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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视域,相同的情思

    时间:2021-02-21 07:57:59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要 贾平凹与张承志用独特的视角将黄土高原的地域环境、淳厚的传统文化、高原民众顽强坚韧的生存精神展示给读者,尤其是对赤子情怀的真实流露、审美意象的苦心营构、诗韵与率性的彰显,更显现出两位作家思想的锋芒和写作才能。

    关键词:贾平凹 张承志 散文 创作特征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在新时期的文学创作中,贾平凹和张承志是经历了小说创作的成熟期后,将笔触转向散文创作领域的,他们用独特的视角将黄土高原的地域环境、淳厚的传统文化、高原民众顽强坚韧的生存精神展示给读者,使新时期的散文创作出现了新气象。可以说,作家对这片土地所保留的生存记忆的开掘和发现,使得他们抛弃了情感表现的虚假做作和思想的空悬浮躁,了解着历史发展进程中黄土高原上每一个生命的艰辛,以一种敬畏感、虔诚感忠诚地描画着高原的自然景观、风土人情、社会习俗和民众内在的粗犷、开阔、勤劳、隐忍等种种特质。正如贾平凹在《商州又录》小序中所写:“之所以我还初录了又录,全凭着一颗拳拳之心。”又如张承志在《心火》中的表述:“还有我生身的这个默默无言的民族。这毕竟是我的根,毕竟是我心灵的一笔财富和欠债,当我愈来愈多地了解她的过去,了解她的牺牲与屈辱,特别是了解了人们对她的无知、不尊重、愚蠢的猜测和议论之后,我开始问自己:哪怕是为了科学吧,难道你有权利对她不负责任吗?”可以说,没有对黄土高原这片土地和民众悠悠不迫的情感体认,是不可能凸现其散文创作的审美效应和文化内涵的。

    一 赤子情怀的真实流露

    作为20世纪末承上启下的重要散文作家,生长于陕西商州高山厚土之上的贾平凹,虽然后来成为城市中的一员,但他的散文仍然显露着一个乡村知识分子对乡土的依恋情结,使得他对故乡的山山水水、亲朋乡邻的悲欢苦乐有着更为真实的观察与理解。商州是他在喧嚣城市中经历并目睹了名与利的角逐后心灵的栖息地,因此在创作《商州又录》时,他用一种真挚的态度与这里的一切感应和交流着,并将自己的全部身心融汇在一山一洼、一人一家之中,从中凸显的是创作的灵感和默默的情感倾注。在《商州又录》中,读者能从他最朴素又最精确的对自然和人的描绘中,读出关于生命的本真与人类生存的价值。作家笃信,从商州人普通的生命常态中能获得一种可靠而真实的价值判断,那就是不管这里的人们生活得多么平淡、环境多么幽闭,自然环境和地域文化却给商州人以独有的秉性,健康纯朴、不掺杂世俗虚伪的人性。“无论是山民在艰苦挣扎中的旷达乐观,还是妻子的柔情似水;或者是山中姑娘在鼓曲儿中流露的情爱,还是迎亲队伍引来男女的乐趣与企盼……更无论是采药老者苦草药治病救人,还是新一代山里青年男女情感交流,这些无一不是热诚、质朴的人,表现着一种充满着爱和美的人情世态。”贾平凹通过把诸多这样的生命体验外化为最具个性的艺术形象,温暖着现代人因漠视自己的生存状态而逐渐麻木了的心灵,重新激发起人们对处在自然状态中生命活力的渴望与诉求。如果说这是《商州又录》给读者的第一印象的话,那么他的这篇散文更深层次的内涵就是以高屋建瓴的视域,去体察宇宙中自然与人和人生的关系。“贾平凹在表达对生命的参悟时,往往由物及人,由人及民族,由民族及历史,而且思考更为深邃,能够由表及里地把这种思考提升至文化的层面,这就显现出贾平凹在探索生命意义时所达到的深度”,体现出散文写作中深广的思想与高贵的内核。

