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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歌:一种用于抵抗的工具

    时间:2021-03-26 08:18:1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彝人,大凉山

    古代彝人为何逆着地理方位上由高到低的正常“进化”序列,从居住了漫长时段的低地区域,重返崎岖、寒冷的高地世界与鹰为伴,为何从富庶、温柔的成都平原,退守莽莽苍苍、视线严重受阻的大凉山与火结盟,至今仍是一个令人难以索解的谜团—毕竟温暖、潮湿的低地区域,较之寒冷、干燥的高地世界,更适合种族的繁衍、文化的繁荣与承传,恰如史学大师费尔南·布罗代尔所说:“在高地和低地,一切都存在着天壤之别。这边欣欣向荣,那边却疲于奔命。”而辉煌灿烂、令人惊叹的三星堆遗址,极有可能是古代彝人留在成都平原上的文化遗产。。若干年前,诺苏彝人(彝语即“黑色的部族”)的后裔,诗^吉狄马加,透过他的诗歌写作,有幸“梦见”了祖先们辛苦、惆怅的迁徙历程:

    我看见他们从远方走来

    矛过那沉沉的黑夜

    那一张张黑色的面孔

    浮现在遥远的草原

    他们披着月光编织的披毡

    托着刚刚睡去的黑暗…… 

    —《一支迁徙的部落—梦见我的祖先》

    关于这个谜团,博学多识的钟鸣提前给出了一个诚恳、大胆,也颇富想象力的假说:“能否倾听这样的解释:彝族是夏代的统治者,古彝文是夏代的官方文字,殷革夏后,彝族便迁往南夷高地,却留下辉煌的三星堆?”虽然自那以后,已经悄无声息流逝了数千年的光阴,完全承受得起“足够漫长和古老”的考语,但生活在大凉山腹心地带的彝人,却因群山阻隔被打断外出的脚步和通往山外的视线,仿佛只是睡了_一个酣畅淋漓、汪洋恣肆的长觉。“诺苏彝人至今还没有接受来自外部世界的任何宗教,因为他们的信仰系统具有固有的复杂性,他们的信仰体系包括多种线索:一是季节性的祭奠仪式,二是关于他们的神性祖先的史诗,三是关于自然力的神话故事。”。彝人在既漫长又短暂的酣眠中,肯定无数次梦见过深受自己祖先崇拜的雄鹰,拜见过祖先们喜爱的苦荞麦,会见过受到祖先热烈推崇的黑、黄、红三种神秘的颜色,对此,吉狄马加多有称颂:“我梦见过那样一些颜色/我的眼里常含着深情的泪水……”(《彝人梦见的颜色》)他甚至把它们当做诗歌写作最原初的动力:“我写诗,是因为有人对彝族的红黄黑三种色彩并不了解。”令人遗憾的是,被三种“圣色”虔诚装饰与小心呵护的精美器物,至今还深埋在三星堆厚厚的黄土之下。

    为什么吉狄马加会被他的美国译者梅丹里看做“既是一个彝人,也是一个中国人,也是一位世界公民”,而且还三者兼容,“互不排斥”?毕竟古往今来,所有种族面对的,依然是同一个世界;所有不同肤色的人面临的,依然是相同的问题、主题和难题。吉狄马加在一次演讲中,明确地说到过:“不管你生活在哪个地方,是哪个民族,有很多有普遍价值的东西是人类必须共同遵从的。”在另一处,他说得似乎更为坚定:“对人类命运的关注,哪怕是对一个小小的部落作深刻的理解,它也是会有人类性的。对此我深信不疑。”所谓民族性,仅仅是地理环境等方面的巨大差异,生产出的处理相同问题、主题、难题的不同方式以及应对机制。实际上,无论地理环境的差异有多大,都必然会为人类孕育出一个最大公约数。这个世界,从古至今,都是一个最大公约数的世界。

