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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隔膜与独立

    时间:2020-05-08 07:57:4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 要:作为20世纪80年代出现在中国现当代文坛上,作品丰富、思想深刻的女作家,王安忆的作品经常以深邃的人生哲思、多变的叙事视角和与时俱进的生活内容,在对纯洁的赞美、命运的反思和文化的批判中,给人以美的享受。她将自己的小说命名为“心灵世界”,绝大多数的作品都在抒写心灵。本文从抒写童年世界的孤独、诉说上海都市文化的隔膜及探究女性独立的意识三个方面论述,旨在探索王安忆小说中“心灵世界”建构的过程及其涵盖的范围,以探究其小说主旨的深层内蕴。

    关键词:王安忆;孤独;隔膜;独立

    从初期细腻纯情的心灵探索小说创作中对于少女情怀的抒写,到具有写实色彩的知青小说中对于知青复杂心理的描摹,从“三恋”中倍受压抑的男女情感的喷发,到90年代作品中逐步成熟的对于女性意识的探索,王安忆从未放弃过对于小说“心灵世界”的建构。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小说总是能够拨动读者的心弦,拉近读者同小说人物的距离,使读者真切的感受到小说的真实性。综观王安忆小说的创作历程,其对“心灵世界”的建构大致可分为三个方面:

    一、抒写童年世界的孤独

    王安忆对于小说“心灵世界”的建构始于抒写童年世界的孤独。“我的经历、个性、素质,决定了写外部社会不可能是我的第一主题,我的第一主题肯定是表现自我”。 的确,正如王安忆所说,作家的创作离不开自己的生活经历与独特的成长体验,在王安忆的生命体验中,自我的精神内核就是她无法摆脱的宿命般的孤独感。她是于孤独寂寞里成长起来的,敏感而又内向的性格使得她童年成长经历中的孤独在她生命中烙下了不可抹去的印迹,这种浓得化不开的孤独也几乎成为了她作品中的独特印迹。 借助儿童的视角来审视世界,用儿童的思维来理解生活是王安忆在文学领域里开拓出的最具独特性的一种叙述方式。这种儿童视角使得小说中的儿童既是叙述者,也是主人公,他们既以自己的视角看世界,也抒发着自己的内心情感。王安忆的很多抒写童年世界的孤独的小说都采用了这种视角进行叙述,如《69届初中生》、《纪实与虚构》、《上种红菱下种藕》等。这种叙述视角使得儿童的孤独以一种缓慢渐进而又真切可感的方式一步步的呈现出来,直触“心灵世界”的本质。

    王安忆在小说中细致地描摹了儿童童年世界的孤独来源的三个方面:

    首先是儿童所依赖的父母关怀的缺失。

    “偎依在妈妈怀里,同偎依在别人怀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妈妈怀里,她才觉得安心,觉得安全,觉得快乐,觉得心安理得——这才是自己的所在,真正的所在”。 这是《69届初中生中》一段展现“雯雯”对于妈妈依赖与渴望的心灵世界的描述。正是这种无法替代的怀抱的缺失,使得雯雯的心灵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与无助中,产生了无法弥补的缺口。

    其次是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的隔膜。

    成人世界的纷繁复杂与儿童世界的简单纯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个世界之间因着年龄、生存空间以及生命体验的不同而产生了巨大的鸿沟,这种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的隔膜,使得儿童的心灵世界中产生了不被理解的孤独感。这种隔膜的产生首先源于儿童缺失与外界畅通交流的能力。“她在想什么呢?谁也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她自己是知道的,只不过不会传达。而当她会传达的时候,却又不知道了” 。同时也来源于儿童自身感受的被忽视。《69届初中生》中有一大段对于雯雯吃包子时看到老头时的恐惧心理的描写。作者正是在对孩子在面临恐惧时的心理变化、行为反应的极为细腻的挖掘,与后文交代妈妈认为孩子感受到的那种能够让灵魂颤抖的恐惧只是一个玩笑的态度的对比中,展现出了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的深厚隔膜,从而进一步解释了童年世界的孤独本质。

    最后是儿童世界与外部世界的不相融。

    因着童年所依赖的父母关怀的缺失及与成人世界无法抹去的隔膜,孤独世界中的儿童成长以后往往面临着更加艰难的与外部世界沟通的境况,家庭内部生活里的成长孤独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渐渐的转变为个人无法融入集体、社会的孤独。胆小怯懦、敏感多思的性格和强烈的自尊心、自卑感使得雯雯无法同别人自由自在的聚在一起玩耍、说话,小说中,作者多次细腻的描述了雯雯这种复杂的心理。在幼儿园里,雯雯“是想和同学们在一起的,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和同学们在一起” 。这种与外部世界之间无法相容的孤独最终只有转化为对自然与物的感同身受与理解认同。看到爸爸书桌上玻璃球中的小鸟时,“她想着把小鸟放出来,要是它愿意留下,就留下和雯雯做伴儿,要不愿意,就飞走吧,找它的朋友去。一个人,多没意思呀” 。这种简单的心思让人在感受到孩子纯洁善良的同时,也为她的孤单感到怜惜。

