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博恩的《毒理学》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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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09年英国伦敦会派遣传教士伊博恩来华，致力于医疗救济，医学教育，中草药研究，著书
《本草新注》《药科学撷要》《毒理学》，英译《救荒本草》。本文通过对伊博恩的生平回顾，对著作《毒理学》内容介绍，特点和成就的分析，发现此书在促进中药科学化和推动现代毒理学发展方面作出巨大贡献，从而为当代中西文化交流提供一些经验与启示。
关键词：伊博恩;毒理学;中药科学化
在医学史领域，王吉民（1889—1972）与伍连德（1879—1960）在其《中华医史》中介绍了本草纲目的西译传播过程，提到伊博恩在其中所作出的贡献。除了专著以外，一些关于药理学的文章也提到了伊博恩。2012年赵际勐在《中国近代中药药理学简史》一文中，谈到中国药理学发展史，提及了伊博恩对中草药的研究在生理学上做出的贡献。1994年蔡恩的《中草药传欧述略》，2017年张大庆的《早期药学家对中草药的研究》都提到在早期的传教士药学家中伊博恩对中医药学的研究最为深入。国内对伊博恩的大部分研究都是集中在他的中草药研究工作上，本文关注伊博恩在1934年出版的《毒理学》这本书。以《毒理学》内容分析为线索，突出他在毒理学领域的成就，对促进中药科学化和现代毒理学的发展作出了的贡献。
一、伊博恩的生平
伊博恩（Bernard Emms Read）1887年5月17日出生于英国伦敦布莱顿。1908年毕业获得药物学及药化学学位，1909年受伦敦会派遣来华，担任北平协和医学院化学及生物学讲师。1925年担任协和医学院药理学教授。1932年应上海雷氏德研究院的聘用来到上海，担任生理科学组主任。先后担任过中华医学会前身之博医会会员，药物化学研究委员会委员，中华麻风救济会医務委员主席中华营养促进会会长，上海英国红十字会顾问委员会秘书等职位。1949年在上海去世，享年62岁。
伊博恩来到中国后，致力于中草药的研究，他和刘汝强等人翻译《本草纲目》，对《本草纲目》的内容做了较为全面的介绍和研究，鉴定中草药学名，并对其中有效成分参考中外著述予以解释。伊博恩在毒理学方面也写了两本书《药科学撷要》和《毒理学》《药科学撷要》。《毒理学》是应中国博医会出版社邀请，为中国学者和一般从业医生所写得一本毒理学专著。是他长期医疗实践总结。因篇幅原因，本文是对伊博恩的《毒理学》一书的研究。
二、《毒理学》内容分析
（一）成书背景
1916年，E.J.Stuckey博士代表中国医学会出版委员会负责翻译G.H.Giffen的《学生毒理学手册》，出版社准备出版第二版时，面临解决鸦片和砷等相关的现实向的毒物问题。伊博恩作为当时比较出名的毒理学家，拥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应邀出版了这本《毒理学》。
伊博恩希望这本书在中国有助于引导人们在科学基础上建立现代法律和必要的现代医学司法机制。同时希望这本书对促进毒理学领域的科学标准有所贡献。
（二）知识来源
《毒理学》《Manual of Toxicology》，1932年中国博医会出版，李玉田翻译，鲁德馨校订，出版后在南京、杭州、广州、济南等地分售。《毒理学》是参考
《中国本草》《洗冤录》《中华药典》以及当时中国和英国售卖毒药法律条文及西方毒药学家和法医学等人的著作编纂而成。
（三）内容介绍
《毒理学》共分为十五章，分别为第一章：毒理学之定义及法律，介绍了毒理学，毒物的定义，毒物相关的中国美国英国的法律，《中华药典》《洗冤录》《中华本草》中的所记载的毒物表。
第二章：受毒之据及治法，介绍了借鉴《洗冤录》的医师查验受毒的规则及尸体剖检法。用化学试验法检验各种毒物方法，这是《毒理学》这本书的精华之处，伊博恩是最早用化学方法分析中草药毒物的人之一。
第三章到第十五章介绍了伊博恩按照毒物所致的症状所分类的具体的各种毒物，包括有机类、无机类、毒气类、致创伤毒、细菌类毒。其中致创伤毒的分类是当时毒理学领域分类方法所独有的。
