们试着像千百年前的先人一样在这条路上跋涉、休憩,战胜自我的同时被自然及人文景观感染,油然感佩当年开山辟路之人,是顶过怎样的艰辛才铺就这条险路。

    西安——十三朝古都龙兴之所

    终于抵达西安。建都最早、建都最久、建都朝代最多,西安浓缩了中国历史的精华,真不知道国内还有哪座城市的自然文化遗产比得上这里密集丰厚。碑林、大雁塔、秦始皇陵、兵马俑、华清池、乾陵、法门寺、华山……四日行程排得满满当当。

    我们去碑林博物馆原想看到一个很神奇的物件——华夷、舆迹图刻石,可惜未能如愿。那是一块刻印于1136年的双面石版。石版一面是舆迹图,一面是华夷图。即使现在看来,这幅地图都相当精确,图上的长江、黄河的走势,东边与南边海岸线的走向与现在地图基本一致,古人是怎么认识到这些的?

    正迎合了那句话:有朋自远方来!我们连续三天都碰到一对日本小情侣,第一天在大雁塔,第二天在兵马俑,第三天在乾陵。数次碰面之后,我们忍不住开始攀谈,那个叫大野草太的男生告诉我们:向往长安很久了,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来,因为这里集合了秦朝、汉朝和唐朝那么多伟大皇帝的传奇,有他们的宫殿、他们的陵墓,这边是中国文化的发源地。

    其实,我们和大野君的感受相似,西安就是有这样的召唤力。看破历史年表,都比不上身临其境。这里,王气缭绕,真龙盘旋,历史的烽烟排山而来、倒海而去,秦一统天下的杀伐留残在骊山兵马俑的色彩上,唐海纳百川的气度表现在乾陵陪葬外国使臣的衣裾。

    人文遗迹里,法门寺有超乎意外的惊喜。都是埋藏在地下的千年宝藏,法门寺比皇家陵园更让人感到文化传承的力量。从874年最后一次迎请供奉,佛祖舍利被密封珍藏入地宫,到1987年重新面世,这套唐之国宝舍利,王族祈佑国泰民安的圣物在地宫里沉沉安睡,扛过战乱兵荒、挨过风侵雨蚀。法门寺的僧人可能都不甚清楚守护的是何物件,只是代代相传的遗训让他们坚持下来,1966年,良卿法师为了保护地宫举火自焚,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神奇力量在支撑他们?这个疑问在我们见到地宫里所收藏的密宗曼荼罗世界时就马上消解了,一层层宝函,精美、严密、神圣,确实有让人以身殉教的魔力。

    至于自然景观,百闻华山天下险,实地感受起来比过山车、蹦极什么的都刺激。印

    象最深要数苍龙岭,那节山脊又陡又窄,只容上下两路人侧身而过。我们不敢低头,因为脚下就是悬崖绝壁,也不敢侧视,两边除了铁链没有依靠。这段断肠路走下来,既像在空中踩钢丝,又像骑在一条神龙细长的脖颈上腾云驾雾,惊险无比。

    黄河 长江 大运河——版图上的三条平洋龙

    “行到平洋莫问踪,但看水绕是真龙。”风水家认为,平洋之地虽无山脉可言,但平洋为龙势跌落之处,水脉就是龙之血脉。距离西安最近的“平洋龙”是黄河,从西安出发,我们一路寻往壶口瀑布。还没走近瀑布,就已经听到雷鸣般的涛声怒啸,近处观看,更是被奔腾的水势鼓舞到。滔滔黄河在这里被两岸山岩挟持,原本300余米宽的河面骤然收缩为50余米,再从20余米高的石崖飞泻直下。的确,不到壶口就不识黄河,不能领略《黄河大合唱》那句“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的意境,也将错过这个动情时刻——感慨生于斯国、拥此河山是多么幸福、骄傲!

