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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都的秋》:幽赏的雅趣

    时间:2020-04-26 08:03:38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 要: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教师教学用书(必修二)》中对郁达夫《故都的秋》的解读存在着求义不求意、解义而不解味、解读而不解赏的肤浅化阅读的失误。在《故都的秋》篇中,作者立意“赏玩”,以“趣味”为旨归。其趣味是复合之味,主要来自于三个主意象:以“故都”主意象为代表所发展出的文化审美韵味;以“秋”主意象为代表所发展出的个性审美情趣;以“赏玩”“静对”主意象为代表所发展出的文人审美雅趣。而“我”的“赏玩”与“静对”是意味产生、调和与生发的决定性因素。“赏玩”本身就极可赏玩,“赏玩”之中有作者的生活态度、生活方式与文人审美趣味的传续与表达;“静对”则是其“赏玩”最突出的表现。

    关键词:赏玩 静对 幽 雅趣

    《故都的秋》是郁达夫作于1934年的行旅散文的传统名篇,其文体物玩味,造境写心,遥想深沉,文韵丰永。人民教育出版社将其编选在现行的《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必修)》第二册第一单元中,这反映了教科书编写者重视“文学性教育”与“经典教育”的编选标准与编著修养。然而不足的是,与教材相配套的《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必修二)教师教学用书》(以下简称《教学用书二》)对它的旨趣的理解和说明却难称称意:其“整体把握”的分析环节点出了文章中“暗含着一种文化底蕴”,“暗含着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相融合的一种境界”“流露出忧郁、孤独的性格”“思想感情中的时代精神”,①但都是蜻蜓点水,一语掠过。其后附“有关资料”亦未明辨其味。教师们既不得其味,则转而只求其义,结果造成教学欣赏中普遍存在着求义而不求意、解义而不解味、解读而不解赏的肤浅化阅读教学的现象。因而在事实上弱化了经典名篇的文学审美教育的功能。

    熟读文本,《故都的秋》的教学重点是不难领会的:作者立意“赏玩”,以“趣味”为旨归。但最困难的也正在这里:文中的“趣味”,如盐在水,可感而不可见;如水上风行,知其过而不知其来往;又如花中之光,显隐明灭都在转瞬之间。趣味的这种缥缈恍惚的特点正是其审美特性之一,它给《故都的秋》的阅读欣赏与教学带来了不小的困难。但对这克服困难的欣赏正是阅读价值所在。若不解其味则遽失其趣,文学审美教育的价值也将落空。

    解味须先要辨味。《故都的秋》中的“趣味”,可用陆机《文赋》里的“大羹之遗味”来形容。“大羹”即是美味的羹,它是众多味道的复合。这种融合的“复味”形成了包含着复杂意义的复意结构,从而在文本中事实上具足了多层表意的存在和可能,具有了司空图所说的“味外之旨”和“韵外之致”。阅读者在欣赏时,就首先须以还原之思去离析辨识出形成“复味”的原味,就像司空图在《与李生论诗书》中所说的“辨于味,而后可以言诗也”②。

    具体而论,形成《故都的秋》■蓄淳永“复味”的最根本也最主要的“原味”,我以为,求诸郁达夫的《故都的秋》的标题即可知。标题中“故都”意象、“秋”的意象是显性的,但是中间还有一个作者的“我”隐性的存在——而这正是根本性的存在。《故都的秋》本身就仿佛是一幅中国的写意山水画,有着相当的景深:“故都”是深远淳厚的背景,“秋”是前景,而作者“我”则是中景,“我”居于前景与背景之间,调和意味,调度行布。三种主要意象又可理解为三维的立体坐标:“故都”表面主要表现为深厚的空间轴线,“秋”表面主要表现为■远的时间轴线,“我”则居中以“独赏”“静对”的生命存在方式和生活态度、艺术趣味构成其间最为关键的一轴。“我”的“独”与“静”显示了独傲而强烈的存在感,这构成了《故都的秋》最具视觉冲击力以及嗅觉刺激力的意象。所以,品读此文愈深,则此文给人如下的感觉最深:这是郁达夫的“郁味故都”,郁达夫的“郁味之秋”!郁达夫通过艺术“创造”且“发现”了“故都的秋”!英国唯美主义艺术运动的倡导者奥斯卡·王尔德在评论惠斯勒画伦敦的雾时有一段话,似乎可以加深这种认识“现在人们看见了雾,并非因为有雾,而是因为诗人和画家们已经把那种景象的神秘魅力告诉了我们。在伦敦,雾也许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我敢这么说,但是没有人看见它们,因此,我们对它们一无所知。雾并不存在,直到艺术创造了它们。”③

