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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尔夫.艾立森的神话解读

    时间:2020-05-05 08:00:21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拉尔夫·艾立森的成名作《看不见的人》被认为是美国黑人文学中最优秀的作品,“划时代的小说”,“现代美国黑人生活的史诗”,国内外学术界一致公认其为经典之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小说卓尔不凡的艺术效果源于艾立森从世界文化的广阔海洋里汲取了太多丰富的养分和精华,厚积而薄发,并进行辩证的创造和发挥,使之成为自己作品中的有机组成部分,与当前文本进行潜在的对话,给人一种似曾相识而又焕然一新的感觉,获取超越原文本的更高价值和意义。小说中圣经典故和神话隐喻模式的巧妙运用恰好印证了当前文学评论界颇为流行的“积极互文性”文本理论,成为一种“创造性的叛逆”,从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为凸现小说主题写上了重重的一笔。

    一、互文性理论

    互文性是当代西方后现代主义思潮中产生的一种文本理论。“互文性”的思想源于索绪尔的语言符号理论和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后来经过克里斯蒂娃和巴特、热奈特、里法特尔、米勒、布鲁姆等人的努力,互文性理论的内涵不断丰富,逐渐成为一个包含多重意旨的文学批评概念。俄国文艺理论家巴赫金认为对话性是所有语言的构成性成分:人们的言语不可避免地会吸收他人的词语,渗透着他人用法的痕迹,人们的看法也不可避免地会与他人的观点相契合或碰撞,而且人们在具体情景交流中所选择的词语总含有“他性”,总是属于特定的言语类型,总是附有前面话语的痕迹。法国后结构主义巨匠罗兰·巴特在1973年为《大百科全书》撰写的《文本论》中认为,文本实为各式表述片段的交汇处,所谓新文本不过是从现存文本的基础上所得出的,凡文本都有“互文”。由于文本不过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换,所谓“作者”也就只不过是那已有文本的组织者,而不是原创者,他唯一的权力就是将各种书写混合起来,以一种抵消另一种。因此,互文性通常指两个或两个以上文本间发生的互文关系。也就是说,任何一个文本都与来自本文化的或者他文化的其他文本进行着对话,“一切时空中异时异处的文本相互之间都有联系”[1]。

    互文性理论按照不同标准又可分为广义互文和狭义互文,内互文和外互文,微观互文和宏观互文,积极互文和消极互文。所谓“积极互文性”是指当互文性要素进入当前文本后,发生了“创造性的叛逆”,与原文本相比产生了新的意义,与当前文本形成了某种对话关系[2]。小说《看不见的人》中圣经典故和“柏油娃”的神话隐喻模式可以说从微观和宏观意义上印证了积极互文性,是创造性运用互文理论的一个典型范例。

    二、《圣经》典故

    微观上的积极互文体现在有关章节中对《圣经》故事的援引和发挥。小说中由老兵引出的圣经典故对于主题的深化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比如在“金日酒家”,一位老兵对白人校董诺顿先生说,“你不大可能看出自己的命运,可是你和这个年轻人跑到这金日酒家来倒挺合适……一个孩童将来引导他们”[3]。此处的孩童指耶稣基督。据《新约全书·约翰福音》,“上帝的羔羊”是耶稣;施洗礼的约翰见到耶稣时便对世人讲,“他是上帝的羔羊,来为世人赎罪的。”耶稣为圣子,受上帝的派遣而降临尘世,圣母玛利亚不婚而孕,耶稣遂转生为人子,故有“曾经变作小孩”云云。这个典故的运用显然是个绝妙的讽刺:疯癫的老兵充当了“孩童”耶稣的角色,因为主人公和诺顿先生“两个人都弄不清正经历怎么一回事。”“眼前的一切真情,你们看也看不到,听也听不见,闻也闻不到。……你们相互都不了解。”主人公“只是一个无定形的黑东西。”诺顿先生尽管有权势,但对于看不见的人而言,“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上帝,一种力量……”他坚信“白人总是对的”这一“至理名言”,“实际上是弥天大谎”。两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命运,可是“盲目”成了他们的“主要财富”。疯疯癫癫的老兵作为旁观者,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富有戏剧性地道出了世人(白人和黑人)的共同命运——不可见性,因此有待“圣子”来为他们洗礼赎罪,指明道路。不可见性正是超越(黑人)种族界限,赋予小说主题普遍性的关键所在。