    告别黄河,我们拐道向南,向长江进发。路线是洛阳——南阳——襄阳——武汉,洛阳亦是古都,市郊有龙门石窟;南阳和襄阳都以三国文化出名,两地皆称自己是卧龙诸葛亮“躬耕于南阳”的南阳。一路行来,触景生情,总是感觉那首歌在耳边回旋:“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

    终于见到了长江,我们在武汉去往南京的邮轮上。前方江面开阔,江风朗朗,吹得心中烦恼尽消。游览长江最好的线路其实是重庆到宜昌的三峡段,但既然已经在武汉了,就顺水东流,不看急流险滩,赏水波不兴也是风景,“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如果说黄河有奔腾的气势,予以中华民族必须奋发自强的激励,那长江真是有母亲的情怀,“用甘甜的乳汁,哺育各族儿女”,“健美的臂膀,挽起高山大海”,千万年来,温柔地滋养和抚育着这片土地。

    两日之后,到达南京。虽说大家都评论南京是四大古都中最悲情的一位,在这建都的政权要么偏安一隅,要么夭折短命。但南京依旧有他的风华熠熠,这里背靠钟山,前抱长江,虎踞龙蟠,是不折不扣的风水宝地。他隐隐有种特别的气质,不知是总统府、中山陵,还是秦淮河、夫子庙的缘故,总感觉他从容淡定,怡然自得。当然,南京也只是中转站,下一个目标是中国版图上除黄河、长江之外,第三条平洋龙——京杭大运河。

    元、明、清之际是京杭大运河的全盛时代。时势造英雄,昔日隋炀帝祸国殃民的工程之所以成为黄金水道,缘于两点。首先,公路和铁路兴起之前,最给力的交通运输方式其实是水路运输,不仅运力大,速度也不慢。其次,中国的水系大部分是自西向东的流向,天然欠缺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河,然而政权中心迁移到北京后,经济中心却还在江南,南北之间急需有一条交通主干道沟通物资。于是,京杭大运河开启它最辉煌的篇章。至今,我们沿运河行走,还可见河上船舶忙碌穿梭,船上人家辛勤劳作,世界静好,宛如旧时光。

    曲阜 泰山 蓬莱——祖龙皇帝与天涯海角

    跟随大运河到达济宁,终于接近这趟龙之行的尾声了。我们计划的路线是这样:从济宁到曲阜,拜访孔庙、孔府、孔林;而后再到泰安,上泰山;然后出山地,进山东半岛,直向龙口、蓬莱,奔向海滨。

    曲阜古城像意料之中的整洁、规整。在这里,很直接就感受到孔庙、孔府的尊贵,因为即使是现在,城内都不允许有建筑的高度超过孔庙,文化的仪式感正是通过这些点滴细节营造出来。在孔府的门口,有各种版本的孔氏家谱出售,这些都提示我们思索一系列问题:先秦百家争鸣,为何最后独大了孔子一家?儒教或儒学又是如何进入正统、被士人阶层代代传诵?孔氏嫡传一门是怎样被封建帝王加封进爵的?

    是不是这一切,都要从秦始皇“焚书坑儒”说起?我们登上泰山南天门,一览众山小之余,又想起了这些疑问。秦始皇,中国封建大一统时代的开启者,史家学者也把他包装为“祖龙”。其实也不用包装,秦始皇是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从西岳到东岳,从秦始皇陵和兵马俑到岱庙里的封禅石,这一切风景都实实在在传递着始皇帝的余威。即使我们最后走到龙口、蓬莱,还是会联想到秦始皇遣徐福入海,寻访蓬莱神山,求取长生不老之药。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我们在蓬莱海滨大啖海货。觥筹间,朋友大言不惭:我们这几天走完了天涯海角。天涯是泰山,因为山顶有南天门、天街、玉皇顶,那是古人所能触摸到的天之顶;而海角就是这里,古人如果想绘制九州舆地图,这形似龙头,三面环海的山东半岛一定最早被看作是大地边缘。

    不管如何,84天漫长的中干龙之行终于结束了,这场“奥德赛”表面上是以寻龙为名,其实是为了解答我们内心对历史天空的叩问。从“昆仑山”向蓬莱,我们完成这趟“山海经”,妄图丈量古人生活过的世界,但其实还只是沧海一粟。华夏这部经典卷轶浩繁,不说支线任务,主线上就还有北干龙、南干龙未被开启。篇幅所限,就不在这里展开了,抛砖引玉,留待各位亲身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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