三、成就
（一）分析中毒的原因
伊博恩在介绍无机刺激性毒中，以砒霜中毒为例分析了中毒的原因。砒霜是各个国家常见的毒物，作者在书中写道用砒霜害人或者自尽的情况很常见，误用到食品药剂中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在中国，除了鸦片，砒霜是最常见的毒物。书中伊博恩分析了在中国砒霜中毒的8种原因：1.砒霜常见易购买。2.制药及食品的工厂，常用的原料中经常含有砒霜。3.小孩子舔玩涂了含砒霜毒质的染料的玩具。4.加砒霜保存动物标本或者制造皮衣袍子，可维持长久不坏。5.呼吸中毒，常见于砒工厂工人和居家中使用了含砒毒质的壁纸。6.农民种稻子，多用砒来杀虫。7.烟草中毒，常见于江苏及兰州所产的水烟。8.中西药品中，皆有用砒霜，因剂量问题误用中毒。现代砒霜中毒也多是上述的这接触类中毒，误食用，误使用等原因。伊博恩对砒霜中毒的分析完全恰当合理。这些基于他多年药剂师的从业经历和来华后的医疗活动所积累的经验，实践性比较强。
（二）借鉴中国经典古籍同时敢于质疑经典古籍的科学精神
毒理学这本书是参考法医学专著《洗冤录》著成。查验死者是否是生前受毒药致死。《毒理学》中记载，查其有腐蚀剂或刺激剂，或伤处否，医师当录于册上。然身体仍须细心查验，恐其系先受毒药致死，而后加以伤害者。《洗冤录》中记载，生前中毒而遍身作青黑，多日，皮肉尚有，亦作黑色。死后将毒药在口内假作中毒，皮肉与骨只作黄白色。但伊博恩秉承着追求真理不断质疑的科学精神。对中国医药经典中不正确不确定的说法和一些与科学知识相悖的地方，他适时提出自己的怀疑和做出相应的取舍。“（洗冤录）又所载三足鳖，四足鸡，双头羊等皆指为毒物，实不尽然。”伊博恩在借鉴中国医学古籍的同时也提出自己质疑，这种敢于质疑不唯书追求真理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三）影响—促进中药科学化
伊博恩是最早将化学试验方法研究中草药的人之一，与同为伦敦会医学传教士前辈稻惟德相比，稻惟德关注的中药种类基本局限在有机矿物和一些毒性本草药物上，而伊博恩关注中药种类并不局限在传统的毒性本草上，他对矿物、动物毒类，有机化学物均有描述，借鉴中医经验，有效利用中药典籍的价值，关注中草药的有效化学成分，并用化学试验方法进行提取。在当时推崇西医的潮流之下，受社会文化背景隔阂的情况下，能够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关注中药科学化的研究上，是非常可贵的，伊博恩推动了中药科学化进程。
四、结论
传教士伊博恩来华多年，积极适应融合中国，开展一系列医疗教育研究活，推动了西医在中国的传播，加深了西方对中国的认识。他在著作《毒理学》中，将化学分析的研究中草药方法带入中国，参考中国经典古籍，借鉴中医经验，对我国的中药科学化起到了促进的作用。伊博恩在近代中西医沟通中担当了重要的媒介，一定程度上加快了中医西传和西学东渐的进程，促进了中西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参考文献】
[1]王吉民，伍连德.中华医史[M].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32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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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蔡捷恩.中草药传欧述略[J].中国科技史料，1994（2）：3-12.
[5]张大庆.早期药学家对中草药的研究[J].2017（3）：1.
[6]李经纬.中外医学交流史[M].湖南教育出版社， 1998.317.
[7]陈邦贤.中华医学史[M].团结出版社，2006.320-321.
[8]伊博恩，毒理学[M].中国博医会出版社，19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