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果斯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建设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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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霍尔果斯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是我国金融向西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及国家特殊政策的扶持使得中哈霍尔果斯国际合作中心近五年来发展迅速。本研究通过对政府、银行、及企业的访谈及问卷调查，整理了近五年来该地区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发展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最后从企业、政府及管理层面对霍尔果斯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建设提出了对策及建议。
[关键词]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霍尔果斯
[中图分类号]F83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274（2016）02—0054—04
[作者简介]武晓雯，女，石河子大学金融研究发展中心，石河子大学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区域经济、社会保障；许丽萍，女，石河子大学金融研究发展中心，石河子大学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经济统计；高岩，男，石河子大学金融研究发展中心，石河子大学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区域金融与金融市场。
一、建立霍尔果斯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的背景
新疆跨境人民币业务开展以来，在新疆境内共有包括昆仑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农业银行等19家银行在内的金融机构开展了相关业务，涉及乌鲁木齐、克拉玛依、石河子、伊犁等15个地区。自试点开始至2015年10月末，新疆已与哈萨克斯坦、美国等83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了跨境人民币实际收付业务，跨境结算实际收付累计达1894.59亿元。这不仅展现了我国金融向西对外开放的能力，更是极大的促进了新疆贸易投资的便利，有利于推动了我国与周边国家的经贸往来。人民币要实现跨境流通并成为区域性货币，中国必须具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和经济增长的稳定性，且能向周边国家提供出口市场。
霍尔果斯地处欧亚经济板块中心，东连我国内陆，与亚太经济圈紧密相连，西边毗邻被誉为新世纪战略能源和资源基地的中亚五国与欧洲经济圈交融。沿途30多个国家和地区，人口近30亿，市场规模和潜力独一无二，是连接亚欧大陆当之无愧的黄金口岸。2010年5月，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把霍尔果斯定为我国西北唯有的两大特区之一。发展霍尔果斯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具有明显的区位优势。
二、霍尔果斯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发展的现状
