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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顺伯与老杏树(外二篇)

    时间:2021-02-23 07:54:32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村里新铺的中心大街南头,有一幢漂亮的将军楼。将军楼西院墙外有一棵合抱粗的老杏树。老杏树顶部有两大枝杈,向东一枝已被锯掉,只留下一截半尺长的黑榾柮。黑榾柮的截面上一圈一圈的年轮依稀可见。往西一枝斜插在大街的上空,枝繁叶茂,生机无限。从左侧看,那神态酷似维纳斯,安详、执著,透着一种缺失美。

    五十年前,这里是一片菜园,看菜园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我叫他德顺伯。德顺伯父母早逝,既无叔伯,终鲜兄弟。生活贫困,无处安身。队长就在菜园边上给他盖了三间草屋,让他住在这里看菜园。这棵杏树就是他当年从别处移栽过来的。

    桃三杏四梨五年。我四五岁时,这棵杏树就已经开花结果了。

    童年时代,村子离菜园有半里多路。那时村子很小,村子小不是人口少,而是房屋少,房屋占地面积小。人口与现在差不多,一百多户,四百多口人。几十年来,不是村里人口不增长,而是外出的人口比增长的人口还多。过去叫人口外流,如今叫人口流动。过去因为穷,不少人为谋食而迁居他乡。近几年青年外出打工,挣了钱到城里买房。村里的户数没增,村子的占地面积却大了不少。五六十年代村民住的是草坯房,土打墙,篱笆障子无茅房。无茅房不是没地方大小便,而是就地挖个窝子,用高粱秸一夹就是茅坑,男的女的轮流上。光棍汉们院落连篱笆墙都没有。

    五十年代我们农家孩子十来岁才上学,有的孩子十一、二岁还在一年级。没上学之前我们干的是剜菜拾草,捕雀打鸟,捞鱼网虾,偷瓜摸枣。现在想想,童年生活虽然凄苦,却也自由自在。德顺伯看的菜园是我们这群光腚猴子经常光顾的地方。我记得那时我特别馋,整天肚子里缺东西。看到德顺伯管的菜园里有好吃的,就假借帮德顺伯给菜园拔草的名义,窥探西红柿、黄瓜的栽植位置以及杏子成熟的程度,为偷瓜摘杏打道铺路。

    其实,德顺伯是不在乎三把韭菜两把葱的。今天少个瓜,明天少个萝卜,即便有的社员从沟边捋把韭菜拔棵葱,他也不介意。但他那棵杏树是不让人随便动的。不是心痛别人吃他的杏子,而是怕别人摘杏时损伤了杏树。杏子熟了,他用竹竿绑上网兜小心谨慎地把杏子摘下来,谁碰到谁吃,毫不吝啬。如果谁损伤了他的杏树,哪怕弄掉了叶子,他都和你急。这里面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有一年清明节,正是杏花姹紫嫣红之时,德顺伯喝醉了酒躺在杏树下睡了。恍惚中,杏树变成一位美丽的少女,微笑着向他走来。他迎上去,双手抱住这位杏花仙子放到自己的炕头上。酒醒后,他还沉浸在甜蜜的梦境中,希望聊斋故事出现。自此,每到想媳妇的时候,德顺伯就躺在杏树下,盼着美梦再现。

    杏树的品种叫关爷脸,结的杏子有鸭蛋大。成熟后,黄中泛红,表面如同擦了一层胭脂。毛茸茸、亮闪闪像少女的红脸蛋。吃起来甜中带酸,肉多汁浓。月季花般的香味钻进鼻孔里润肺爽喉。望着一天天变黄的杏子,我们总是馋不住,不等成熟就想去偷摘。

    那天,我发现德顺伯不在菜园,就和石猴谋划偷杏行动。石猴比我俏,爬树本领比我好。我让他上树摘,我在地上捡,很快就摘了两兜。我正要叫石猴往下跳的时候,背后一只手揪住了我的袄领。我回头一看是德顺伯。德顺伯一边斥责着要石猴下来,一边指着地上折断的枝叶骂道:小杂种,杏子还不熟就来摘,看把树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石猴从树上跳下来想逃,德顺伯一个扫堂腿,把他跘倒在地。我和石猴直告饶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德顺伯说,我今天先不打你俩,把摘下的杏都给我吃了。

    我和石猴蹲在杏树下像两个犯人,拿着酸酸的杏子用牙啃。一个、二个、三个,啃到第四个时,牙酸得不敢咬了,口里直往外流酸水。我跪下向德顺伯哀求说,德顺伯,饶了我们吧,今后我再不偷杏了。不光我不偷,我还帮你看着菜园不让别人偷。

    德顺伯哈哈一笑说:怎么,草鸡了?再叫我捉着把你吊到杏树杈上。

    杏子熟了,德顺伯除分给来干活的社员吃外,还给我和石猴留了一瓢。从此,我俩成了德顺伯的好朋友,经常来菜园帮德顺伯拔草看菜园。

    德顺伯很爱和小孩玩,也爱玩那些小孩玩的把戏。他教我们用杏核磨哨子。把杏核一侧斜着放在转头上磨,磨透了后将杏仁挑出来,就能吹着响。德顺伯用杏核哨吹柳腔、吹茂腔、吹吕剧、吹歌曲和地方小调,悠扬的曲调比现在听西洋乐都动听。德顺伯还指导我们上杏树上采流胶,采下的流胶用水合成可以当胶水用。放到竹竿上粘知了更是百发百中。我们粘了知了在杏树下用麦秸草烧熟与德顺伯一起美餐。德顺伯还拿出小烧酒,他喝也让我们喝。有一次我喝醉了,在杏树下睡了半天。假若我的酒龄从那时算起,至今已近五十年了。

