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闲生活
  • 教育教学
  • 经济贸易
  • 政法军事
  • 人文社科
  • 农林牧渔
  • 信息科技
  • 建筑房产
  • 环境安全
  • 当前位置: 达达文档网 > 达达文库 > 教育教学 > 正文

    残红褪遍尽凄凉

    时间:2021-03-02 07:56:3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 要: 苏曼殊一生创造了小说六记,故事大多为爱情悲剧。苏曼殊于小说中创造了许多温婉聪慧的女子,却又都使她们以不幸作结,没有一个爱情完满的结局。本文大致探讨导致小说中女性悲剧的原因,并通过对这些悲剧的品读,分析其背后隐藏的颓丧气息。

    关键词: 苏曼殊 女性 悲剧原因 颓丧性

    自述为“行云流水一孤僧”的苏曼殊因其起伏多舛的身世命运,而具有一种感伤忧郁的独特气质,也就使其作品有了悲观、绝望、颓丧的倾向。尽管苏曼殊对革命有着极大的热情,但他笔下这种身赴革命的昂扬激情完全被数量繁多的表达愁怨之作掩盖了。

    苏曼殊一生创作过六部小说,除了《天涯红泪记》一文尚未完成,其他五部小说,无一不满纸泪痕。尤其是小说中的女子,往往一生不幸,最终以死亡或出家作结。苏曼殊自幼失去母爱,在继母的虐待下长大,心中常思念母亲。寻找到母亲后又遭到初恋情人意外身亡的打击,他在内心深处渴望得到女性的爱。同时,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一系列解放思想运动,改变了他对女性的认识,因此,“苏曼殊笔下的女性,浸润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反映了社会上对女性看法的转变:女性的主体地位开始凸显出来”。“苏曼殊对女子的赞扬不是出于男性单纯的性欣赏角度,他还带有时代风气影响下对女性人格尊重的特点”。①苏曼殊既然如此珍视女子,那么又为何会亲手将笔下女子推向悲剧的深渊?

    一、苏曼殊小说中的女性之美

    苏曼殊的小说中主要刻画了这几位女性:雪梅、静子(《断鸿零雁记》);秋云、五姑、玉鸾(《绛纱记》);阿兰、阿蕙(《焚剑记》);灵芳、莲佩(《碎簪记》);薇香、凤娴(《非梦记》)。毋庸置疑,苏曼殊笔下的女子都是美的:一方面是其外表的婀娜多姿,风姿绰约,如《断鸿零雁记》中的雪梅“古德幽光”“容华绝代”,静子“和婉容仪”“袅娜无伦”;又如《绛纱记》中的秋云“容仪绰约”“出于世表”。另一方面则在于其性格,作者将这种美视为众美之首。小说中的女子性格往往刚柔兼具,对于钟情的男子,她们柔情似水,爱慕深切,甚至热情大胆。秋云“解所佩琼琚,于怀中探绛纱,裹以授瑛。”②麦五姑的表白热情,举止大胆:“‘今有一言,愿君倾听!吾实誓此心,永永属君为伴侣。’”“举皓腕直揽余颈,亲余以吻者数四。”③薇香,凤娴也都大胆亲吻海琴。这些女子保留了古代女子的典雅庄重,也增加了几分热情大方,敢于将内心情感与想法率真地表达出来。当爱情受到封建家长的阻碍,她们不再唯命是从,而是极力反抗,甚至比男子还要大胆。如秋云,即使梦珠逃避了她的爱,她也坚决地反抗,不愿意嫁给巨绅。五姑在义父谋取他人财物并提出悔婚之后,跟随昙鸾大胆出走。玉鸾在自己家人悔婚之后,依旧割臂救未婚夫之父,并追至寺中赠金,劝其改过自新。这些反抗虽然都以悲剧收场,但却让读者感受到了这些女子身上人格尊严的觉醒,从而体现出一种被毁灭前的耀眼的壮美。

    苏曼殊还打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成规戒律,赋予笔下女子才华德馨之美。小说中的女子大多通晓文学、绘画、佛学,并且关注社会。如《断鸿零雁记》中的静子可谓才华灼灼,诗词、绘画、佛法样样精通,也就难怪三郎对其欣赏赞叹。又如《碎簪记》中的莲佩对于欧洲与本国的关系局势分析得细致有理。这些都使得苏曼殊笔下的女子的美锦上添花,闪耀着人性的光芒和现代化的追求。

    二、造成女子不幸的原因

    这些兼具阴柔与热烈,娴淑与学识的美好女性又为何被毁灭了呢?