    大凉山地势高迥,极富才情、个性、想象力和阳刚之气,就像有人用貌似神秘的语气说到过的那样:“中国的山脉和河流大多是自西向东延伸的,这影响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走向。”而彝人和大凉山寄居其间的横断山脉,“则是在正常的西—东走向中突然转折为北—南走向的一个反方向的山系和水系”。虽然大凉山出人意料的顽皮特性,并不能和彝人被迫逆着“进化”序列行进的“怪异”禀赋相对仗,但依然包含着太多宿命性的内容—很显然,在被科学主义极度熏蒸、扫荡和鞭挞的当今世界,宿命性和寄生其上的神秘内容,最终只能被无神论的、大大小小的“现代”芝诺们“归于不可能”论证的行列。。对此,吉狄马加在一首诗歌的“题记”中,几乎是毫无意识、又像是故意跟复数的“现代”芝诺们唱反调一样写道:“彝人的母亲死了,在火葬的时候,她的身子永远是侧向右睡的,听人说那是因为,她还要用自己的左手,到神灵世界去纺线。”(《母亲们的手·题记》)“向右睡”确实体现出了文化上的某种“差异性”。但这和相信人死之后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的其他民族,当真有“差异”吗?埃及人称他们的坟墓为“常住之家”或“永久的住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玛雅学家约翰·梅杰·詹金斯说过:“全球土著人共同信奉的”条律是:“文化如同一个美丽的小孩,从宇宙的中心向外生长,在时间中成熟。”而在大凉山的护佑下,彝人固执地坚守了自己祖传的信仰与记忆—最早被人信奉的条律,也就是最容易被直观洞见到的观念,往往最值得信赖,因为它和大自然靠得更近,跟诚恳、质朴的土地更有亲和力。大凉山将彝人团团围住,保护了祖先们遗留下来的传统、歌喉、天真、诗性和令人震惊的神秘性,让他们有机会继续缅怀祖先的荣光,拒绝“在时间中成熟”和烂熟。正是这一点,和大凉山携带着的神秘性恰相对仗。吉狄马加深知这种神秘性和彝人血肉与共的深刻关系,自觉认定它必须成为诗歌写作的重心或焦点。他说:“我写诗,是因为在现代文明和古老传统的反差中,我们灵魂中的阵痛是任何一个所谓文明人永远无法体会得到的。我们的父辈常常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迷惘。”出于对母语、发源地和祖灵的感恩心理,吉狄马加有理由和他的民族一道,拒绝“在时间中成熟”,继续“固守失落的文明”,因为他“担心有一天我们的传统将离我们而远去,我们固有的对价值的判断,也将会变得越来越模糊”。而失去了大凉山的庇护,彝人注定只能“吮吸贫血的阳光/却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惘”(《彝人》)。如今,大凉山和寄生其上的神秘性,还能继续保护它的子民吗?被彝人视为神圣之物、必须要得到歌颂的祖灵将存于何处?这些急迫的问题,构成了吉狄马加诗歌写作最为本真的主题、动机、出发点和强劲的内驱力。

    大凉山,万物有灵论

    人和环境从相互渗透、相互商量,直到最终相互妥协,才是一切民风、民俗和原始信仰得以诞生的根本原因—对此,列维一布留尔有过精辟的洞见。跟生活在低地区域的种族相比,同高山峻岭结下不解之缘的彝人,有理由更加看重火的作用。关于这—点,人类学家有过非常质朴的观察:“彝族主要分布在金沙江两岸的大小凉山、乌蒙山、哀牢山等高寒山区,所以他们对火依赖更深。”—只有火,才是高海拔最大的天敌,才是温暖的源泉和稠密地带、激情和解放的发源地,因此,火完全担当得起彝文经典对它的赞颂之词:火“为人类繁衍而燃/为人类利益而燃”。以否定、牺牲自己的方式温暖人类的火,是用于感激和感恩的圣物,是被高地民族永久赞美的对象。出于对寒冷的深刻恐惧,火在彝人的生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用于取暖的火塘,最终上升为家居的中心和坐标系;不同方位的含义、等级与用途,最终得由温暖、仁慈的火塘来界定:“火塘上位属客人座次之尊位……火塘对着门的一侧专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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