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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经典气质靠拢

    时间:2021-02-21 07:53:0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我是这样看的,越是风格独特的、艺术个性特别强、陌生化的特点特别突出的作品越是不好把握。《河床》也不是很好把握。

    我觉得《河床》是这样的一个作品。它的艺术形态也好,它的生命形态也好,它整个的考虑完全是魔幻的写法吗?不是。与《百年孤独》下雨一下四年十一个月,一个人的血可以穿街过巷最后流到家里去的那种魔幻比较,《河床》不是这种写法。它还是比较现实的,有些场面甚至让我想起汪曾祺的笔法。比如说它里边写到小菊用脚丫子踩那个浪,里面有一段语言,踩一下浪就支楞起来,踩一下浪就支愣起来,一朵朵像开着的喇叭花。我觉得写得非常漂亮传神。它包含着很多艺术情趣、艺术韵味、艺术意象的东西,当然也就把一些解读的难题留给了我们。这就是真正比较有意思有韵味的作品带来的效果,有多种多样的解读,越是这样的作品,越是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解读。

    卡尔维诺说,“经典”者,每重读必有初读般的新鲜感;而初读又有唤起珍贵记忆的重逢之感。我觉得他讲得非常有道理。我不是说《河床》就一定是经典,但接近经典,有向经典气质靠拢的迹象,每一次重读都有第一次读的新鲜感。比如说这两天我看了一下,过两天翻过来看看我觉得还很新鲜,不是看了一遍就不想看了的,而且每一次重读都有着久别重逢的感觉,有很多东西,是美好的记忆也好,阅读的积淀也好,又能重新浮现出来。

    再从另一方面看,关于家族叙事的问题。《河床》也写到了家族和谷花洲的一些人,林真老汉、父亲、母亲、曾祖父,以后的鸳鸯、潘天火,也有家族叙事的影子,但是我感觉这个作品跟我们熟悉的家族叙事不一样。例如《白鹿原》,它会很精细地塑造了一些白嘉轩这样的文化人格,中华文化的文化人格,非常饱满,非常多面,而中国农民以前的麻木昏沉等,白嘉轩不是这样的,他确实是我们第一次看到的一个儒家文化塑造的人物。“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这话出自巴尔扎克。陈忠实想借它表达什么?秘史之“秘”,无形无状,故隐藏颇深;秘史之“秘”,秘在内心,故含有心灵史、灵魂史、精神生活史之深义。我们民族历史漫远,以小说状写历史之表象者多矣,而能达到秘史境界者却少之又少。《白鹿原》堪称一部秘史,首先是家族秘史,而“家国一体”,家族史便纵深至民族史。你比如说功利性的鹿子霖这样的人物,像朱先生这样的智慧人格,万事皆通晓,被原上人当作活神仙。最后他化成一个白鹿飞走了。朱说,看来我不想成神也不由我了,真妙语也。只有白嘉轩把他当作人,圣人。小说透露出浓重儒家气息。里边写礼教和人性的冲突都非常具体。《河床》不是这样的。它写到朱小菊的故事,如果在《白鹿原》这样的作者手中,可能要展开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情节,而最后才去跳河。可这个朱小菊只是长了两个蝴蝶斑,就跳河了。陈启文没想到去写这个过程,它是意象的表达。这给我感觉,这个作品在长篇小说的文体里放进了许多散文的抒情性的东西,写意性的东西,诗歌的意象性的东西。在整个描写的对象上有意避开了现实关系的复杂性,而更多地描写了人和自然这些关系。比如在《河床》的第一部,比较具体的当前的农村现实关系只有一个地方,队长叶四海去逼债,母亲拿着刀出来了,就这里有点现实轮廓的场面。人和自然都在一种壮阔场面、原始初民的场面上展开,比如把虎皮蟒打死了,全村人在河床上分吃虎皮蟒,那场面简直就是原始初民在河滩上狂欢的场面。它更突出写意性,在真实和虚构之间突出写意性,这个给我的印象很深,所以我觉得它不是一般的家族叙事,在家族叙事里是另外一类,它更注重的是一种生命形态和人性的建立。

    此外,我想谈谈《河床》的语言和叙事。我也仔细琢磨了他的语言,我觉得他也不是搞现代派的语言,看起来都很明白,但是他能制造一种意境和氛围,语言有色彩感,注重写意性。我过去说过一句话:语言是存在的家。意思就是说,只要存在,包含过去、现在、未来都叫作存在,存在是需要用非存在来记录它。但这个作品不是单纯作为一个记录的语言,它是作为存在的语言。它整个表现的色调对象,表现的环境——那条江,我从小就生活在一条江上。整个小说的主角就是这条江,这条河,这个河床,这是一个回到存在的现象。现在我们很多小说家停留在故事里面,讲完一个故事,用一个故事来概括生活就觉得足够了,觉得自己已经把生活概括得非常好,其实却没有把握故事的存在,所以他就没有那种生活。我觉得陈启文至少从这个方面前进了一步。我是这么看的。

    再说一点我对第一人称的看法。我个人觉得用第一人称写长篇小说的当然也很多,但第一人称对史诗性的追求和写生命繁衍史有着一种矛盾性的东西,因为第一人称毕竟有限制。这个我说不出来。我看了一些文章考证,过去是没有第一人称的,因为文字是国家的,不允许用第一人称。所以在远古的时代从来都是第三人称。上帝死了,个体生命得到充分尊重的时候,个人文化叙事就产生了。它有一个问题,就是上帝在宇宙中全知全能。但我还是要说,这种第一人称给陈启文的《河床》带来了叙事的动力,其在叙事中可以深入每一个人的心灵中去,深入到每一个经络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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