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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处不在的逃离:门罗小说《逃离》探析

    时间:2021-03-02 07:56:12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 要:《逃离》被认为是最能代表爱丽丝·门罗写作关注点的一部小说集。小说中,门罗通过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关照,表达了对女性生命的欲望、机缘、莫测的认识和尊重,以及对她们挣扎、痛苦、遗憾的关怀和同情。本文从女性主义视角出发,分析女性逃离及最终回归的原因,关注女性隐含悲剧的命运。

    关键词:爱丽丝·门罗;逃离;回归;女性命运

    引言:爱丽丝·门罗是加拿大女作家,一生致力于短篇小说创作,被誉为“加拿大的契诃夫”。她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快乐影子之舞》于1968年发表,并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后来共创作了14部作品并多次获奖。2013年10月10日,门罗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瑞典学院给出的颁奖词是:“当代短篇文学小说大师”。由此,门罗也成了诺贝尔文学奖历史上的第13位女性。

    在门罗的所有作品中,“逃离”是一个重要的母题。门罗以女作家特有的敏感、细腻的笔触透视加拿大小镇平凡女子的真实处境和复杂内心世界,选取她们生命中重要的转折点——少女、婚姻、生育和死亡等,来深入、细致地描写她们的平凡生活、情感经历、精神状态和思维方式,从普通女性的生存状态揭示人类生存的普遍境遇。她笔下的众多女性,生活单调却又饱含一种神秘和朦胧的色彩,会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改变方向,在欲望、幻想和妄想中,充满“逃离”的可能。面对生活中的普遍困扰,她们在内心的渴望和世俗的成规之间走来走去,纠结挣扎。于是,她们选择逃离,逃离当下,逃离现实。

    本文旨在剖析门罗作品中逃离的真实生活图景和深层次的内在动因以及最终的结局——回归,深入分析整个过程中女性复杂内心的变化、女性意识的成长及特点,进而探讨人生该何去何从,是越逃越远,永远逃离过去的生活,还是无功而返,回归原点,或是叫一声“亲爱的生活”与之和解?

    一、逃离一种不真实的生活

    在小说集《逃离》的同名子集里,18岁的卡拉急于摆脱父母,摆脱单调无聊的家庭生活,在留下一张“我一直感到需要过一种更为真实的生活。我知道在这一点上我是永远也无法得到你们的理解的”(P33)的字条后,便和马术学校的教练克拉克——一个连中学都没念完的“盲流游民”一起出逃。

    年轻的卡拉有着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构筑自己的爱巢,卡拉丢弃了没有理解和关爱的家庭,逃离了父母的束缚,就像他们当年为她指明了方向一样。卡拉把对全新、自由、幸福生活的美好憧憬寄托在了克拉克身上。青春期有许多女性会像卡拉一样,她们不甘庸常的生活,敢于摆脱熟悉的环境,敢于为自己的未来做主[2]。为了过一种真实的生活,总是要行动的、要探索的,哪怕冒着违背传统的危险和将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就其女性身份而言,由于受教育水平的限制,也许卡拉离家出走时并不明白什么是更为真实的生活。新婚生活是浪漫而温馨的,卡拉享受着和克拉克在一起的幸福瞬间。短暂的浪漫过后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生活的艰辛和窘迫以及克拉克愈演愈烈的大男子主义思想使卡拉精神上备受压抑和折磨[4]。曾经被卡拉当作二人未来生活设计师的克拉克不过是一个脾气乖戾、心胸狭隘、吹毛求疵、整日在电脑上打发时间的男人。

    《匆匆》里的女主人公朱丽叶年仅二十一岁就已获得了古典文学学士与硕士学位。她机灵、漂亮,受到教授们的喜爱,但同时又让他们担忧,只因她是个女孩。人们认为她无法像男士那样坚持自己的学业,否则就会变得高傲与孤僻[3]。正在做博士论文的朱丽叶一直生活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她想要逃离那些包围着她、“想一点点地吸走她的注意力、她的时间和她的灵魂”的人(P58)。她要逃离以她为傲的父母,甚至连他们都无法理解她,却教导她要“对任何一个想吸干你的人都要随和啊,即使他们对你是何许人都一无所知”(P58)。朱丽叶似乎生活在一个囚笼里,压抑、孤寂、没有自我。她和导师的外甥在草地上自我羞辱似的草草结束自己的童贞生涯似乎预示着她会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于是,她逃离了曾经的生存空间,“进入到一片不熟悉、让人惊恐、使人兴奋的景色中,……不在乎自己的命运会变得很沉闷或是很悲惨,甚至是二者都兼而有之”(P56)。