    不只《69届初中生》,王安忆的其他作品中也都对儿童的孤独有所体现。《流水三十章中》、《米尼》等作品都以细腻的笔触描写了儿童世界里,孩子内心由于各种原因形成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大多伴随了他们的一生。某种程度来说,这种孤独的心理体验,不仅仅是小说中人物的情感体验,也是王安忆本人的亲身体验。小说的语言完全符合了儿童的口吻,所表达的内容也都局限于作者所选择的儿童视角。这种独特的以儿童的眼光打量复杂的社会生活,理解成人世界的叙述方式,为小说构建了一个能够展现另类生活内涵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容纳了许多不易被成人所察觉的最为原始状态的生命体验和生存面貌。相对于成人视角,儿童的眼界更为纯粹,观察事物也更为透彻,能够直触心灵世界的本质。

    二、诉说上海都市文化的隔膜

    王安忆小说创作走向成熟以后,叙事风格发生了转变,由最初的对生活进行纯美的注视,转为客观冷静的审视,不断追求着小说理论与创作实践的结合。在这个过程中,对于上海都市文化的抒写一直占有很大的比重。这类小说中主要叙述了两类上海人,一类是在本土上生活了一辈子,对上海文化有着自己独到见解,对上海有着难以割舍的家乡情结的上海市民。一类是上海移民,他们由于各种社会历史原因、家庭生活原因来到了上海。王安忆通过构建这两类人的心灵世界,揭示出了这两类人心中所共有的对于上海的隔膜,同时也展露出了上海市民与上海移民之间的复杂关系,描绘出了兼具历史气息和时代精神的都市——上海的城市精髓。这一类代表作品主要有《好婆与李同志》、《悲恸之地》、《纪实与虚构》、《本次列车终点》等。

    上海都市文化的情结首先表现为上海市民与上海移民之间的文化冲突。《好婆与李同志》 是作者探索上海市民与上海移民之间复杂关系的代表。小说中的“好婆”是上海市民的典型代表,她的生活习性、言语方式、思想观念等都积淀了浓厚的上海文化气息。在教授完李同志家的姨娘上海人如何吃面食后,她心里为“这些外乡人竟然什么也不了解”而感到惊诧,同时自尊心也得到了满足。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努力的帮助“李同志”重新学会生活。看到李同志衣着的单一,好婆积极的拿了一条做工精致的裙子给李同志穿,然而当李同志穿上以后,“好婆”后悔了,“她惊讶的想到:这女人换了这一身,倒像是换了一个人。”。这种既想要向李同志表现出上海人的与众不同,又不希望李同志彻底融入到上海的矛盾心理,是很多上海市民在与上海移民交往中固有的心理状态。在“好婆”的心中,“有谁见得比我多呀”,即使李同志已经“穿了西装,样样都好”,好婆还是能够看出李同志丝袜穿歪了的“破绽”。上海人在好婆心里是最为特别的存在,“同样的衣服,上海人穿就和别人穿不一样”。而《悲恸之地》 中,则表现出了上海都市文化情结背后人们的世俗态度,展露了外乡人与都市、与上海之间的隔膜,小说中将上海作为发家致富的幸福之地的刘德生正是因为这份隔膜葬送了性命。

    上海都市文化的情结还表现在上海市民对于“老上海”的怀念,与当下上海的格格不入中。《好婆与李同志》中,即使是好婆,对上海也有着深深的隔膜,“好婆有时候常常觉得,自己生活的这一个城市不再叫作‘上海’了,那么‘上海’到哪里去了呢?在午后的瞌睡里,好婆似睡似醒的,她老再想这个问题”。不断变化的上海与上海市民之间也产生了无法逾越的鸿沟。这种鸿沟在王安忆的其他作品中也多次展露出来。《本次列车终点》中陈信花了十年时间的努力,终于离开了插队的乡下,乘坐列车回到了上海,却发现十年的空白使得他与上海之间有了无法跨越的距离,他成了故乡与亲人中的“多余人”。

    从王安忆一系列的诉说上海文化情结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王安忆对于上海浓浓的化不开的爱,在这爱与留恋中,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王安忆对于人类与外在生活环境之间种种冲突的思考,体味到王安忆对现代文明对于城市、市民产生的各种优劣影响的理性思考,从而对上海的变化、上海市民文化以及这种文化背后暗含的世俗态度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三、探究女性独立的意识