    张承志是把张扬自己写作的价值与揭示历史上回族民众艰难的生存境遇结合在一起的作家,在表达对西海固回族民众生存状态的感触时,他的散文失去了以往舒缓优美、低回浅唱的风格,取而代之的是真挚的倾诉和沉重的剖析。在《离别西海固》中,作家如是倾诉着:“西海固,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完成蜕变,我怎么可能冲决寄生的学术和虚伪的文章;若不是因为你这约束之地,我怎么可能终于找到了这一滴水般渺小而真纯的意义?”张承志常常沉溺于哲合忍耶以迫害为动力、以牺牲为美的强烈刺激中,他始终处在内心被滚烫的真情所燃烧、思想被激越的理念所冲撞的状态中。因为作家在游历这片荒凉贫瘠的土地后,越来越多地了解到哲合忍耶悲怆的历史与西海固回族民众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的生存精神,强烈的民族认同感,使他的身体与心灵最终扑向了和他有着脐血之源的母体。同时,他还向世人倾诉着他的孤独,正如在《生命如流》中所说的:“我们这一类人在茫茫人世中无言但又深怀自尊。我知道我们中的每一个都盼着听见一响回声,都盼着发现一个给自己内心的证明”,“人们之间的相知是困难的。尤其是当滚烫的真情找不到理解的时候,人们会感叹世间有如沙漠”,“他的孤独在于不被理解的悲哀。在堂吉诃德似的长旅中,他饱受赞美与批判,在英雄的荒芜路里,他感受到了最彻底的孤独”。但正是这位孤独者,对母族文化的特性却有着深刻的体认和强烈的情感倾向,面对西海固干旱荒山里的农民“死境中的生存”,作家始终警醒和苛责自己是否真正和他们融为一体。西海固启示着作家用手中的笔去书写回族民众坚韧的品格和绝境中反抗的历史真实,也激发了作家内心对这个民族真诚的奉献感和依赖感,使他迫切渴望着自己能够完全融入这个族群,并获得心灵的皈依,从而使他的精神在文中呈现出一种不断向前跃进却无法到达的焦虑与磨砺中,这一过程所流露出的那种真实的痛苦又成为《离别西海固》这篇散文的一大特色。

    二 审美意象的精心营构

    贾平凹的《商州又录》中无论体现的是自然美还是人性美,都得益于作家从客观世界中寻找到了与自己的主观意识相契合的一系列审美意象,也得益于他灵敏的艺术触觉和沉潜的思维秉性。贾平凹对审美意象的描摹往往笔墨简洁生动,如中国的水墨画,意在神似,寥寥几笔,却能让读者的审美触觉上升到深邃的艺术境界中。如在散文的开头写道:“最耐得寂寞的,是冬天的山,褪了红,褪了绿,清清奇奇的瘦;像是从皇宫走到民间的女子,沦落或许是沦落了,却还原了本来的面目。石头裸裸的显露,依稀在草木之间。”从他所营造的这种画面感极强的意境中,让读者体悟到的是作家在描摹审美意象时的独特感觉和联想。与众不同的是,他描摹审美意象能紧扣其自然、真实的面貌,抓住审美意象独有的特质,书写出被他人忽略或无法描画出的神韵。在对商州人生活百态的描绘中,没有对审美意象刻意的雕饰,也没有极度的形容铺排,只是用极其简洁的白描和通感的手法悠然写去,却处处透出“天然去雕饰”的美,那些原本司空见惯的审美意象,在其笔下因被地域化而独具艺术魅力。贾平凹散文的审美意象又因语言的独特和活泼显出风格,如:“路是顽皮的,时断时续”、“水只是从山上往下流,人只是牵着路往上走”。可见,作家着力书写的是审美意象的个性特征,传达的是对人与自然交融中的主体感觉与情致,“无论是对地域风情、平凡事物的赞叹,还是对生活哲理的揭示,都渗透着他对纯真之美的一往情深”,使他的《商州又录》显现出一派纯净的原生态韵味,文中造形写意的笔墨卓然,正是其功力之所在。

    张承志的《离别西海固》主要运用的是议论兼直接抒情的表现手法,因为“一直以来,张承志坚守精神文化精英立场,具有启蒙者身份的自醒与自觉,他对中国乃至世界越来越物质化、世俗化的现实社会的反拨与批判,最终一步步归结到形而上的宗教关怀”。他书写的目的是反映旅途中主体与客体相互撞击后迸射出的情感激流,这也是强化其散文风格的一种重要手段。他的《离别西海固》中对审美意象营构的目的,只是要让其成为外向的客观世界和作家内部精神世界的媒介,因此审美意象在散文中以略带变化的重复方式强化其情感表达指向。文中描绘的审美意象显得单纯、朴实,作家想要借助单纯朴实的审美意象的象征性达到他与现时代人进行对话,完成他对世界的倾诉。在《离别西海固》中,作者如是写到:“人世间惟有大雪倾泻,如泣如诉,如歌如诗。大雪阻挡中的我更渺小,一刻一刻,我觉得自己深化了,变成了一片雪花,随着前定的风,逐着天命般的神秘舞蹈”,“我迎着高原的寒冷走上山梁,璀璨的星群如同谶语。漆黑的夜色包裹着我,完全把我视为对峙的大人,并不怜悯我的微弱”。文中通过飞舞的“雪花”、黑夜里的“星群”这两个单纯意象的营构,既象征作家发现西海固回族民众历经苦难后心灵的呐喊,又象征着他皈依宗教时的复杂心情。审美意象的象征性提升了作品的艺术张力和审美效应,审美意象的象征性与暗示性,在对历史的追述与现实的描写中交替展现。在他的笔下,自然界中的山水和人物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和作家紧密联系在一起并为其情感表达服务的,这也使得作品中思绪的书写张弛自如。

