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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厚老师,实在哥

    时间:2021-02-27 07:59:11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陈忠实先生去世了,我心中十分悲痛。站在医院的病床前,眼睁睁看着一个伟大的生命在一点点地远去,心中的感觉,用刀绞、箭穿、火烧、油煎……等等任何形容痛苦的词汇来描述,似乎都难以穷形尽相。

    在他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流泪了。二十余年来他给我的诸多恩惠,全都涌上了心头。

    此刻,我要把这些都写下来。

    其实,有关他与我交往、给予我恩惠的许多事情,我早就想写,只是怕有“拉大旗作虎皮,包着自己去吓唬别人”之嫌,又怕得“攀附名人、巴结名人”之讥,所以一直没有动笔。如今,我所崇敬的大师、我所热爱的老哥走了,再不必忌惮“借名人以沾光”的猜度,我可以尽情诉说了。

    受了陈忠实先生那么多恩惠,我必须说出来!不说,我会憎恨自己没良心!

    四十四年前,当我还是不满二十的毛头小伙时,有一个非常奢侈的梦想,就是当一个作家。那时候特别羡慕那些能在报刊上发表过文章的人,觉得他们特了不起。有一天,在生产大队办公室聊天,有一个人说:“咱河对岸西蒋村有个作家叫陈忠实,写的东西好多都在报纸上发表了。”我很惊讶:天哪!离咱这么近,竟然有一位作家!从此,陈忠实的名字就牢牢地印在脑子里了。他成了我的偶像:一个生长在农村的青年,能在报纸、刊物上发表作品,这该是多么荣耀、多么了不起的人呀!

    我很想到河对岸去拜会一下我仰慕的陈忠实,但,一是总忙着挣工分;二是还想通过优秀的“表现”得到贫下中农的好评,以便在以后的招工、招兵时能得到推荐;第三,也是最根本的,心里很自卑——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向报社投稿,可时至今日连一篇作品都没有发表过,见了那位仰慕的大哥,说什么呀?

    拜会的心愿还未得实现,1972年底,我参军了,拜会心中偶像的计划彻底成了泡影。

    当兵,当的是铁道兵,修的是襄渝铁路,部队驻在陕西。我在团部当收发员,全团订的所有报刊都能看到。众多的杂志里,有《陕西文艺》,而在《陕西文艺》里,就时不时能看到陈忠实的作品——《接班以后》《高家兄弟》。虽然他的作品不是很多,但给我留下的印象总是特别美好,觉得他的小说写得很实在,很有生活气息。也许还因为他是我的“近乡党”,所以格外关注他。

    当然,所有这一切,陈忠实是不知道的。仰慕在我心里,热爱也在我心里,说白了,只是我一种“单恋式”的“神往”。

    真正和陈忠实近距离接触,是在1986年的文学创作培训班上。

    1983年,“百万大裁军”,数十万铁道兵干战集体转业前夕,我从铁道兵调到了二炮工程学院(即现在的“火箭军工程大学”)。作为从青海省转来的作协会员,我有幸参加了一次文学培训班。培训班上,陈老师给我们上了一堂课。课间休息时,许多学员都跑到前边去和陈老师攀谈。我也挤到他跟前,跟他提说了两个青海的文化人(修筑青藏铁路,我在青海呆了十个年头)——那两人跟我是朋友,且都说跟陈老师也很熟。我离开青海时,他们都对我说过,如果见到陈忠实,提提他们的名字,陈忠实肯定会想起来。尽管那时陈忠实在我们这些纯业余的作者心目中,无疑是必须仰视的人物了,但他仍然很热情,很平易近人,他果然不但想起了那两个朋友,还询问:“他们现在都还好吧?”

    那一次近距离接触,陈忠实给我的印象就是:人如其名——忠厚亲切,真诚实在!

    一转眼到了1991年,我想出一本短篇小说集。那个时候,出书请名人作序已成为一种时尚,为了加重我作品的“分量”,我也想请个名人来为我的书作序。请谁呢?我第一个就想到了陈忠实。要是他能给我的小说集写个序,我那原本并不出色的集子,也许在别人眼里就有了光芒。可是就凭着从前的“精神向往”和讲习班上的“一面之交”就请他作序,是不是“架梯子摘月亮”——太有点异想天开了呢?

    然而,在一个朋友的指引下,这个异想天开的美丽梦想竟实现了。这个朋友叫陈西周。

    陈西周是我们学校实习工厂的职工,由于都喜欢唱秦腔,我们成了戏友。听说他家在西蒋村,我就问他认不认识陈忠实。他笑着说:“何止认识,我们还是本家子呢。”我喜出望外,忙问可不可以通过他进一步和陈忠实认识并交往,进而请陈忠实为我的小说集写一个序言。西周笑着说:“这你不用找我,找新芳保准能行。”

    新芳就是陈新芳,也是实习工厂的职工,我们原本也很熟悉。我问西周:“为什么找新芳就行?”

    西周说:“新芳就是陈忠实的亲妹子呀!”

    天哪!我跟新芳熟悉几年了,竟然一点不知道他就是陈忠实的妹妹!多少人跟陈忠实见过一面就成天吹乎,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陈忠实跟他有交情,而陈忠实的亲妹妹却一直没有拿这个名人哥哥来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我对新芳的为人更加敬重了。

    我去找新芳,向她说明了我的想法。新芳很坦诚地说:“论二哥的为人,他是非常乐意帮助人的,只是他这几年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连作协的好多活动都推辞了,不知他能不能抽出时间。不过我一定给他把这话说到。”

    过了几天,新芳告诉我:“二哥说可以。他让你有空了到家里去见个面,把你要出书的稿子带上。”

    陈老师如此爽快地答应,让我不仅喜出望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了:“真没想到二哥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跟新芳对话,称“陈老师”显然生分、外道,我自然也随着新芳称“二哥”。

    新芳说:“你放心去吧,二哥待人实在得很。”

    1991年10月30日,我骑着自行车从学校跑了近三十里路赶到西蒋村。

    在村人的指引下,我找到了他家。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家院落,有一个门楼,嫂夫人正在门楼下做着针线活,我问:“这是陈忠实老师家吗?”

    嫂夫人回答:“就是的。”

    我赶快自报家门,表明了我的来意。

    嫂夫人十分热情地让我进门,并向屋里喊了一声:“老陈,有客人来了。”

    陈老师在屋里应了一声,屋门口马上出现了他的身影。他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烟,微微笑着,很亲切地说:“新芳说了你要来,我专门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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