    被学校开除后,看不见的人在北上纽约的汽车上与老兵攀谈之后回望美丽的校园时,小说中出现了蛇的意象,“公路旁一条毒蛇沿着灰白水泥路面急速地向前蠕动……”[3]。临别前,老兵告诉看不见的人,“做自己的父亲,年轻人。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只是你要去寻找发现。” 显然,老兵和毒蛇(撒旦)是相互指涉的。老兵的话为主人公指明了道路,要想实现自我,首先要做自己的主人,不能对以诺顿为代表的白人唯唯诺诺,更不能对作福作威的布莱索之流毕恭毕敬。接受黑人传统文化价值观中的积极因素,实现人格上的独立是艾利森在黑人自救问题上不折不扣的重要原则。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艾利森通过一个精神病患者之口一语道破天机。撒旦在上帝心目中也是个“丧心病狂”的魔鬼,却让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后看清了是非,充当了自己的主人,摆脱了上帝的控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由此可见映射圣经典故的文字符号的能指所在。

    艾利森在该书中巧妙地借用了大量的《圣经》典故,其“圣经情结”几乎贯穿小说始终,作品中处处显露出《圣经》的意味,类似的引用比比皆是,再如第二章中,主人公所在的大学校园里的优美环境再现了“伊甸园”的温馨。第二十三章“要有光”[5]引自《圣经·旧约·创世纪》,“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等等。类似的字眼含沙射影,看似无足轻重,一带而过,实则蕴含着玄机,是作者的精心安排,从而实现了历史文本与现实文本的对话,让家喻户晓、童叟皆知的《圣经》典故在当前广阔的小说文本中简洁明了,干脆利落地闪亮登场,并获得超越时空的艺术价值,使小说主旨豁然开朗,越发隽永。

    三、神话隐喻

    小说《看不见的人》宏观上的积极互文性源于“柏油娃”的神话隐喻模式。“柏油娃”神话故事的大意是这样的:一天,狐狸和熊一起商量如何逮住兔子,狐狸献计用柏油做一个穿熊衣裳的娃娃放在路边诱惑兔子。兔子看到后上前打招呼,“柏油娃娃”毫无反应,兔子便踢了一脚,结果被粘住了。在拼命挣扎过程中,兔子的四肢被完全粘住,终于被熊和狐狸逮到。兔子设法逃脱,在途经一块荆棘地时灵机一动,对熊说最怕被扔到荆棘地里面。熊信以为真,为了惩罚它,便把它扔了进去,兔子如鱼得水,由此得以逃脱,告诉熊和狐狸:这里正是它的家园。这个神话故事源于非洲的恶作剧精灵民间故事, 反映了非洲神话对奴隶制的戏弄,逐渐成为美国家喻户晓的神话。其寓意因读者的文化背景、生存环境,以及所需要解决的问题不同而异彩纷呈。深谙民间文化习俗的艾利森把“柏油娃”的神话故事作为小说《看不见的人》的基本叙事结构,描绘了一副现代人艰难地追寻自我的全景图,使“柏油娃”的神话隐喻模式获取了更高的艺术价值,从而赋予作品深刻的内涵和宏观上的积极互文性。

