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纸下载
  • 专业文献
  • 行业资料
  • 教育专区
  • 应用文书
  • 生活休闲
  • 杂文文章
  • 范文大全
  • 作文大全
  • 达达文库
  • 文档下载
  • 音乐视听
  • 创业致富
  • 体裁范文
  • 当前位置: 达达文档网 > 作文大全 > 正文

    岁月,母亲之河(外二篇)

    时间:2020-11-18 10:02:0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许瑶林

    岁月,那是时间在人世间经历了种种,而拼凑起来的一段段过往。

    岁月,那是一只只从流光中飞出的萤火虫,闪耀着,寂灭了,终归于一方净土。

    岁月,那是一个个的生命流淌过的母亲之河,而我,是这条长河上的一个孩子。是来承载时光和生命,被岁月照拂和送别的一个孩子。

    而她呢?岁月,就似一架循环不息的水车轮,忘了尽头,转动不止。当无数个我经过这条脐带,被送往现实的路途中,没有谁能摆脱,从此与人世间结下一段段的缘。

    岁月,又似一朵开在幽冥河边的彼岸花,她送走了无数个我归去后,又站在另一头接引下一个我。如此,渡过去一个,又迎来了一个。

    只是我,依稀模糊了那些关于我的一切。

    岁月,恰似一声来自产房的嘹亮啼哭声,她点亮了一束生命之光,之后用长长的时间相伴,一个个生命的成长。

    而我呢?只有当她送别的时候,才记起,原来我不仅仅是岁月的一个孩子!

    梦归故乡

    冷月如钩,四野阒然。

    在灯火阑珊的海湾一隅,湿地园林上寒烟笼翠,翠中流出一席青波,荡漾起无边的秋夜。

    一如往日,儿子逛了整个屋子,搜刮完三床被子,又让我搭把手往他的小床上放。见他堆叠得不欲乐乎,我便耐心地等他空闲。

    又到了该讲故事的时候,只不过这一次,我有点心不在焉。

    “妈妈,讲个故事呗!”忽然,嫩声嫩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嗯了一声,情绪仍在意识外,只是慢慢地转身。

    屋里的光线如同黄昏时一般,是儿子用遥控器调节了灯光。我倦懒地问道:“今晚,想听什么故事?”

    “我要听诗歌,诗歌里的故事。”

    “好吧!”我别过头,嘴里念了一首《乡愁》。

    待到我的话音一落,儿子不乐意地摇头晃脑,撅起嘴,说道:“妈妈,把《乡愁》改成郑愁予的《错误》吧!要和昨晚上一样,快乐版的。然后你再编一个江南故事。我特别喜欢那达达的马蹄声,很有节奏。”說完,他双臂往床上一趴,翘起屁股昂首学马叫。

    这副可爱的小模样倒是逗得我一笑,只是笑过后,心里酸酥酥,突觉得别扭。于是我说:“我给你讲一个关于民国时期、战乱离别的故事,但是,你要先跟我背《乡愁》。”

    我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自己念了起来:“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邮票是什么?妈妈。”

    “是你想我的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就用一张精美的小图片贴在信上,代表你很想我。”

    “那你想我呢?”

    “我给你贴两张邮票,不,更多。”

    然后,儿子粉嫩的脸上禁不住流露出盈盈的笑脸。我接着往下念:“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新娘!那是爱情啊!”

    “你长大了,也会有新娘。”

    “我不要!”儿子说完,双手捂着脸往被窝里一埋,又很快地侧出半边的脸说:“为什么新娘要在那头?”

    “战乱年代的爱情,新郎是蒲公英,而新娘就是勿忘我,一个要飞向远方,一个要守候等待。不过,你们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孩子,都是向日葵,应该热情大方。”

    “我不要爱情!太害羞了!”这一次,他将整张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和半副小身体,屁股依然撅得高高的。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随之情绪一落,千头万绪又如流水倒灌回我的心窝。

    “妈妈,坟墓里的人能跟外面的人对话吗?”其实,当我念到这一句时,嗓子眼带着一丝哽咽。经儿子打了岔,正好化掉我的尴尬。

    “不行。”

    “用邮票写信呢?”