    以上粗略的分析只能大体帮助我们拈出几个关键意象,但在文本里,每个关键意象的背后都有众多统御的小意象,比如:“秋”的意象就表现为“秋院”“秋树”“秋花”“秋虫”等等。因此,我们得借“主意象”这个词来作较为准确的说明,《故都的秋》中的“趣味”主要来自于三个主意象:以“故都”主意象为代表所发展出的文化审美韵味;以“秋”主意象为代表所发展出的个性审美情趣;以

    “赏玩”“静对”主意象为代表所发展出的文人审美雅

    趣。其中,“我”的“赏玩”与“静对”是意味产生、调和与生发的决定性因素。

    郁达夫在《故都的秋》的第一段就直陈其立意:“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随后又说“赏玩不到十足”,“在领略的过程上,是不合适的”。

    先不说他“赏玩”了什么,单单这“赏玩”的本身就是很有趣味的一笔,因为他的“赏玩”本身就深可赏玩。其“赏玩”所反映出来的生活态度的取向和定位、生活方式的选择和营构,正是他对自己文化生命的雅化追求与表现。这,本身就极富有生活艺术化的趣味。

    这样,赏玩他所立意的“赏玩”就成为解味之关键。我们必须出离文本,才能返照文本。囿于其文本,我们必将被其文字所禁锢,解义的时候正是我们失味的时候。而出离文本进入其趣味源流的了解过程,则既是解味的过程,又是品味的深化过程。

    他的“赏玩”的趣味就是“生活艺术化”的趣味。其来有自,且渊源未远。就其生活轨迹来梳理,无论是从小在中国的学习成长,还是到自少年到青年的负笈日本,他都没有离开过东方儒家的文化浸淫。而对儒家文化的艺术精神,“现代新儒学”的大师徐复观先生是

    这样评论的:“在儒家的传统中,艺术与文学是建立在日常生活中。”④ 而与郁達夫同时代的美学家宗白华先生则聚焦于儒家传统文化中“中国式的人格精神美”,他的美学立场是“探寻使人生的生活成为艺术品似的创造”⑤。

    这种文化精神在晚明凝结成为一代文人风雅的生活态度、生活方式与审美品位,也进而化孕成为郁达夫的“现代才子气”“书卷气”⑥和文人气质。阅读他的文字,有时会产生某种惝恍迷离的穿越感,仿佛有晚明文人的气息在“暗香浮动”。

    翻阅他的散文集,晚明文人的生活情趣在他的文字中均有体现,如他的散文集《屐痕处处》,他仿佛是从晚明时代胜游归来似的。晚明文人喜欢胜游,寄意山水,品味性灵,通过高雅的文化创意和品鉴来提升自己生命趣味之境界;而他也会心高追:他在写于1934年3月的《杭州》篇中甚至详细地抄录了晚明戏曲家高濂撰写的《四时幽赏录》的“幽赏”条目⑦;他还记游甚众,自1933年移居杭州之后,就更加致力于山水行旅及其创作。这既是他漂泊喜游的性情使然,更是他雅化自己的文化品位和赏玩生命妙谛的志意所在。而赏游记胜,也勾勒出他精神生命的艺术形态。他还与晚明文人一样,喜欢艺术化地品鉴生活,追求感官享受的纤细、精致的雅趣,在赏玩中体会文化生命的风雅超尘的意境;甚至于晚明文人剑走偏锋似的以“懒癖狂痴拙傲”等病态表现为美和以奇为贵的“别趣”在他身上都能感受得到:他很喜欢的“秋”的意象,与他作品中常常出现的“中年”“病”“死”的意象一起,共同传达着他“虐恋”的真实性情与审美趣味。

    还是具体到他的《故都的秋》里赏玩一下:他立意“赏玩”,那么他就赏玩得十分彻底。从赏玩的对象内容上看:有“我”、有物;有心、有感、有思、有想、有情;有光、有影、有色、有声、有韵、有味。从赏玩方式上看:有赏、有玩、有评、有鉴、有品。从赏玩的趣韵上看:有性灵真趣、有文人意趣,还有文化雅韵——他的确是一位赏玩之大师。

    这种晚明文人般雅玩的气息氤氲弥漫在他的文字里,成为我们对《故都的秋》的最难忘的阅读记忆。有人感觉到了这种醇郁的雅味,试图从其“文辞雅驯”这最浅表的层面上来捕捉体味这种雅韵,结果自然如捕流光,不得其旨;若能从历史文化传统之钟灵于一人一身的文人审美趣味的角度来品鉴,则取径正确,路亦不远了。