    在王安忆的各类小说创作中,以女性成长为主题的小说占有很大的比重。作为一位女性作家,王安忆以其敏锐的文学洞察力,针对中国文学史上女性话语缺失的现状,凭借女性的自觉,不断的关注和思考女性的生存问题,创作了一系列优秀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中,王安忆通过直接或间接的心理描写,挖掘女性心灵成长史,塑造了形形色色,性格各异的女性形象,以鲜明的女性意识,探寻女性生命本体的意义,完成了对于自身女性经验的描写和对于女性生命感悟的抒发,构建出了女性自己的文学世界。

    王安忆早期创作的“雯雯”系列小说已经具备了朦胧的女性意识。这种意识存在于作品中作者在女性视角下对于女性经验的描述。《雨,沙沙沙》从“雯雯”的视角,通过叙述雯雯与骑车青年邂逅后,内心萌生出对于爱情的幻想和期待,从而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与信心的经历,表现出了雯雯内心的少女情怀,这种少女情怀是雯雯女性意识萌生的一种表现。如果说《雨,沙沙沙》中的雯雯是一个沉浸在对爱情幻想中的少女,那么《在广阔天地的一角》中的雯雯则是成长后的女青年,知青的经历使她对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产生了迷惘与困惑。这些迷惘与困惑在《69届初中生》、《流水十三章》消散,雯雯开始独立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女性,由虚构的梦幻走向现实人生。这一时期的作品中,王安忆对于女性的心理描写比较简单,女性意识主要通过女性视角展现出来。

    王安忆的作品真正显现出女性意识是在其80年代后期的创作中。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对于女性欲望的大胆抒写,“三恋”中着重描写了女性的性心理,王安忆通过打破婚姻、伦理观念的束缚,释放了女性们被压抑的性心理,揭露出了女性内心深处隐秘的欲望,展现出了女性生命本体的各种形态,从女性的角度,重新探索了性心理、性体验对于女性自身的意义。《小城之恋》中的女主人公在听到别人说一些男女之事时,“觉得一切都十分自然……别人的嘲笑一点不被她理解,心理只是委屈和纳闷” ,在伦理的规范和道德的束缚中,“她”和“他”相互的折磨,但是却无法摆脱,最终,“她”在本不该存在的私生子身上找到了精神寄托,而这私生子正是女性勇敢追求性体验的结晶,是女性意识觉醒下的产物,这种觉醒使她获得新生。

    除了对于女性欲望的大胆抒写外,王安忆小说中还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展现了女性意识的觉醒,那就是对于市井女性生存状态的真实再现。这一点在《长恨歌》中有着淋漓尽致的表现,女性心理的抒写开始趋于复杂化。文中的主人公王琦瑶的一生是被男人们书写的一生,也是她抗拒这种书写的一生。由最初致力于扬名上海,享受上流奢华生活的青年心理,到繁华转为平淡后,对于婚姻、爱情充满期望的中年心理,再到繁华落幕后,不甘平静,努力接续青春辉煌,挽留破碎爱情的迟暮心理,王琦瑶的心理变化代表了当时大部分上海女性的文化心理。有着这样的文化心理,究其根源在于王琦瑶的年轻,文中甚至提到王琦瑶和她的女儿像姐妹这样的事实。正是这份年轻让王琦瑶一直不曾放弃对于婚姻与爱情的追寻,对于繁华生活、纸醉金迷的留恋和她的骄傲、她的激情毁灭了她的一生。

    作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重要的作家之一,王安忆在其漫长的创作生涯中,从未放弃过对于小说中“心灵世界”的建构,正是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使得她的小说创作逐步走向成熟,具有了丰厚的人生意义和深邃的生命哲思。王安忆精心构建的“心灵世界”里,蕴涵着的许多恒久的主题——孤独、都市、女性等,贯穿于王安忆创作的始终,成为了王安忆小说创作的背景。这些主题在展示小说主要人物心理活动的同时,也是王安忆自身成长过程中心理变化的一种显现。探索王安忆小说“心灵世界”的建构,不仅能够为我们进一步理解王安忆小说的主旨提供便利,更对于我们研究知青一代作家创作心理同样具有着无可取代的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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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王安忆.三恋.[M].重庆:重庆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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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王安忆.69届初中生.[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1.

    [8]  沈红芳.女性叙事的共性与个性[M].河南: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

    [9] 华霄颖.市民文化与都市想象[M].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

    [10]胡亚敏.叙事学[M].湖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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