中哈霍尔果斯国际合作中心作为“一区跨两国”的世界首个跨境自贸区，不仅是全国人民币创新业务试点中心，更是在上合组织框架下推进区域经贸合作的创新，而且还是我国在加快“新丝绸之路”建设的重要平台。合作中心集金融、会展、转口商贸物流、特殊旅游、跨境电子商务、总部经济、股权投资等现代服务的功能为一体。自2010年以来，霍尔果斯凭借国家赋予的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紧紧依托国内的生产要素，广聚优势，成为我国向西开放窗口和新疆经济新的增长点。
（一）经济与贸易发展现状
霍尔果斯对外贸易涉及小商品、服装、鞋帽、皮草、纺织品、床上用品、小家电、建材、机电产品等。2010—2014年，霍尔果斯市（区）共实现对外贸易总额501亿美元，年均增速47%（见图1）。其中，进口累计384亿美元，出口累计155亿美元，分别占对外贸易总额的70%和30%。
图1 霍尔果斯市（区）2010—2014年对外贸易发展情况
2010—2014年霍尔果斯进出口货运量形势良好，五年间共完成进出口货运量7723万吨，平均年增长率65%。其中，进口量6940万吨，出口量783万吨。5年累计进口货运量占进出口总量的90%，年均增速68%（见图2）。进口货物主要是以天然气管道为主，出口货运量年平均增长率为49%，占进出口总量的10%，主要出口棉纺织品和果蔬产品。
图2 霍尔果斯市（区）2010—2014年进出口货运量
2014年霍尔果斯市（区）完成对外贸易额146亿美元，其中进口103亿美元，出口35亿美元（见图1）。仅中哈霍尔果斯国际合作中心内（进出口）7.5亿美元；完成进出口货运量2301万吨，其中进口2074万吨，出口227万吨。受国内经济下行及哈萨克斯坦250号总统令的影响，2015年下半年，合作中心出口量呈现萎缩趋势。在调研中发现义乌国际商贸城、黄金海岸两个市场中大批小商品商户纷纷关门，市场萧条。
（二）金融服务现状
2010年末，霍尔果斯口岸有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邮政储蓄银行霍尔果斯支行和霍城县农村信用社霍尔果斯口岸分社等6家金融机构。口岸各项人民币存款余额8.41亿元，同比增长35%，各项人民币贷款余额0.53亿元，同比增长143%。银行共办理各类跨境结算业务8.87亿美元，其中边贸出口项下美元现钞结汇6.67亿美元。2014年，霍尔果斯市（不含兵团）金融机构各项存款余额34.2亿元，比年初增加8.63亿元。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15.17亿元，比上年增加5.96亿元。
中哈霍尔果斯合作中心跨境人民币业务创新试点政策实施后，仅合作中心就吸引了7家中方银行、1家货币兑换公司入驻，20多个国家的100多家境外机构在试点银行办理金融业务。霍尔果斯还拥有各类保险公司3家，2014年保费收入0.15亿元，比上年增长7%，财产保险占九成以上。
（三）中哈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跨境人民币创新试点的情况
2013年，中哈霍尔果斯合作中心成为全国首个“境内关外”的跨境人民币创新金融业务实验区，从而享有比深圳前海、上海自由贸易区更为优惠的政策。在中心内，境外机构可在试点银行开展各项跨境人民币业务。中心内中方开立的人民币境外融资专用账户，专门用于存放从境外融入的人民币资金，可用于中心内项目建设、境外项目建设和与非居民的贸易。合作区内的银行可从境外融入人民币资金，用于向境外机构和中心内中方企业发放贷款。境外机构除办理目前管理政策规定的业务外，还可以在合作中心内的试点银行开立人民币银行结算账户，办理人民币的定期存款、贷款、现金存取、跨境融资结算、跨境担保业务。
同时，开展了人民币对哈萨克斯坦坚戈柜台挂牌兑换业务及其他周边国家货币柜台挂牌兑换业务。进一步与哈萨克斯坦银行（含中资银行阿拉木图子行）建立平盘机制解决。这些举措为在中哈合作中心全面实现人民币的计价、流通和决算，人民币国际试点业务提供了政策支持。目前，新疆辖区的工商银行、中国银行已经开办了人民币兑哈萨克斯坦坚戈的现汇、现钞挂牌业务、中哈双边企业及个人可以通过上述两家银行及其分支机构直接使用坚戈进行跨境结算。
2014年中国人民银行乌鲁木齐中心支行对合作区内试点银行发出通知，要求试点银行应针对合作中心功能定位和发展的不同阶段，创新融资产品和服务模式，确保引入资金用于合作中心内实体经济。对于中心内中方企业的人民币境外融资专用账户资金，亦可以用于与居民账户的经常项目收支和跨境直接投资。企业在办理跨境贸易与投资人民币结算业务时，符合银行展业三原则要求的企业，直接凭首付款指令办理经常项下和直接投资项下的人民币跨境结算业务。外商投资企业注册资本金足额到位后，可向其境外股东、集团内关联企业和境外金融机构借用人民币资金，借款利率由借贷双方按照商业原则在合理范围内自主确定。外商投资企业本外币借款总规模不超过国家有关部门批准的投资总额与注册资本的差额。
