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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作是一个正在延续的精神动作

    时间:2021-02-25 08:03:2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1992年,我辞去了报社记者的工作,踏上了自由职业者的漫漫长途。自由职业在表面上呈现一种轻松闲适的特质,但体制外的孤独以及生存焦虑却也相伴而生。缺乏组织关怀的境遇使任何一个团体或者协会的活动邀请都会让我心生感激,如果不内疚于占别人便宜的感觉,参加不怎么掏钱的集体活动,自然是多多益善。尽管如此,曾经有多个能够上班的机会,只是因为散漫的时间长达十二年之久,对坐班打卡等现代作息制度心生恐惧,最后还是婉言谢绝,依然沉陷于自己早已习惯的懒惰、从容、无序之中,并同时把孤独和焦虑看成是宿命的组成部分。

    从2000月6月开始小说写作以来,至今已经整整四年。读一个漫长的大学,也不过四年的时间。把自己的小说写作置于人类的虚构史上,我沮丧地发现,自己的劳动完全是徒劳的。即使不采取如此庞大的参照系,视点缩小到中国八十年代先锋写作以及当代多如牛毛的写家,情势依然不容乐观。面对一场似乎天生注定缺乏价值增值的生产,我不由得陷入虚无主义的沉思之中。

    我当然知道,写作将是人类永远延续的一个精神动作。具体到个人,似乎没有必要和别人做毫无意义的比较。个人的思考有时无法溢出普遍的原则,但是驾驭语言的能力以及处理字词的方式,对当下生活的敏感度和对细节的整合发现能力,总还存在一些个人特征,这似乎是我坚持小说写作的些许理由。

    一直到2003年年初,也就是小说集《人人爱惜自己的身体》结集出版之前的所有写作,都被自己认为是在进行一场形式主义的游戏。对于个人而言,对小说的边界和可能做了一些触摸和探测,这即是仅有的也是全部的意义。那些文本,包括没有收入的小说,比如中篇小说《灵魂寄存》和《取经》,如果眼光稍微在纵向上或横向上做一些关注,甚至用正统的小说价值观来作考量,就会发现,它们的价值趋于零。当然,什么是有意义的,什么又是无意义的,什么是有价值的,什么又是无价值的,一定要基于某种固定的立场或稳定的价值观才能作出判断。

    基于以上考虑,我在编辑自己的第二个小说集时,考虑的方向和上一个小说集《人人爱惜自己的身体》有所不同。第二个被我命名为《天生没长好》的小说集目前尚在寻求出版。在这个小说集中,收录了我九个小说,其中有五个中篇,它们是《放声大哭》、《跟女人打电话》、《八百下》和《我们的谎言》等。从时间上来汁算,除《灵魂寄存事件》和《取经》这两个小说写得较早外,其他小说都是近期制造的。《灵魂寄存》是我的第一个中篇,我比较看重,因为它对我的小说创作具有某种象征意义。在第一个小说集《人人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后序里,评论家马策先生对这个小说也着重多说了几句话。

    《取经》这个短篇,估计看起来有点趣味,笔下的功夫也做得比较足,但却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因为自《大话西游》之后,网络上以《西游记》为资源背景的故事新编很多,我来凑这个热闹,显得很不知趣,但其中却有原由。我在担任橡皮文学网自由文字BBS坐镇的时候,斑竹为了活跃创作气氛,提议以《取经》为题搞小说接龙游戏。当时参与接龙的人有五六个,每个人都分配了角色,我的身份是沙和尚。但我在这个小说里,沙和尚一律改为杀和尚,因为是在线写作,讲究速度,智能全拼SHA的字条第一个字是杀,不用挑选,闭着眼睛敲一下回车就出来了,我当然懒得改动,于是沙和尚就成了杀和尚。为了使这个懒惰获得合理性,我还在小说的开头做了一番道貌岸然的解释。这个接龙游戏只持续了二十来天,最终没有继续下去。但写来写去,数我写得最多。把每天写的片段连起来一读,居然也成体系,于是把它算作一个短篇。