    “不行。”

    “那,用灵魂对话呢?身体里不是还有灵魂。”

    “也不行。”

    “总有办法的,让神仙帮忙捎个话。”

    我硬气地说:“神仙不管这事儿。”

    “你不是神仙,你不能代表他们回答。”才六岁的孩子,竞如此坚决地反驳我。

    我颇有些动容,却继续说:“离世的人必须往生,没有谁能停留不走。”

    “离世是什么意思?往生又是什么意思?”

    “离世就是离开这个世界,往生就是离开后再回来。”

    儿子静静地低眉,片刻,他再抬起头,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冲我舒颜一笑。知子莫若母,见他一副了然的神情,我明白他肯定以为生命的一来一往,世事不迁,从未有任何改变。

    夜渐深了,儿子把被子蹬开,眼睛却盯着天花板,不见任何转动,如此过了一会儿,他就合眼进入了梦乡。我走过去拉过一张儿童被子,盖在他身上。

    走回窗前,未断的思绪又将我再度拉至那一道浅浅的海湾,远岸是香港。

    童年的时候,我最盼望每年的大年初一。在爆竹声中,两扇叮铃铛啷的大门,一开一合,屋内帘子掀角时,便是满堂大人小孩的欢声笑语。最美的时光属中午时刻,委实难得一见,定居在香港的亲人回乡了。一年就见一次面,见一次面不过半日光阴,虽然吃顿团圆饭便又道别,但是席坐间,觥筹交错的相聚中,尽是一年美好的愿景。

    如今我也远在故乡的千里之外。每当怀念起临江的古街上一座座庄严林立的牌坊,古色古香的百年老店里卖出了潮州最具特色的小吃、古玩、手工艺品。一条开满火红木棉花的江边长廊上,一侧是勾栏重檐顶的城楼一字排开,一侧是白浪滚滚的韩江水,而对岸山色秀丽,古朴端肃的韩文公祠坐落于此。江上一座“十八梭船二十四洲”的广济桥,牵动起海内外无数潮州儿女的绵绵情怀,仿佛是一条割不断的脐带,系着这片山水乡情。

    罢了,罢了!不如就在今夜,让秋来之风将我送走,飞回那日思夜想的古城,与无数的思乡儿女一样,陶醉在故乡的梦里。

    窗外,起风了!

    粮食站

    随着气温骤降,透进的光是一片森冷灰白,气氛越感压抑,虽然没到点灯的时候,却不得不点起了一盏台灯。

    这时灯亮了,仿佛屋里的光也被吸走了,吸入到一块晕黄色中,照在客厅的角落里,一张小小的书桌上。让我联想刭年代久远的老照片,那花白的底沾了斑斓的黄,是嚼得出味道的记忆。

    小时候家里穷,其实那个年代谁家不穷,也因彼此皆是一样,人心倒是敞亮。街坊邻里,有事也会相帮。

    那些年每个家庭还派发粮票,这是在特定经济时期发放的一种购粮凭证,一直到八十年代才停止使用。当时我父母在离家十几公里外上班,做饭的任务自然就落在我身上,每次发现米缸没米,我便从一个铁盒子里掏出几张米票,携上一个麻布袋,走过四条巷子,到一个小小的粮食站打米。

    那是一间敞开四扇青漆木门的大街面,里面一排的人面壁而立,双脚岔开,双手拎紧一个袋口,抵在墙上嵌有的一个四方漏斗之下,白花花的米就从漏斗里滚滚落下。不一会儿,再重新换上另一排的人,仍旧以这样的姿势背对着大门。印象中在大门口,横着一张两抽屉的长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盘头的中年妇女,满脸横肉,目光敏锐。对递过来的每一张粮票,她的动作是手一捞,放在眼底看个仔细,从不跟人多说话。

