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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宗元民族统一思想论析

    时间:2020-04-07 08:02:2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 要]柳宗元具有朴素的民族等列思想,对多民族的统一大业热情讴歌,尤其难能可责的是他充分论证了民族统一的历史必然性,而在推进这一进程中刚强调威之以兵,怀之以柔的策略。其在民族问题上的独到见解,充分彰显了柳宗元作为著名思想家的思想成就。

    [关键词]柳宗元;民族思想;民族等列;民族统一

    [中图分类号]C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07)04-0109-02

    陈寅恪先生在《论韩愈》中说:“唐代古文运动一事,实由安史之乱及藩镇割据之局所引起。安、史为西胡杂种,藩镇又是胡族或胡化之汉人,故当时特出之文士自觉或不自觉,其意识中无不具有远则周之四夷交侵,近则晋之五胡乱华之印象,‘尊王攘夷’所以为古文运动中心之思想也。”1同时,陈先生也认为“在退之稍先之古文家如萧颖士、李华、独孤及、梁肃等,与退之同辈之古文家如柳宗元、刘禹锡、元稹、白居易等,虽同有此种潜意识,然均不免认识未清晰,主张不彻底,是以不敢亦不能因释迦为夷狄之人,佛教为夷狄之法,抉其本根,力排痛斥,若退之之所言所行也。退之所以得为古文运动领袖者,其原因即在于是。”[1]的确,柳宗元没有激烈的“尊王攘夷”言行,没有断然排佛,甚至还认为“浮图诚有不可斥者”[2]p673《送僧浩初序》。然而,柳宗元所具有的异儒思想,以及十多年少数民族地区的生活经历,使他形成了较为开明的民族大一统思想。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柳宗元与同时代的韩愈等人不一样,更具有思想家的底蕴。

    “愁向公庭问重译,欲投章甫作文身”——朴素的民族等列思想

    柳宗元是进步的思想家,他突破了传统的“夷夏之辨”,表现出朴素的民族等列思想。所谓民族等列思想,便是打破“种别域殊”的内外界限,破除唯我独尊的以华夏为中心的大汉族主义,认为华夏周边各民族都是中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中国境内的各民族为一个统一的密切联系的整体,都是天子的臣民。[3]p100-101

    柳宗元在永、柳两地生活了14年。那里是当时少数民族的居住区。他深刻地体会到楚越与中原、蛮夷与华夏,都是天子的臣民,一样应该受到朝廷的恩泽。柳宗元在诗文中多次提到皇风无间,遍及夷夏。如:

    睢盱万状乖,咿嗢九译重。广轮抚四海,浩浩知皇风。

    ——《唐铙歌鼓吹曲十二首·东蛮》

    神化旁畅,皇风远扬,自华及夷,异俗同庆。

    ——《礼部贺皇太子册礼毕德音表》

    庶荒陬夷獠,尽沐皇风;率土生灵,备闻斯庆。微臣之志也。

    ——《代裴行立谢移镇表》

    皇风不异于遐迩,圣泽无间于华夷。

    ——《谢除柳州刺史表》

    从这些句子中,不难看出柳宗元夷夏同列的民族思想,蛮荒之地的少数民族也是天子的臣民,他们同样感受到了朝廷的恩泽,自觉地归入了唐王朝的政统。

    柳宗元《送贾山人南游序》是为友人贾敬伯南游送行而写的。当时,有人劝贾不要南游,但贾说“视其意,夷夏若均,莫取其是非”,并说自己南游“姑为道而已尔”。[2]p666柳宗元对贾敬伯的想法深以为然,借贾之口,道出了自己对南方各民族的基本态度。

    基于这样一种民族等列的开明民族观,柳宗元才能够真实地记录当地的民族风情。他在《柳州峒氓》中描写了当地百姓生活状况:“郡城南下接通津,异服殊音不可亲。青箬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趁虚人。鹅毛御腊缝山罽,鸡骨占年拜水神。”在《岭南江行》中描写了柳州的自然风光:“瘴江南去入云烟,望尽黄茆是海边。山腹雨晴添象迹,潭心日暖长蛟涎。射工巧伺游人影,飓母偏惊旅客船。”在《南省转牒欲具江国图令尽通风俗故事》诗中也写道:“椎髻老人难借问。黄茆深峒敢留连?”这些描写,真实地再现了当时南方少数民族的生活状况,具有非常重要的史学价值。后人称赞“写岭南实事,堪入地志”。[4]p304孙月峰《评点柳柳州集》卷42更难能可贵的是,柳宗元作为朝廷派出的地方大员、作为深受儒家思想浸染的士大夫,他没有民族偏见,对当地的民族习俗和民族文化表示出了应有的尊重。尽管与当地的少数民族“异服殊音”,难以言语沟通,但他却是“欲投章甫作文身”,想要脱下自己的朝服,穿上当地的民族服装,走进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生活。