2015年6月，中国银行霍尔果斯支行外贸企业成功办理了全国首笔金额为540万坚戈的远期结售汇业务。该笔业务的交割期限为3天，属超短期远期结售汇业务。此项业务中，银行业金融机构通过对坚戈远期汇率进行自主报价，使产品期限从即期扩展到远期，从而满足外贸企业不同的结售汇需求。外贸企业可以利用即期汇率和远期汇率的价差，通过延迟结汇或售汇，取得汇率差的额外收益；同时，通过远期汇率进行套期保值，规避汇率风险，锁定未来自身经营成本和收益，减少经营过程中面临的不确定性。这笔业务的成功办理为人民币跨境使用和促进货币流通发挥了积极的示范带动作用。
三、霍尔果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发展存在的问题
（一）优惠政策的运用水平有待提高
作为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从国家到地方给予霍尔果斯的政策极其优厚。霍尔果斯出口贸易以机械、日用百货、水果、蔬菜、农副产品为主。这些贸易项目中本地企业贡献的份额极少。近两年，在霍尔果斯注册的公司数量翻了一倍，尤其是股权投资公司、影视公司的数量较以往增幅显著，然而企业的效益却没有增加。原因在于大部分公司是为了享受开发区的税收优惠政策落地霍尔果斯的，其中不乏皮包公司、空壳公司。从长远来看，霍尔果斯金融港的建设需要国内乃至当地良好的经济发展环境，尤其是当地坚实的实体经济基础。引入的企业对支持当地的经济所发挥的作用应当成为开发区及合作中心招商引资的首要标准。在这一点上霍尔果斯经济开发区兵团分区管委会做了有益的尝试。在该分区管委会引入的33项、金额167亿的项目中均为无污染企业。同时，借鉴“苏州模式”，引入“江苏模式”着力于服务企业软环境的打造，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受去年开始的国内经济下行的影响，区内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仍然存在。
（二）金融服务功能与开发区、合作中心金融需求不协调
霍尔果斯开发区、合作中心金融机构服务体系单一，金融机构主要以国有商业银行为主体。金融机构提供的金融产品品种少、服务方式简单，因而金融服务外向型经济发展能力有限。开发区及合作中心内尚未设立证券公司及营业机构、股权投资公司以及产权交易平台等资本市场机构，上市公司的培育体系缺失。从霍尔果斯开发区金融机构的设立及服务水平考察，目前金融服务功能尚不能满足从金融供给层面满足霍尔果斯建立面向中亚及欧洲市场的进出口产品加工基地、商品物流港和国家能源陆上安全大通道的发展。
（三）外汇黑市管制困难
霍尔果斯对外贸易的深入使得该区域外币现钞流入量大，导致民间外币现钞市场交易活跃。从某种程度上助长了“外汇黑市”的滋长蔓延。在对合作中心调研的过程中，大部分的中小商户宁愿选择合作中心外专门从事外币兑换的个人进行现钞兑换，也不愿到银行排队“浪费时间”。这种行为无疑鼓励了民间外汇交易现象的发生。尽管在外汇交易中，交易双方均以当天外汇牌价进行交易，但在交易中“缺斤少两”现象时有发生。这也难以将外币现钞交易纳入监测管理轨道中，不利于经济数据的准确性。
（四）跨境贸易和人民币结算业务受多重制约
俄罗斯是哈萨克斯坦第一大进口国，对俄进口占哈国进口总额的34%，同时双方也是俄白哈关税同盟的成员。这对中国企业来说是机遇——中国商品进入哈国市场就等同于进入了白、俄市场，有助于企业将市场拓展到欧洲市场。而关税同盟也意味着哈萨克斯坦的贸易、金融政策受其关税同盟国的影响。据俄媒体报道，自2014年2月坚戈一次性调整币值以来，坚戈相对卢布汇率已经升值了40%，哈国市场上来自俄罗斯商品的价格优势越发明显，哈国本土厂商要求坚戈相应贬值的呼声越来越高。加上伊朗原油出口解禁、希腊危机导致欧洲陷入衰退的影响，使得哈国原油出口可能面临不利的局面。考虑到美元升值可能对哈国国内外资撤离及哈央行自身货币政策目标的转变，2015年7月，哈央行决定将坚戈对美元的“汇率走廊”由170～188扩大至170～198，增大汇率波动上限。