    我们可以将小说中的女子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爱情无果的女子:雪梅、静子、秋云、五姑、玉鸾、阿兰、灵芳、莲佩、薇香、凤娴。第二,被时代毁灭的女子:阿蕙、媚娘。第三,堕落的女子:卢氏爱玛。

    第一类:爱情无果的女子。爱情给人甜蜜也带来伤害,在忧郁的苏曼殊笔下,伤害被扩大为毁灭。这样的女子又可以分为两类,一是为爱而亡者:雪梅、五姑、阿兰、灵芳、莲佩、薇香。二是为爱独守,茕茕一生者:静子、秋云、玉鸾、凤娴。导致这两类女子悲剧的直接原因都与个体有关。先来看第一种个体因素,也是最直接的原因,即封建家长的阻挠。小说的爱情悲剧基本上都是以一方家长的落没,一方家长的悔婚为的开端。在封建专制的家长眼中,婚姻只是一场利益的交易。在双方交涉中,最常用的的几句理由便是:“以为女子者,实货物耳,吾因可择其礼金高者而鬻之。”④“试问君何处得资娶妇?”⑤家长们总是以“为其安好”一类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利欲之心。这种顽固的封建思想通过家长这一群体反映出来,施加在青年男女身上的压力也就成为女子悲剧的最初导火索。再来看第二种个体因素,即女子所爱慕的男子。小说中的男子大多英气逼人,学识广博,却都有共同的缺陷:体弱多病,总是在矛盾中徘徊,并最终选择逃避。唯一有坚定想法的独孤粲(《焚剑记》)却有一颗漂泊之心,一心为友报仇,也就没能给阿兰一个完满的结局。试看这些男子中的代表人物:三郎其实特别欣赏静子,与静子可谓两情相悦。然而心中时隐时现的“三戒俱足” 困扰着他,敬畏着出家人身份的同时,又难抑心中对静子的倾慕。因此他在静子的温柔中流连,又在自己心中的戒条里焦灼。最终以不告而别留给静子“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柳永 《忆帝京》)的悲苦。梦珠更是一个极端矛盾的代表。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梦珠身上带着孩子气,如“一日,与沙弥争食五香鸽子。寺主叱责之,负气不食累日。”他对秋云的态度也仿佛孩童的游戏,时好时坏。看似是不爱秋云:秋云与其相见,十分倾慕,而“瑛不顾。”⑥秋云赠其琼琚,“瑛奔入市货之,径诣慧龙寺披剃。”⑦然而在出家之后,梦珠看到绛纱又“遍访秋云不得,遂抱羸疾。”⑧仿佛对秋云还有所牵挂。多年之后,昙鸾找到梦珠,向他说明秋云对他的坚守。他又绝情地说“我心亦如之。夫睹貌而相悦者,人之情也;吾今学了生死大事,安能受恋恋?”⑨而在小说结尾,昙鸾和秋云找到梦珠,却发现他怀藏绛纱而坐化,可见其对秋云仍有眷恋,实在让人猜不透心思,只觉其徘徊于矛盾之中。而《非梦记》中的海琴就更为复杂,在薇香和凤娴之间徘徊不定,导致了两人的悲剧。因此,这些女子的不幸也来源于她们遇人不淑,她们所爱的男子“大都有一颗孤独而病态的灵魂。他们正直善良,却卑弱伤感,优柔寡断,情怀抑郁,苦闷徘徊,缺乏面对现实的勇气和大胆的叛逆反抗精神”。⑩最后一种个体因素是最悲切的,那便是出于好的心机,却导致了悲剧。如《碎簪记》里,灵芳与莲佩两人都试图将庄湜让给对方,把痛苦留给自己,却在最后导致了三个人都以死亡收场。而三郎与雪梅之间的爱情悲剧就更是这种因素的代表。虽然父亲悔婚,但雪梅却一直惦念着三郎,以至于多年之后,单凭其声就辨出其人,还赠金助其寻母,可见雪梅爱之深切。三郎虽感其心,也知道两人的婚事,却拒绝了雪梅。原因一是自己出家人的身份,一是为雪梅着想,认为自己的现状只会拖累雪梅,希望她能够找到更好的人家。然而雪梅却为三郎守了一生的节,最终因不愿嫁给别人,绝食而亡。三郎本于好意的心机却也间接造成了雪梅的死。最后三郎寻雪梅墓,也只寻到“踏遍北邙三十里,不知何处葬卿卿”的凄然。

    第二类和第三类女子的不幸原因都可归为时代因素。鲁迅曾说:“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迅 《论雷峰塔的倒掉》)这句话可以概括出《焚剑记》中阿蕙的悲剧性。阿蕙是苏曼殊小说中最富有青春气息的人物。她顽皮可爱,有着少女的天真气息,能够看清世间的形势,却被封建思想荼毒过深。她曾说:“女子之行,唯贞与洁。”阿蕙的贞洁意识带有着严重的封建腐朽气味,她毫无反抗地代替了姐姐,嫁给一尊木主,牺牲自己,只为恪守这所谓的贞洁。又或许目睹了父亲的死,姐姐的出逃后,她已看透了世间的凄苦,也就不想再做挣扎。阿蕙是一个美好的存在,却被时代打破了。第三类堕落女子的代表卢氏是苏曼殊笔下为数不多的一个“坏”女子。她的身上有明显的拜金主义。她为了金钱欺骗霏玉的感情,也为了金钱而嫁作他人妇。然而在这里依旧将她评定为不幸,是由于她对金钱的追求其实只是一种空虚,她的心始终没有得到过抚慰,灵魂的枯燥使其在内心深处成为一个不幸者。另外,这种拜金主义并非是她与生俱来的。在时代开化的初期,随着欧洲文明一同席卷而来的,还有外国对金钱的崇拜意识。这种金钱意识难免刺激到当时处于极度贫困中的国人的心。卢氏女子拜金的诟病,在一定程度上来源于整个时代的风气。