    还有两件事情,可以体现出柳宗元开明的民族观。柳宗元的《童区寄传》为柳州十一岁的少年区寄立传,热情歌颂这位少年的不畏强暴、敢于斗争的精神。另一件是为莫诚请命。柳宗元任柳州刺史时,辖内有莫荡、莫果争斗,莫诚为救兄长莫荡,用竹竿刺中莫果右臂,十一天后,莫果因伤而亡。莫诚以杀人论处,囚禁在龙城县,等待刑决。柳宗元得知结果后,当即上书陈请,为莫诚请命。柳宗元认为莫诚“救兄有急难之戚,中臂非必死之疮,不幸致殂,揣非本意”,请求改判,保全莫诚性命。柳宗元认为,如果改判,保全的不仅仅是莫诚一个人的性命,将“以慰远黎”,“阖境荷慈育之恩,岂惟一夫受生成之赐。”柳宗元并没有将区寄、莫诚等看作“南蛮鴃舌”之人而默然置之,而是将之与中原地区的汉民族人一视同仁,表现出朴素的民族等列思想。

    “非圣人意也,势也”——对民族统一必然性的深刻剖析

    民族是一个历史范畴,受社会生产和社会制度制约,由氏族、部落发展而来,伴随着阶级、国家的出现而出现,有其产生、发展和消亡的过程。这是19、20世纪民族学研究的一个重要理论成果。然而,早在7-8世纪之交,柳宗元便对民族的形成与发展作了朴素的、唯物主义的描述。

    在《封建论》中,柳宗元对手民族、社会发展有细致的表述。“彼其初与万物皆生,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无毛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大而后有兵有德。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属,于是有诸侯之列。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封,于是有方伯、连帅之类。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于一。”即是说,在生民之初(原始社会的早期),人与万物共生,但个体的人是弱势动物,很难满足基本的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要生存,人必须借助外物为求生的工具。需要得不到满足,就会发生争斗。于是有聪明睿智的人出面解决争端,许多彼此亲近的人聚集在一起,就出现了群。之后争斗的规模扩大,其中一些武力更强、德望更高的人出现,于是形成了诸侯;继之争斗的规模更大,形成了方伯、连帅一类的诸侯首领;再后来比方伯、连帅更强大、更具德望的人出现了,这就是天子,方伯、连帅听命于天子,天下就实现了统一。

    柳宗元对人类社会发展过程的叙述可概括为:群——诸侯——方伯、连帅——天子,这与现代学者的研究有许多不谋而

    合之处。更值得推崇的是柳宗元认为,这种发展进程,并非是圣人、上天的旨意,而是“势”,是自然规律作用的结果。

    《孟子·梁惠王上》中梁襄王问孟子:“天下恶乎定?”孟子回答说:“定于一。”孟子看到了,消弭诸侯之争,最根本的便是实现诸侯统一。在柳宗元看来,“定于一”既是历史发展的趋势,也是解决民族冲突的必然。群与群之间、诸侯与诸侯之间、方伯连帅与方伯连帅之间争斗不断,“披披藉藉,草野涂血”;而要解决这些争斗,只有在群与群、诸侯与诸侯、方伯连帅与方伯连帅走向统一以后才能够实现;彻底消除争斗,则是“天下会于一”的时候。

    “绥之以德”——解决民族问题的基本主张

    柳宗元早年曾经游历西部边塞,“出入岐、周、邠、斄间,过真定,北上马岭,历亭鄣堡戍”,又在南方生活十四年,对当时存在的民族问题是有所了解的。而“善制兵,谨择守”,“绥之以德”正是解决民族问题,维护多民族国家统一的基本主张。

