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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建共识,做一个清醒的爱国者

    时间:2020-05-18 03:34:42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董可馨

    舆论场撕裂得很厉害,在“爱国”这件事上尤其是。

    一些事,本来与爱国无关,最后也引向了这个方向。

    大部分争论,都有个默认的前提—绝大多数人都认可爱国是应然价值,或至少不会明目张胆地反对。争议的只是“何为爱国”,而非“要不要爱国”。

    “恨国党”“你国”“公知”“粉红”“五毛”,一切被卷入这舆论场里的指称,都天然地带有浓浓火药味,它们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显然,关于“爱国主义”,乃至与它相伴相生的“民族主义”,共识越来越少,鸿沟越来越深。

    何以至此?共识的重建有否可能?现在的确需要认真看待这件事。

    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

    从两部系列电影说起:《叶问》和《第一滴血》。

    巧合的是,这两部在中美各自颇具代表性的动作片都于不久前完结,《叶问》4部,《第一滴血》5部。作为商业电影,它们是成功的,动作场面极为出彩,叙事尽管简单,也算完整。但它们都不愿止步于此,明显还想表达更多。

    叶问系列的家国关怀和民族气概一以贯之,兰博背后的价值立场与国家反思清晰可辨,热血澎湃的中美个人英雄主义,无不深嵌于具有时代性的“民族/爱国主义”之中。

    但显然,它们的表现方式相当不同。叶问式路线,是对外敌说出“我只是一个中国人”,到了兰博这里,则是个人自语的“你不是为国家而战,你是为自己而战”。所以在某种程度上,《第一滴血》展现出的“民族/爱国主义”面貌,并不是中国人熟悉的样子,尤其它的前两部,当兰博说出“希望国家爱我,就和我爱她一样多”时,这种观感尤为明显。

    正因此,这两部系列电影背后所展现的,中美两种国情、两种历史、两种文化的差别,为我们理解“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这对概念,提供了较为典型的分析样本。

    从字面来看,“爱国”是好理解的,热爱自己的国家,也即自己身处的政治共同体。这种情感真挚朴素且历史悠久,早期的政治文明都有过思考与表达,并都认识到,这种情感并非单向的,全然积极的。

    在公元前的罗马共和国时期,爱国主义已经具备一种较为确定的内涵,意指一种建立在理性、自由平等、共同体对公民义务基础上的政治情感。

    古希腊时期的苏格拉底把城邦比作一艘船,那么公民便都身系一船,同舟共济。这种对城邦之爱的理解,在他的死亡故事里最能得到体现。正是苏格拉底对共同体的貌似“不虔敬”,招来了城邦对他的死刑判决,而纵使有机会逃离,他也没有选择离开城邦,而是坦然面对死亡。

    而在孔子及古儒那里,则不乏“邦有道则仕,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表达。这层对政治共同体保留疏离与不合作的内容,与17世纪英国辉格党为爱国主义所注入的反对国王和政府、争取自由与权利的内容也有相通之处。

    与之相比,民族主义的产生则晚近得多。它是到了18、19世纪,伴随着民族国家的出现而兴起的。它的功能性极为突出,就是为建国而服务。在近代殖民地与被压迫国家的民族解放运动中,它更是作为落后国家与地区人民团结的动员工具而大加流行。在这之后,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结合起来,难解难分。

    也因为这种结合,爱国主义曾保留的批评和异议的部分被民族主义所挤压。

    这两部系列电影背后所展现的,中美两种国情、两种历史、两种文化的差别,为我们理解“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这对概念,提供了较为典型的分析样本。

    区分的努力也有。德国哲学家施莱尔马赫提出过一个公式:民族主义=爱国主义+恐外症。经过这个公式的表达,民族主义的面目更清晰了,与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感性经验也相差不远。

    他的意思是说,民族主义建立在自我与他者的区分基础上,并且通过与他者的对立,乃至对他者的排斥和贬抑,来实现对自我的积极认同。但爱国主义,不处于这种参照系之中。不过这不意味着爱国主义没有自己的参照系。

    德国学者穆蒙迪和西蒙提出过一个有用的分析工具,即在确定对国家,也即政治共同体的积极或消极认同时,有三种比较的方法:

    1.与其他国家进行比较;

    2.与该国的历史和可能的将来进行比较;

    3.与一个理想的社会原型进行比较。

    这三个参照系,比较的进路不同,演化出的结果也就可能不同。

    一个人以否定和贬低自己身处的共同体为乐、为目的,从正常情感来讲,这是无法理解的,也是难以接受的。同样是出于爱国,可能与人不如我之处对比,从而产生自豪感,也可能与理想原型对比,从而生发出异议、批评和不服从。正因此,一个对共同体的批评者,也可能同样是一个深沉的爱国者。但这一点,恰恰是民族主义所不能认可的,因为它构成了对积极自我想象的冒犯。