    这个集子收录的小说和上一个集子收集的小说风格略有不同。粗心的读者只觉得都是同一个作者的作品,不会去悉心揣摩,但我自己心中有数。这个集子的多数作品,比较关注事件的明晰性和意义的呈现,目光聚焦在生存的困境上,对细节变化时的手筋运用比较刻意,和前段时间的写作用力方向有所不同。这种特点在《天生没长好》、《老酒泡人参》和《八百下》等作品中可以体会得到。

    这个小说集和上一个小说集还有不同的是,前者收录的小说大多在传统刊物上发过一遍。这个集子中的九个小说都没有发表过,对喜欢我的小说的读者,可能新鲜感会多一些。本来收录进来的还有一个六万字的中篇,名叫《回故乡之路》,讲一个年少时私奔的女人在年老时带着丈夫的骨灰盒回老家的故事,是我正在做的一个长篇中的一部分,临时被我抽了出来,没有编人。

    我无意写一部在故事上值得期待在形式上具备企图的长篇小说,如果事实侥幸如此,那纯属意外。我动笔之初,感受最强烈的只是讲述的欲望。那种欲望牵扯着我,使我产生责无旁贷的感觉。小说中的人物,场景,事件,甚至切人故事的方式,在我讲述的时候,它们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事实,一切都历历在目,清晰可辨。我形而上地认定完成这部小说是一种宿命的必然。

    继完成两部中短篇小说集之后,这部长篇小说很自然地成为自己凌空蹈虚能力的检验过程。这个展示家族生活宽阔面积的故事——我不知道是否做到,起源仅仅是一个梦。2003年5月,我曾在梦中梦到一枚骷髅,骷髅嘴里有几粒闪着光亮的金牙。我把骷髅埋在院子里的土下,不久这里就长出了茂密的葡萄藤,藤下始终歇息着两只抬着轿子的青蛙。这个类似于童话的关于金牙骷髅的梦,一直在我心里挥散不去,就像一团浓稠的液体,在吸水性很强的纸上,和日子一起慢慢洇散。

    这个梦境成为一个灵敏度很高的按钮,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揿了不去。

    2003年年底,我写完了这个因梦而起的长篇小说,并把其中几个我认为写得很精彩的章节贴在橡皮文学网上。他们文学网的某一期网刊也选用了小说中的某些一章。这个长篇小说后来被命名为《鲜红》。《鲜红》以上述梦境为平台,衍生了一出漫长的人生,其中整合了一些具体的生活、道听途说的习俗、更多的是一种汪洋肆虐的想像。

    虚拟的家族,遵循着虚拟的习俗,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人文环境中,这或许就是小说的魅力所在。初稿中,我把往事和当下生活杂糅在一起,使文本形成一种麻花状结构,自己都读得头昏眼花。在后来的修改稿中,我改变了原来的手法,仅采取简单的倒叙。故事中的人物毫无疑问有男有女,只因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里面的女人都比较漂亮。我把故事安排在一个强调处女身份的环境和时代里,女人证实自己,也许并非为了贞洁,而是出于习惯,惟一的方式是在新婚的第二天早上用雪白的床单向公众亮出血红。在小说里虚拟的唐朱黄三姓之中,每个已婚女人的箱底都珍藏着一条白色床单,昔日的鲜血虽然变成了黑色的污迹,但在她们心中却依然鲜红,看起来就像是和幸福签定的契约,而响起在拂晓时亮红的喊叫声似乎也余音不歇。她们作为一个女人期待中的生活是从那款沾上血红的床单开始的,同时困境也因此而生。

    《鲜红》作为一部长篇小说已经写完了,但其中创造的生活却还在继续。我接下来的一个名叫《砒霜》的小说就是以《鲜红》中的生活为背景的,用通行的说法,可以叫做姊妹篇。文字和物质到底是什么关系?一篇虚拟性很强的小说是否可以把本来就是虚拟的生活当成倚靠?如果可以的话,那小说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啊。另外,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是真是假,但我有个愿望,尽量使虚拟的故事成为可以信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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