    对于民族侵扰等行为,柳宗元主张采取果断措施,坚决打击,因此他极力颂扬唐初的统一战争和中唐时期对藩镇的特殊政策。但柳宗元反对穷兵黩武。汉武帝出狩,获白麟奇木,终军上书称:“臣闻《诗》颂君德,《乐》舞后功,异经而同指,明盛德之所隆也。南越窜屏葭苇,与鸟鱼群,正朔不及其俗。有司临境,而东瓯内附,闽王伏辜,南越赖救。北胡随畜荐居,禽兽行,虎狼心,上古未能摄。大将军秉钺,单于奔幕;票骑抗旌,昆邪右衽。是泽南洽而威北暢也。”颂扬汉武帝对匈奴和南越的用兵。此后,汉武帝发使匈奴,终军自请为佐,“画吉凶玉单于之前”;汉武帝出兵南越时,终军又自请前往,“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网下”。终军出使南越,死于乱军,年二十余。[5]p64《终军传》柳宗元对于终军的言行进行了无情的抨击,“彼终军者,诞谲险薄,不能以道匡汉主好战之志,视天下之劳,若观蚁之移穴,玩而不戚;人之死于胡越者,赫然千里,不能谏而又耸踊之。己则决起奋怒,掉强越,挟淫夫,以媒老妇,欲蛊夺人之国,智不能断,而俱死焉。”[2]p854《与杨诲之第二书》柳宗元批评终军没有阻止汉武帝的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反而怂恿其对外用兵,对兵连祸结视而不见,置若罔闻。柳宗元在《宥蝮蛇文》中,借宽宥蝮蛇,提出了人与蝮蛇“异途,不相交争”,避免互相侵扰,和睦共处,保持各自的稳定生活。人与蝮蛇如此,人与人如此,民族与民族不也应如此么!柳宗元反对民族问的侵扰,反对穷兵黩武,维持民族间的和睦共处,正体现了柳宗元开明的民族思想。

    柳公绰是柳宗元的族叔,曾平定开州、黔中的少数民族叛乱,安抚过北方沙陀等少数民族。[3]p5019-5022柳宗元写过《武岗铭》,对柳公绰平定民族叛乱给予了充分肯定。元和六年,黔中辰、溆等州少数民族不堪忍受观察使窦群的督敛苛刻,聚众叛乱,劫掠辰、锦诸州。一时间“盗弄库兵,贼胁守帅,南钩牂牁,外诱西原,置魁立帅,杀牲盟誓,洞窟林麓,啸呼成群”。朝廷征调剑南东、西、荆南、山南东道、广州等诸地节度、福建观察派兵“四面讨问”。然而劳师无功。后来,御史中丞、湖南节度使柳公绰受命平叛。柳公绰“练立将校,提卒五百,屯于武岗,不震不骞,如山如林,告天子威命,明白信顺。”辰、溆等地叛乱的少数民族纷纷“投刃顿伏”,“奉职输赋”,绵延数州的叛乱就这样平定了。对于柳公绰的成功,柳宗元极尽颂扬之能事。而在颂扬的同时,也体现了柳宗元对于解决民族问题的基本主张——“绥之以德”。

    柳宗元在自己的施政过程中也积极贯彻“绥之以德”的主张,推行德政。[10]电认为,地方长官的职责并非仅仅“专土疆,督货贿”,还应“教孝悌,去奇邪,俾斯人敦忠睦友,祗肃信让,以顾于道”;[2]p744提出了“凡吏于土者,……盖民之役,非以役民而已也”的进步吏治主张。[2]p616枊宗元初到柳州,看到的是“到官数宿贼满野,缚壮杀老啼且号”。[2]p1142面对此种情景,柳宗元因势利导,修复孔庙、大云寺,推广文化教育;赎奴为民,为民请命,发展民族经济,改善生活环境,这一切的行政措施莫不体现了柳宗元“绥之以德”的基本主张。在柳宗元任刺史的几年中,柳州这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逐渐改变了荒凉、混乱的局面,出现了“家富有业,经学有师,风行俗成,田里悦喜”的繁荣景象。[1]p826

    当然,在民族问题上,柳宗元站在了时代的前沿,不可能超越那一时代,受儒家学说夷狄思想的影响,受社会文化环境以及其他因素的制约,其大一统民族思想不可避免地有一定的局限性、时代性,还不能与今天的民族平等思想相提并论。

    参考文献:

    [1]陈寅恪.论韩愈[J].历史研究,1954.(2).

    [2]柳宗元.柳宗元集[M].中华书局,1979.

    [3]池万兴.司马迁民族思想阐释[M].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

    [4]王国安.柳宗元诗笺释[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09.

    [5]摩尔根.古代社会[M].商务印书馆,1971.

    [6]韩国磐.隋唐五代史纲[M].人民出版社,1980.

    [7]岑中勉.隋唐史[M].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

    [8]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中华书局标点本.

    [9]班固.汉书[M]中华书局标点本.

    [10]严寅春.柳宗元与中南少数民族[J].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99,(1).

    [11]柳宗元.柳河东集[M].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

    [责任编辑:崔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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