    品鉴之径要求如此,还因为创作之径如此。试想,《故都的秋》题面上的“故都”与“秋”这两个意象,哪个不是意脉深远、意象壮大因而有不可承受之重之感?如果不是对于传统的文化精神有着发自于生命的体悟和把握,又怎能设想,创作者的文字不会被这两个沉重的意象压碾得支离破碎,更遑论要借文字传达出传统文化精神的神韵了。而当传统文化精神钟灵毓秀于其人时,其人则不仅不会受到这两个意象的重压粉碎,反而会从这两个意象中借势获得同样深远壮大的文化意味,来涵养成就他的文字生命,发扬他的自我精神。

    对于《故都的秋》而言,郁达夫即其人也。他借“故都”与“秋”之味以成就自己文字的雅味。他的这种借势借味犹如用典。朱自清先生曾说,诗文中的用典,“作者引用的成辞的上下文,补充未申明的含意,读者若有知道所引用的全句以至全篇,便可从联想领会得这种含义。这样,诗句就增厚了力量。这所谓词短意长;以技巧而论,是很经济的。典故的效用便在此。”

    郁达夫正是将“故都”与“秋”作为全文最大的两个文化典故来深透地发挥其用典的富于暗示与联想魅惑力的效用的。在《故都的秋》里,郁达夫的“故都”不只是简单的北平,而更是以北平为代表的传统的中国文化背景与文化精神。你看,他称呼“故都”的用词,从文题中的“故都”到文中摇移成“北国”和“北方”,这不断放大的不确定的用词中却有着极确定的含义:“故都”不是一个被字面圈定的地域概念,而是作为一个文化概

    念而被借用发挥的。他遣用“故都”的意象主要是作为自己深厚的文化空间的背景,借以为文字获取深■的历史文化的景深感和浓醇馥郁的文化韵味;他调度“故都”的意象的方式也有着变化的趣味:一是有如散点透视,将“故都”这个主意象统御的众多小意象散布各处,作为点缀修饰,构成隐性的趣味存在;二是聚焦特写,拈出一个极富有神韵的“秋雨闲人”来,以声写形,以韵传神。构成显性的趣味存在。而相对于“故都”所构成的体量巨大、风格粗犷的文化精神的背景,“秋”这个作为

    前景的意象则更富有时间的形态感,也更富有写意抒情的气质,作者拈之以造境写境,作为自己精神气质的传达和趣味生命的写照。因此作者遣用“秋”的意象的方式即始终一路聚焦特写,有些特写相当的精细精致,仿佛是将江南风格纤美的园林置于风格粗犷的北国;仿佛是将晚明精微的文雅置于日渐式微的故国文化之前。

    作者这种背靠文化以借势借味的用典手法在《故都的秋》里还时时如眸含睇。当你看到他在秋院静对的时候,他刻意追求孤离的表现:“一椽破屋”“一丝一丝”的阳光,那种孤赏的趣味是否让你有遥接古人之感(比如晚明张岱)?当你看到他写那“像花而不是花”的落蕊时,你是否会有苏轼在《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里的联想与感受:“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从而引发对郁达夫前期生活和作品中经常感叹的飘零之感的共鸣?当你看到他的第一幅“秋院静对”与第二幅“落蕊丝纹”的画意时,你是否会联想到他在写于1924年的《小春天气》和写于1928年的《感伤的行旅》里早有此画意心绪,从而引发出对他“自我引用”的“复味”的好奇与品鉴的趣味?这种高度文艺化的精致的美感在文字的缝隙里处处流溢,怎能不令文字处处显出芳香的雅韵呢!

    甚至在《故都的秋》里,还有一个事关文理的问题也需要借此认识来求解。

    写到秋雨,作者领起的句子是:“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像样。”

    这里有两个字令人莫名。一个是“也”,上文并没有照应;另一个是“奇”,因为在第一、第二幅的画面显然是以“清静幽寂”为意味,怎么忽然间又转而写“奇”味了呢?而且链接在“也”字背后,那么,连接起来理解,难道上面写的也是“奇”味?再看下面,写秋果,作者也是说:“北方的果树,到秋來,也是一种奇景。”难道文章开头的“清”“静”“悲凉”不是主基调吗?那又怎么理解这里忽而转笔写“奇”呢?“奇”到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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