    三、悲剧背后的颓丧性

    苏曼殊曾到日本寻母,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日本文学中的“物哀”之美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加之本身愁苦忧郁的气息,其小说创作往往“以美丽和青春的无缘由的毁灭,使悲哀达到极致。因爱情,因年轻,因自戕,故事令人扼腕叹息,具有无限凄美的审美效果”。{11}再配合上其情佛两难的矛盾心理,当时中国辛亥革命失败的时代背景,小说中的悲哀就透出一丝颓丧的气息。

    先看小说之名,大多为悲凉颓然之物。《断鸿零雁记》中的“断鸿零雁”形单影只;“碎簪”、“焚剑”也都残破,随着小说人物爱情的灭亡而毁灭。

    再看其中人物,大多以死亡或出家作结。于小说情节而言,这是对爱的坚守,但是细想后不难发现这实则为一种逃避,特别是故事中的男子,他们在思考不出方向,做不出抉择后,选择了一方远离现实与苦恼的自我天地。然而从梦珠怀揣绛纱坐化中可以看出,出家为僧并未使其放下,只是一种自我欺骗罢了。这种欺骗也毁灭了爱他的女子的一生。这种原因背后难免有着颓丧。小说中的男子基本上都有苏曼殊的影子——他的纠结与矛盾。三次出家经历表明苏曼殊尘心未净,为僧只是暂时的出逃。另外,小说中的男子既爱那些美好的女子,却又不愿言爱;既欣赏女子,又道“女子皆祸水也。”这些都是苏曼殊写人物时不经意地透露出的自己心中的颓废。

    来自时代的压力,也让小说的悲剧背后流露出一种颓唐。苏曼殊处于一种由蒙昧开始开化却又未完全开放的时代,他能够看见却终究难以到达光明。正如鲁迅在《呐喊》的序言里所写的,在铁屋子中沉睡的人,究竟应该“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还是应呐喊几声,惊起几个人,看看有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苏曼殊试图毁灭铁屋却又失败了。他小说中的人物意识到了包办婚姻的无理,也反抗了封建制度,却都以悲哀收尾。青年男女的反抗在心灵上是坚韧的,在行为上却是软弱的。他们心飞得很高,但行动上却不敢走远。这种萤萤的希望之光在苏曼殊看来太过微弱,也就使其将这种失落与颓然隐藏在了文学背后。

    以上的种种使苏曼殊落入到一种命运无常的感叹中。他将自己颠沛流离的人生经历,赋在小说人物身上,并借他们的口道出:“天之以人为戏也。”试图掌握命运却总是失败的无力感,是苏曼殊选择出家的原因,也是造成其文字背后的颓丧气息的重要因素。这使他的作品中逐渐出现一种无意义的思想,似乎对万物的追求都不再具有价值。人生如梦,爱恨都无所谓有无了。苏曼殊也就由命运无常的颓丧转入“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的境地。

    兼具“诗僧”“情僧”之号的民国才子苏曼殊,终其一生都徘徊在情与佛的交界处。“袈裟点点疑樱瓣,半是脂痕半泪痕”透出他的矛盾与愁苦。“独卧青灯古佛旁,有情更比无情苦”道出他心中的纠葛与神伤。他对女子更多的是精神之爱,是灵魂上的互通。他将这种情赋予笔下人物,希望他们可以代替他去爱。然而其自身的感伤气质,时代的压力却只能使其创造出一段段悲情故事,用凄凉的收尾表达对时代对命运的不满与叹惋,用自由追求试图反抗,趋于觉醒的过程去掩饰心中的颓丧。

    注释:

    ①王娟娟.女性意识与苏曼殊小说中的女性建构.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3,VOL33(3).

    ②苏曼殊小说集.浙江人民出版社,1981.7:57.

    ③同上P61.

    ④同上P10.

    ⑤同上P63.

    ⑥苏曼殊小说集.浙江人民出版社,1981.7:57.

    ⑦同上P57.

    ⑧同上P57.

    ⑨同上P67.

    ⑩邹承辉.苏曼殊爱情小说人物悲剧的审美特征.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5,VOL25(2).

    {11}曹晓丽.诗意的悲哀——论苏曼殊小说的悲哀之美及其成因.小说论丛.

    参考文献:

    [1]苏曼殊小说集.浙江人民出版社,1981,7.

    [2]王娟娟.女性意识与苏曼殊小说中的女性建构.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3,VOL33(3).

    [3]邹承辉.苏曼殊爱情小说人物悲剧的审美特征.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5,VOL25(2).

    [4]曹晓丽.诗意的悲哀——论苏曼殊小说的悲哀之美及其成因.小说论丛.

    相关热词搜索: 凄凉 残红褪遍尽

    • 生活居家
    • 情感人生
    • 社会财经
    • 文化
    • 职场
    • 教育
    • 电脑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