    三 诗韵与率性的彰显

    贾平凹的《商州又录》散发着中国古典诗歌的清雅诗韵,这来自于作者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激赏和心中永恒的诗情。读他的《商州又录》,能处处感受到单纯幽远的意境、通达心底的深邃哲理。可以说,陕西深厚的文化积淀是其散文诗韵萌生的基础,灵敏的艺术触觉是捕捉和提炼诗韵的关键。正是这种诗韵,寄托于书写对象之中,弥漫于字里行间,使其散文的基调总是处在一种和谐宁静、充满诗情画意的氛围之中,其间折射出的是中国道家“天人合一”的美学思想。在《商州又录》里,作家极力抹去人工斧凿的痕迹,给我们描摹了多幅大山里人们其乐融融的美景。商州的水土养育着商州的人,他们过着近似于原始的简单但又快乐的生活,喝着洋芋糊汤,吃着野柿子,喝着自酿的烧酒,唱着花鼓戏。这里的人们老实厚道,待人热忱,他们凭山而居,傍水而乐,依靠的是与山水和谐共处的地缘,注重的是简单纯朴的人缘。男人因山而显出健壮,女人因水而透着灵气,天地因人而彰显色彩。人与自然万物经络相通、息息相关,活得舒畅自在。在这些知足并常乐的商州山民生活的描画中,呈现出作家对散文境界的追求,即描摹一种人与物浑然天成的人间仙境,因而,生命和万物的统一而散发出的悠悠诗韵也就成为这篇散文的又一亮点。

    张承志的《离别西海固》中表现出的是诗人般的率性,这源于作家鲜明的底层色彩和宗教归属意识。这种诗人的率性蕴含的意义,只有在被世人漠视的贫瘠土地上、在艰难生存的人群中、在作家痛苦的思索下、在抛弃与获得的过程中才得以显现。而诗人般的率性又促成了作家对理想散文境界的执著追求,张承志在散文中的率性还表现出对庸俗世界和某些思想的不合作态度,他以决绝的姿态,打破写作过程中的束缚、假象和陈腐,真实地表达着自己的心声。他知道这种率性而为的写作姿态对自己的心灵是一种残酷的考验,对以往的写作范式也是一种挑战,因此,作家时时处在与原有的写作模式、世俗的价值取向、灵魂挣扎的撕扯搏斗中。他时常感到自身与周围的世界和人群的隔膜,文中坦率地奔涌着不被理解的忧愤与写作的寂寞感:“在雄浑的西北,在大陆的这片大伤疤上,一直延伸到遥遥的北中国,会有一个孤独的魂灵盘旋。”率性成了抒情主体内在的精神需求,使他在文中对内心世界的袒露大大超过了对客观世界的描摹,那种宣泄式的对时势的议论与批评,“不仅更加真切地表达了作家的内心情感和独特的思想哲学的方式,而且通过所表现的情感进一步升华成为一种对他人自身精神的反思”。这种率性带来的深刻而激越的呐喊和真情表白在散文中形成的共鸣,犹如刀锋在肌理之间游走,其冲击力呈现出超越文本的种种范式与规则的钢性,使他的散文散发着生命的血性和硬气。

    参考文献:

    [1] 康文:《贾平凹的散文观及其艺术风格》,《唐都学刊》,2006年第3期。

    [2] 孙际垠:《论贾平凹散文中的生命体验》,《求索》,2008年第7期。

    [3] 邓秋英:《孤独者的声音——后殖民主义视野下的张承志散文》,《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9年第5期。

    [4] 曹鸿英:《贾平凹散文的归真意识》,《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09年第9期。

    [5] 闫丽娜:《无援的思想——论张承志散文的创作个性》,《大众文艺》,2009年第15期。

    作者简介:史玉梅,女,1965—,青海西宁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乡土文化,工作单位:青海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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