    当轮到我的时候,这位妇女脸颊上的肉抖了抖,让我莫名心慌,猜不懂大人的心思,我低下头,赶紧往墙边站。

    由于我的个子小,米袋又沉,几乎总是逃不过手忙脚乱的情形,甚至有一次把整袋米滑落地上。顷刻间袋里的米,漏斗滚落的米,全撒满了地板。胖妇女见状一声大吼,只要在场空着手的大人全跑进来帮忙。大家用手捧,一边捧一边数落我父母:这么小的孩子,也没一个大人来,米掉光了可怎么办。

    其实,米非但没有掉光,还多了几颗磕牙的沙石。往后我淘米就多了一个习惯,总要细细翻看一遍再放水去淘。至于那袋沉甸甸的米,毕竟我的力气小,扛不回去,只好先挪到墙边角落。胖妇女当作没看见,继续收她的票。

    街坊邻居认出了我家的米袋,顺道也扛了回来。偶尔下早班的父母发现挂在窗户前的米袋不见了,便寻到粮食站,在众人的目光下,默默地扛了回家。

    前几日快递员通知我,他把两袋米搁在楼下保安室,让我去取。我拎着两袋米,可真重啊!

    我掂了掂手中的米,半开玩笑地对儿子说:“你拎一袋,妈妈手疼。”

    儿子瞪圆了眼睛,反笑道:“我这么小,这袋米都快跟我一样高了。”

    “你太夸张了。不帮就不帮,妈妈小时候总要帮家里打米的。”

    “怎么打,拿棍子还是拿戒尺?”

    “你那是打人。”我笑起来。笑过后,我瞥过一个眼神,用心道:“那还是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事,物资极度匮乏,粮食实行统一收购、统一供应的政策。粮票是一种购买凭证,发到每家每户,大家凭着手中的粮票到粮站购买。日子有计划地过着,因为大家都穷,必须节省度日。”

    “后来呢?”

    “后来,改革开放了,市场经济推动了整个社会进步,粮食局并入其他部门,我们现在买卖都是用钱,不再用票了。”

    “那是什么票,长什么样子?”儿子像听故事一样,充满好奇。

    我略思考,觉得无法用三两句话描绘清楚,于是说:“等以后有机会,我找一找照片给你看。”

    “妈妈,凭票就可以取米,当时国家得多有钱啊!那为什么不直接给钱?给钱,大家就不穷了。”

    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钱,从何而来;没有经营,没有创收,没有储蓄,温饱尚且勉强,又何来富余。

    常听老一辈人说:这一代赶上了好时光,下一代的孩子们将更幸福。事实上这些孩子如同园子里培育的美丽花朵,阳光、雨水、土壤经过科学调配,多一分即减,少一分即加,优良的培育,唯独少了一份磨砺。

    我想到这里,没有再说什么。恰好学校放寒假,我提笔在寒假守则里加一条:煮饭。

    起初,在淘米的时候,儿子掉了一水槽的米。他不肯捡,认为米脏了,要丢掉。我不言语,却一颗不落地全捡了起来,当着他的面又淘了一遍,放进锅里一起煮。几次之后,儿子已经掌握了怎样不让米顺水流出来的方法,即使偶尔掉落,也会捡起来。当有一次,他吃着自己煮的米饭,忽然富有诗意地感慨:当硬邦邦的一颗小米粒,经过水的浸泡和电饭煲的加热后,竞散发出香味,软糯香甜。

    如今粮食站是特殊历史的印记,早已淹没在时代中。粮票作为历史的产物,也成为一种票证文物,日渐被收藏者喜爱。而我无数次忆起那段童年,只是想从昏昏逐逐中,擺脱趋名逐利,获得一份真实的清醒。

    相关热词搜索: 母亲 岁月 外二篇

    • 生活居家
    • 情感人生
    • 社会财经
    • 文化
    • 职场
    • 教育
    • 电脑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