    小说主人公的奋斗历程所呈现的命运状态恰如“柏油娃”故事中兔子的生存状态一样,不停地“奔跑”(running)。显然,小说中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白人校董诺顿先生、道貌岸然的黑人校长布莱索博士、工厂的黑人工人布罗克韦,“兄弟会”的领导人杰克等都是想方设法想逮住他、欺骗他的“熊”和“狐狸”。他们使用的“柏油娃”就是设计一个又一个的理想圈套让“看不见的人”钻进去。中学毕业典礼上,看不见的人在效法布克·T·华盛顿作了一场谦卑的演讲后,以人格的屈辱为代价获得了一只公文包和进入州立黑人学院的奖学金,但当晚他就做了一个梦,公文包的内容变成了“敬启者”,“务使小黑鬼继续奔波”[3]。这表明所谓的“奖学金”实际上就是为他设计的一系列圈套的开始。进入大学后踌躇满志,带着出人头地的梦想努力奋斗,没想到因带诺顿校董到黑人贫民区听到了黑人佃农特鲁布拉得亲口讲述与女儿的乱伦故事而被校长开除。随后,他带着校长的“推荐信”兴冲冲前往纽约求职,最后才知道求职信上却写着让他继续不停地追求他的梦想,让梦想“像地平线那样明亮地、遥远地退去”[3]。天无绝人之路,侥幸在一家工厂谋了个差事,但黑人老工人布罗克韦担心被抢了饭碗,有意导致锅炉爆炸,看不见的人被炸伤。出院后因出众的口才被“兄弟会”看中,投身激进的政治运动,又因显示出个人才能而遭到“兄弟会”的排挤清除。离开“兄弟会”,他加入暴动,却遭到拉斯和警察的追赶而一路狂奔,直至跌进煤窖。

    艾利森有意识地将“柏油娃”的故事运用到小说的结构中来。从开篇到尾声用来描摹兔子生存状态的关键词“奔跑”(running)就如一根隐形的线由看不见的人牵着一路走下去,反映了黑人以及现代人类面临的“无形”的真实困境。同乔伊斯在《尤利西斯》中套用荷马史诗《奥德修斯》中的尤利西斯的神话一样,艾利森自觉地运用历史神话,有意识地使其故事、人物、结构大致与人们所熟悉的典故或神话平行,从而产生一种象征隐喻的意蕴与结构,增加了作品的美学内涵和哲学高度。

    “最杰出的现代艺术家仍然感到对神话世界具有一种无尽的渴望,他们把它作为一个失去的乐园而深表哀悼……真正的诗人,不会也不可能生活于一个僵死的物质世界中。他只有以一种总是生动活泼的方式,才能接近大自然。由此看来,真诚的诗总是保留着神话情感和神话想象的基本结构”[4]。德国当代哲学家卡西尔的这段话精辟地不仅说明了现代作家与神话之间密切的渊源关系,也体现了艾利森对神话借用的艺术价值。“柏油娃”这个富含人生哲理、启迪智慧的民间神话使他的独篇力作在美国甚至是世界文坛上永葆青春,吸引着一代又一代读者。

    四、结语

    小说《看不见的人》中隐含的神话典故参照系与现实作品之间进行着一种既遥远又近距离的对话,突破了具体的内容,获得一种超越时空的意义,揭示了现代人与历史、命运的关系,突出了现代人的难以沟通、疏远和人性的扭曲。现代人的精神困境和远古的神话传说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比前辈作家有着更为广阔的历史视野,显示出强烈的时代感和深沉的历史感的统一。

    神话典故的形成虽然发生在遥远的过去,但它对社会现实生活反映的真实程度以及由此体现出来的价值判断和思想倾向,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借助于历史神话,作者把现代人的精神困境、社会的种种矛盾和自己复杂的内心冲突结合起来,通过运用神话典故反映出对历史传统、社会现状,乃至人类未来的真实看法,为世人指明了未来的出路,从而在历史神话中找到了平衡自己内心情感所需的仪式,并在时间上赋予了神话模式永恒性。

    注:该文系潍坊市科学技术局2009年科学技术发展计划项目“传统文化在拉尔夫·艾立森小说中的开发应用研究”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布洛克曼.结构主义:莫斯科——布拉格——巴黎[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162.

    [2]龙江华:“互文性理论与公示语的汉英翻译”[J].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4):84-86.

    [3]拉尔夫·艾利森.看不见的人[M].任绍曾等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4:95,155,505,34,189.

    [4]卡西尔.符号·神话·文化[M].李小兵译.北京:东方出版社,1988:36.

    (作者简介:张学祥,潍坊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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