    在远离市中心的荒野乡下,在一个叫鲸鱼湾的小镇上,对真实世界毫无经验的朱丽叶找到了那个半年前在火车上邂逅的鳏夫埃里克·波蒂厄斯。在这个男人给她的来信里,那句“我时常会想起你,我是时时刻刻都会想起你的哦”(P53)拨弄着她的神经。也许只是这句企图安慰人时说的客套话,朱丽叶舍弃了一切去和埃里克过普通且平淡的生活,或许是因为理想的爱,或是某种幻想式的绝对的追求。或许只是为了性满足的恋爱,因为当他们再次相遇:“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是要她的。她站起来,全身发麻,见到他比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老了一些,胖了一些,动作也更加粗了。他逼近她,她觉得自己通体从上到下都给抚触搜索遍了,只感到全身沉浸在轻松当中,都快乐得不知怎么才好了。这是多么的令人惊讶呀。但又跟失望气馁的感觉是何等的相似啊”(P89)。不管怎样,在埃里克身上,朱丽叶获得了真实的存在感,看到了自己的魅力和价值。

    年轻时一个不经意的选择让朱丽叶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在意识到自己是可以自主独立地选择自己的人生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充满惊喜的,虽然不乏慌张。此时的朱丽叶尚不能完全体会自己所作所为的深远影响。在经历了精神和物质,灵魂和肉体之间的不切实际的徘徊后,朱丽叶是否过上了一种更为真实的生活?那个曾轻易俘获了朱丽叶芳心的男人,结婚至少八年,身材不高,两鬓花白,皱纹也不少,更是没有文化,视野狭隘,甚至都没有和她结婚。慢慢地,朱丽叶还发现,埃里克与女性发生关系存在任意性,并没有自己所理解的那种严肃,更不会有她视为独特、隐秘的肉体感受了。

    朱丽叶最终还是回去继续撰写她未竟的博士论文。可当她逃离家庭,想重回它的怀抱时,她发现,它已支离破碎,再也找不回了。当她再想去保护那个家,保护母亲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于母亲弥留之际说的那句“很快我就能见到朱丽叶了”,朱丽叶找不出应答之辞,这对于她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仅仅是转过身子,把托盘拿回到厨房去……”(P133)逃离父母的卡拉也不可能再回去了,更何况他们不喜欢卡拉,连她是死是活都不想知道。

    《沉寂》中朱丽叶精心培养的女儿佩内洛普也在二十一岁时逃离了母亲。从“精神平衡中心”的白发女人那里得知,佩内洛普在精神上一直是孤独的,她是以一种极度饥渴的状态出走的。朱丽叶在无尽的想念中失去了与女儿的任何联系。

    对于女儿的逃离,朱丽叶无能为力,就像当初母亲对她的不辞而别无可奈何一样。从年轻时逃离母亲,到女儿襁褓时探亲,再到中年被女儿遗弃,朱丽叶的情感旅程也经过了一个轮回,由最初出逃时的兴奋与喜悦,到和亲人再见时的难堪和怨恨,再到失去女儿的不安与期待,最终与生活和解,平静地接受了现实。从中我们窥见了复杂、微妙的亲情关系对人的心理和行为产生的影响。

    门罗作品中的女性内心总是充满幻想和灵动,内心也更加敏感和丰富。她们就像朱丽叶一样,不一定信奉上帝,但都具有复杂和奇特的精神世界。无论是卡拉还是朱丽叶,都以逃离的方式来归避和家庭以及周围环境产生的冲突。她们能敏锐地洞悉生存困境,对自己的处境也有着更清醒的认识,所以她们勇于迈出坚定的脚步。寻找新的可能尝试基本都以失败告终,她们像是去哪里打了个转,又回到了原点。然而,相比单调而无聊的社会生活,逃离会让她们打开生活的另一扇门,透过这扇门也许可以窥见人生的秘密和无限可能。[5]

    二、逃离失衡的两性关系

    并不幸福的婚姻使卡拉逐渐明白她当初顿悟的爱情也只是性方面的问题。“他什么时候都冲着她发火,就像是心里有多恨她似的。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做得不对的,不管说什么都是说错的”(P22)。紧张的夫妻关系令卡拉迷茫而懊恼,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在情感独立的中年女教师贾米森太太的鼓励和资助下,卡拉决心逃离那个囚禁她的地方。

    两次逃离带给卡拉不一样的心理体验。第一次逃离父母,卡拉心里还有一个对未来清晰的预见,克拉克是她的情感归宿。可是第二次逃离却不一样了,“在她正在逃离他的时候——也就是此刻——克拉克仍然在她的生活里占据着一个位置。可是等逃离告一结束,她自顾自往前走自己的路时,她又用什么来取代他的位置呢?”(P34)卡拉心中并不坚固的女性意识开始松动。她环顾四周,触景生情,哭泣起来。她不知所措,在极度的惶恐和不安中,她跳下车拨通了早上要抛弃的男友的电话,歇斯底里地“来接我一下吧。求求你了,来接接我吧。”(P36)