    回到电影,《叶问》所营造的基调比较明显地倾向于经典的民族主义模式,从电影的商业成功来看,这或许代表了现在相当多中国人的爱国进路。

    叶问式的胜利

    咏春拳是真的,“叶问”是假的。

    看过《叶问》系列电影,再去挖掘真实的故事,很多认识要改变了。原来在1947年叶问出任过佛山警察局刑侦队队长、督察长、代理局长,1949年出任過广州市巡逻队的上校队长;
    原来叶问并没有和外国人交过手,至于一个打十个这种振奋场面,更不可能存在。

    为求好看,是电影的审美追求,建立冲突,是故事向前推进的基本方式。因此,无论是电影对叶问打斗场面的戏剧化表现,还是以中外两方矛盾来推进剧情,都是电影美学范畴内的事。

    不过《叶问》系列,当拍到终结篇时,它的套路还是超乎想象的直白。

    以咏春为中国武术的代表,以中国武术为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代表,以中国习武人被打趴下来意指中国武术和中国人被打趴下,以叶问的胜利来激发观众的爱国热情,是《叶问》系列电影的鲜明特征,更在《叶问4》中几乎从头至尾被公式化地使用。

    以至于有人总结出如下规律:“每部叶问电影里一定要有个中国武者被老外干掉,叶问才会变身成为超级赛亚人,开始发飙。”

    在电影中,有一个象征场景一直被反复使用:围观。

    叶问与外国人打斗的经典场面几乎都安排了围观。如第一部,叶问对打日本军人,后者特意安排了一场中国群众的观看,以证明日本武术之优于中国,本已准备逃往香港的叶问妻儿也折返加入,结果叶问胜,人群抬走了英雄。

    第四部,美国格斗教练挑衅中国师傅,也被安排在唐人街的大场面,同样的被打败,欢呼;
    最后叶问在美国军营内的打斗,也在围观下进行,其目的在于刺激吴建豪所饰演的华裔角色。在情绪塑造的意义上,它的唤醒效果非常成功。

    选择叶问,实际上也是选择近代。因为近代历史之于中国,时空意义非凡。

    中国的落后挨打与屈辱记忆,在近代深深烙下,民族主义也在近代革命运动中,被唤起。

    中国近代革命运动,要解决的最重要任务,其实是如何把一盘散沙的中国人组织起来,以实现国家、民族独立富强的目标。这场运动,在将马克思主义本土化了后,基本动员手段有两种,一是推动阶级斗争,二是诉诸民族主义。

    可是,暗示着阶级整合的民族主义与阶级斗争天然存在矛盾,因此,当国家独立的任务完成之后,尤其在改革开放之后,阶级话语就逐渐被淡化,而只保留了民族主义,继续以爱国主义的面目出现。

    虽然时隔百年,新中国成立也已 70年,无论是国家能力还是国际地位,中国与过去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但电影依然没有挣脱这种心理框架,只不过心态从落后挨打的忍辱自卑,变成了终于有能力打回去的强大自信。

    因而《叶问》的出现,不是偶然,实在与《战狼》系列有着相近的时代和心理背景。在这个成熟的商业套路里,与其说叶问打败了中国武术的敌人,不如说叶问打败了中国观众的假想敌。

    但,《叶问》又与全然的民族主义狂热有所区隔,在基本的叙事套路下,它依然对人性的丰富性注入了理解,对个体判断保留了尊重,对文化交流留有开放态度,而没有简单忽略。

    选择叶问,实际上也是选择近代。因为近代历史之于中国,时空意义非凡。中国的落后挨打与屈辱记忆,在近代深深烙下,民族主义也在近代革命运动中,被唤起。

    这表现在对主人公的塑造,并不刻意追求脸谱化。如《叶问1》中,林家栋所饰演的翻译官李钊,几乎颠覆了过往中国影史里对翻译官的刻板塑造。他的挣扎,他的怯懦,他的隐忍,他的那句“我只是一个翻译,我不是走狗”的呐喊,更接近一个真实的人。

    《叶问4》中,唐人街的中华会长反感李小龙以英语传播中国功夫,要求叶问制止,被叶问拒绝。在他的心中,文化没有高下优劣。

    很美国的兰博

    正如《叶问》拍得很中国,《第一滴血》拍得也很美国。

    在《叶问》中,叶问打日本人、打英国人、打美国人,都带有抵抗强权的象征意味,姿态都是被迫地反击;
    在《第一滴血》中,从越南到阿富汗、缅甸、墨西哥,兰博的足迹则是美国踏遍世界的足迹,染上了解救世界、保卫自由的美国色彩。

    美国不存在类似中国的建国问题,国家心态也全然不同,所以《第一滴血》不会像《叶问》中那样,出现塑造国家共同体的强烈意识。相反,它表现对国家的反思,对美国的立国价值的宣扬。