哈央行实行的汇率政策是盯住由美元、欧元和卢布按照一定权重组成的一篮子货币，而未来哈央行计划逐步将固定汇率制度调整为浮动汇率制度，同时采取盯住通货膨胀的货币政策。为平稳的完成这一过渡，适时逐步扩大坚戈币值波动区间是必要的。然而，坚戈贬值导致哈国内消费需求减少，进口下降，对以哈出口业务为主的境内中小企业产生一定影响，遂导致使得我国出口商品竞争力下降。
此外，由于当前坚戈兑人民币市场及美元兑坚戈市场流动性差，市场报价价差较宽，在美元兑坚戈汇率浮动区间扩大后，势必会造成银行在柜台交易和银行间区域交易产生的坚戈平盘及风险管理成本增高，业务规模受到影响。
四、霍尔果斯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建设的对策建议
（一）企业层面
对霍尔果斯区域内的企业要强化跨境人民币政策的宣传，推广企业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的辅导，从而增强企业对跨境人民币业务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激发企业内生动力，强化企业的科技创新，通过科技增加出口产品的附加值，从而提升在对外贸易中的定价权。作为企业，要熟悉并掌握与企业相关的各项跨境人民币使用的政策，有效使用各种跨境人民币贸易融资产品，降低生产经营成本。国内企业还可以以供应链作为出发点，推动跨境人民币结算沿着产业链向上下游环节衍生。
此外，企业还要审时度势，把握新一轮坚戈贬值的机遇及美联储加息后，新兴市场面临外资撤出的压力，哈国对人民币接受程度可能提高的契机。在人民币对哈国投资的成本下降的背景下，企业可以扩大人民币投资的力度，实现人民币“走出去”的战略。
（二）银行层面
霍尔果斯区域内的银行要把提高银行机构跨境人民币业务水平和创新发展能力作为业务的重中之重。一方面要持续培养机构人员跨境人民币业务的服务能力，确保跨境人民币业务政策的上下贯通、左右衔接。另一方面，还要提升银行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创新水平，以客户需求为导向，创新产品模式，提供有效供给。银行应结合企业特定贸易流程，做好区域内市场的细分和定位，以研究开发更多能够满足企业结算、贸易融资和理财等需求的产品组合。
在新一轮坚戈贬值的形势下，银行要适时加快推动人民币对哈方的输出，扩大人民币在哈使用。同时支持鼓励商业银行创新开发人民币对坚戈交易产品，扩大衍生品市场交易规模满足企业规避汇率风险需求；建立中哈银行间人民币兑坚戈平盘机制，有效降低银行开展人民币对坚戈交易业务风险；加强人民币对坚戈交易的监测分析，适时采取措施控制风险。
（三）管理层面
霍尔果斯离岸人民币试点金融港建设是一项复杂而又长期的过程。金融港的建设还需加强管理政策的顶层设计和各个部门之间的合作。一方面，要从人民币国际化和外汇管理改革的角度出发，增强跨境人民币与外汇管理设计层面的协调性，防止政策的不一致而引发的跨境资金流动和汇率风险；另一方面，还要进一步强化地方政府的国家战略责任，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加强人民银行与地方经济管理部门及税务、海关、商务等各部门的沟通和合作， 尤其是要加强与哈国政府和央行的沟通交流，推动实现双方银行间人民币对坚戈直接交易。共同推进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发展。
合作中心试点银行已具备为境外机构开展相关业务的条件。从管理层面考虑可以建议与哈方商谈允许我方合作中心试点银行进入哈国证券交易所直接交易，或通过哈中行代理我方参与交易的方式实现双方银行间直接交易。中方银行在坚戈币值波动区间扩大后，能够参考哈方的报价提高定价的有效性，从而实现现汇平盘的问题，降低风险管理成本，推动人民币对坚戈直接交易业务的快速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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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胡科.跨境人民币创新业务研究——以新疆霍尔果斯为例[J].中国市场，2015，（03）：108-111.
[3]高策.霍尔果斯特殊经济开发区金融服务状况调查[J].金融发展评论，2011，（09）：154-158.
责任编辑：彭银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