    卡拉阴柔的一面注定她是无法逃离那个让她痛苦的男人的,仿佛这就是一个难以摆脱的宿命。她害怕失去自己的女性魅力和对克拉克的吸引力,所以她编造的贾米森先生对她性骚扰一事也只不过是她突发奇想、想要吸引克拉克的伎俩罢了,然而可悲的是克拉克并非觉得这是对他们尊严的侮辱和伤害,反而对此感到兴奋和刺激,并以此为由谋划敲诈贾米森太太一笔钱。卡拉始终在意的是克拉克的感受,即使她的闺中密友小羊弗洛拉再也找不回来,她也可以给自己找到蕴藉,“跟克拉克之间断断续续的龃龉相比,弗洛拉丢失的痛苦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呢”(P15)。在他们频繁争吵、冷战的时候也是卡拉主动示好,“她快步走进起居室,用胳膊从后面把他抱住。可是她刚这样做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忧伤的情绪”(P10)。门罗用柔软而微妙的笔触让读者在刹那间感受到了卡拉的心碎和无奈。

    与其等到被丈夫抛弃,不如先逃离丈夫,以保留自己仅有的尊严并且唤醒丈夫的意识。即使在和贾米森太太讨论要不要去妇女庇护所时,她还在考虑她和克拉克的生意,“除非是给打得遍体鳞伤,否则那儿是不会收留的。反而会惹得一身骚,影响到我们的生意”(P23)。其实她并不想永远逃离克拉克,她还是给他留下了字条,“我已经走了。我不会有是的”(P27)。这一别字足以见她的慌张程度。

    卡拉离开克拉克后,又急于回到他身边。对未知世界的恐惧让她无法独立生活。她要想清楚怎样开始新的生活,要独自睡一张陌生的床,要独自去找工作,要跟不熟识的人说话。想到这些,她就犹豫了,放弃了。潜意识的屈从心理使卡拉只能幻想自己想要的生活却无法为之行动。[6]

    在《激情》中,旅馆打工妹格雷丝遇到了家境良好、秉性温柔的工程师莫里,本可以成就一段可以说是完美的姻缘。可是莫里哥哥尼尔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一看似平静、和谐的关系。莫里一家认为尼尔开车带格雷丝去医院包扎被贝壳划伤的脚,可格雷斯却开始了一场冒险的逃离之旅。她坐在尼尔的车上,想要触碰,想要拥抱,想要真正的激情。然而,当格雷斯离开后,酗酒的尼尔开车撞倒了桥墩上,用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格雷斯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里经历了一次“逃离”,与一位素昧平生的男人的肉体拉扯和暧昧,用以消磨生活中的无聊。然而时间一到,她却即刻返回到原有的生活轨道中。

    结语

    每一次的逃离,是这样无法预知,无从招架。这些逃离你往往急促而至,带有宿命的色彩。《逃离》中的女主人公们在每一次爆发后又沉寂下来,似乎带着苦涩回到原来的状态。当回归原点后,生活也许还和往常一样,甚至情况有所好转,就像重新回到像卡拉和克拉克刚认识时那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感觉;或许平静地表面下是暗藏的不安,正如卡拉感觉“她像是肺里什么地方扎进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不感到疼。可是每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她便能感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P47);她们也许会习惯那个埋藏在心里的刺痛,将它轻轻遗忘,麻木地生活;也许会永远抵抗那个深处的诱惑,保全自我;也许那个对她们总是有吸引力的潜意识会在某一时刻悄然逆转,引发又一次的逃离。对于前景将会如何,她们也许是茫然的,不过她们清楚自己丢在后面的是什么。面对生活中普遍的困扰,她们没有理所当然地甘愿做俘虏,她们厌倦、挣扎与反叛,表达了对宿命的不恭、憎恶和背弃。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这也注定人们在自己的一生中都或多或少地想过逃离。门罗也许想通过她的小说告诉人们追求生活的真谛要保持双眼的开放,注视所有的可能性,等待契机,破土萌芽。“逃离,或许是旧的结束。或许是新的开始。”

    参考文献:

    [1](加)爱丽丝·门罗. 逃离[M]. 李文俊译.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

    [2]陈风.无法逃离的人生境遇——爱丽丝·门罗〈逃离〉中女性命运探析[J]. 文学界,2010.

    [3]刘曲. 爱丽丝·门罗短篇小说〈逃离〉的女性意识分析[J]. 文化艺术,2013.

    [4]马丽莉,刘丽丽. 成长中的无所适从:门罗小说〈逃离〉探析[J]. 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

    [5]徐坤. 当我们谈论门罗的时候是在谈论什么[J]. 北京观察,2014.

    [6]于艳平.〈逃离〉的背后: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成长[J]. 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

    (作者简介:首都师范大学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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