    尤其第一部,是《第一滴血》系列中,反思意味最深的。兰博当然爱他的国家,但“是他们让我流了第一滴血”,本是光荣的越战老兵的兰博,回国后却成了被国家遗忘的英雄,被小镇警察百般刁难,一个彪形壮汉委屈得像个孩子,他因此站在了国家系统的对立面,凭一己之力将国家暴力机器捣了个大窟窿。

    第一部的立意,很好展现了兰博式爱国主义对个人主义的兼容,对个人判断的包容。它将爱国拉到了更私德的位置,从而为反抗保留了空间。

    这典型体现在,兰博在越南说出的“希望国家爱我,就和我爱她一样多”那句话里,与肯尼迪的“不要想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而要想你能为国家做什么”针锋相对。

    从第二部开始,兰博陆续出现在越南、阿富汗、缅甸,明显为美国的国家行为所裹挟,当他代表美国军人吊打苏联、北越、缅甸政府军,“为自由而戰”时,我们分明看到,他代表美国站在“非自由”集团的对立面,幻想的一场又一场成功。这使《第一滴血》的故事慢慢滑向更简单的对立结构。

    也是从第二部之后,《第一滴血》的爱国主义开始表现出民族主义化的倾向。直到苏联消失,兰博老矣,终结篇卸下了意识形态与国家包袱,回归为一种更单纯的复仇故事—飓风营救版老鬼当家。

    但即使如此,《第一滴血》还是始终保留了个人主义的私德判断。兰博并不是国家价值观的信徒,他甚至也不相信个人能做出多大改变。

    在缅甸,心怀和平与爱基督徒们,执意前往战区,兰博无感,甚至劝阻。

    在第三部,上校期望兰博加入美军,随自己一起去阿富汗,解放被苏联压迫的阿富汗人民,被他几次拒绝。但当上校被捕,兰博得知后义无反顾重地返战场。

    阿富汗线人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兰博脱口而出:“因为他也会为我这么做。”

    在兰博那里,他的行为动机更个人,从不来自宏大的国家追求。

    类似《第一滴血》中兰博式爱国主义对个人主义及国家反思的兼容,与《叶问》中对角色形象的非战狼化展现,恰好将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区分开来。

    避免过激民族主义

    现在放下电影,回归现实。

    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在如今中国看起来像孪生兄弟。这种现象,也造成了很多人的痛苦与失语。

    但对于民族主义的过度迎合,在敌我对立的思维框架下,就会产生一种强迫性。以至于现在出现了一种典型现象:你批评A,他认为你在夸奖B;
    你夸奖B,他认为你在批评A。

    一方面,爱国被一些人变成了一门好生意,一个护身符。甚至于,会出现某辩论选手买了iPhone,却用上华为屏保,还要在公共空间贴出以表现自己爱国行为这种事。另一方面,反感者喊出“爱国主义是流氓最后的庇护所”,又将爱国情感完全打到负面。

    爱国的特殊性在于,它看起来指向共同体,具备公共性,但也包含个人判断,所以它才既可以指向对共同体的积极评价,也可以对共同体发出异议与批评。

    但对于民族主义的过度迎合,在敌我对立的思维框架下,就会产生一种强迫性。以至于现在出现了一种典型现象:你批评A,他认为你在夸奖B;
    你夸奖 B,他认为你在批评A。

    正是这种误解与胁迫,造成了理解与交流的巨大障碍,也使得如今“爱国”越发通胀,足以成为人人在手的盾与矛,以此保护自己,击退攻击。它也就此成为把爱国作为生意的那些人的绝佳庇护所。

    从这一角度看,与其说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区别在于价值判断,毋宁说,在于价值排序。

    民族主义也有正当的价值诉求,国家的自由与富强,对于保障个人的自由与权利相当重要,这是近代中国历史教给我们的教训。

    但在理论上,它没有充分考虑从集体价值到个人价值的证成问题,只是策略性地把个人自由和权利的保障,直接列为第二顺序,甚至成为从属性的。

    这也是“救亡压倒启蒙”后,至今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

    而如果放任爱国情感变成民族主义,就将越发难以对个人主义实现兼容,那么它也始終会像一颗不定时炸弹,威胁个人的权利与自由,最后其实也威胁国家的发展与健康。

    借用当代古典学家纳斯鲍姆的话来说,“个人的繁盛无论在分析层面,还是规范层面都优先于国家、民族或宗教团体的繁盛。在分析层面如此,是因为这些实体并不能抹去个人生活的分离性现实;
    在规范层面如此,是因为这种分离性是伦理学要面对的核心事实,即应当把每一个分离的个人当作目的,而不是作为实现他人目的的手段。”

    在爱国主义中,为个人主义留有空间和余地,为过激的民族主义降温,也许是弥合撕裂的最好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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