    德顺伯还教我弹杏核。虽然他没上过学,却能说出点、线、角的关系,我们谁也赢不过他。弹杏核是一种变相的赌博游戏。二个或多个小伙伴把杏核握在手里,剪子、包袱、锤把手一伸,谁的杏核多谁取得首弹权。把大家的杏核集中起来往地上一撒,弹中一个赢一个,弹不中就让给下一个人弹。我跟德顺伯学会很多技巧,那年夏天我赢了一千多枚杏核,到供销换来铅笔、本子、饼干、糖豆等。

    七十年代初,村里取消集体菜园,把菜园分割到户。德顺伯没有菜园看了,就在三间草屋和杏树周围刨了块地繁菜种子育瓜秧。德顺伯看了几年菜园,对瓜菜育种很有研究。他育的瓜菜秧子成活率高、病少、苗壮、成熟早、产量高,四乡八疃都来买他的。在杏荫下他一边数苗子,一边点票子,几年时间家底就厚实起来。虽然也受到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影响,但一个老光棍,谁也奈何不了他。

    一九七八年,在经济刚刚好转的村民中,兴起了建房热。村里统一规划,统一设计房屋标准。新建房屋由原来的土墙草顶换成了石基砖墙红瓦房。房屋面积比旧草屋扩大了一倍多,村子也有过去的两个大。原来的这片菜园通了南北大街。德顺伯拿出自己几年来繁种育苗的积蓄,拆了三间草屋,盖了四间大瓦房。

    俗话说,有了新房,不愁新娘。已经五十二岁的德顺伯晚交桃花运,娶来了四十岁的老姑娘德顺婶。德顺婶虽说不上漂亮,却粗腿大胳膊的身体棒。干活麻麻利利,说话快言快语,办事风风火火。第二年给德顺伯生了个大胖小子叫新生。

    新生既有德顺伯的聪明,又具德顺婶的健壮。高中毕业后,接过了德顺伯管理经营的十几个冬暖式蔬菜大棚,狠狠发了一笔大财。

    近几年搞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村里实现了“五化”,将原来的土路砌成了水泥路,安上了路灯,路边栽上花草,农村变成小城镇。经德顺伯同意,新生拆掉三十年前的旧瓦房,建起了三层小将军楼。新生不知道德顺伯对老杏树的情感,建楼时想把老杏树杀掉。德顺伯一听就火了,说,我与这棵杏树相处快六十年了,它伴着我由穷变富,从苦到甜走到了今天,宁可楼不盖也要留着它。新生只得做父亲的工作,把碍事遮阴的那块枝锯掉,老杏树就这样变成活着的维纳斯。

    八十多岁的德顺伯实现了“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梦想。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一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穷光棍能过上这神仙般的日子。他已不再到蔬菜大棚里干活,他要享受生活。每天坐在老杏树下喝茶聊天。老杏树断去一臂却和德顺伯一样健壮,依然是春来花似锦,麦后杏满枝。今年的杏子结得又大又多,他摘下后放在杏树下,请来往的人分享这甜蜜的果实。

    德顺伯一边吃杏一边拍着老杏树那铜雕铁塑般的枝干说:老伙计,咱掰着伙好好活吧,这日子越过越甜哪。

    寻 秋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

    蟋蟀在草丛中振翅诵经。高唱、低吟、独诵、群咏。美妙的天籁之音,让人如入仙境。

    蓦然,一片黄叶打在脸上,遂用手接住。黄叶说,秋到了,我该归根啦。

    这是秋吗?我问欧阳子方,欧阳子方说:“盖夫秋之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凛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寞。”“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

    我说,你的《秋声赋》把秋说得太惨烈了。我问潘岳,潘岳说:“庭树槭以洒落兮,劲风戾而吹帷,蝉嚖嚖而寒吟,雁飘飘而南飞。”这就是秋。

    我说,你的《秋兴赋》又把秋说得过于清冷悲切了吧。我要寻找真正的秋。

    秋在哪里?秋在天上。

    秋把天擦得湛蓝湛蓝的,蓝得深远,蓝得透明。喘口气都是爽的甜的。秋把云洗得雪白雪白,白得柔软,白得轻飏。仙女、骑士、野兽、动物、花朵在千朵万朵云中不停地变幻。八月九月看巧云。给大人孩子带来无穷的乐趣。夜晚,秋把月亮星星擦得铮亮铮亮,亮得刺眼,亮得生寒,连夜里做梦都是圆的。哪有悲伤和哀叹!

    秋在哪里?秋在农田。

    丰收刻在庄稼穗上,幸福挂上了农民的脸。当你漫步田野,就是在秋中游泳。高粱披上晚霞,稻谷翻着波浪,棉花盖上厚雪,玉米大豆在联合收割机上扬金吐银。收获季节是上天播撒幸福的时刻。机械轰鸣,笑声弥空,秋的果实装满大仓小囤,好日子送进农民家中。哪有寂寞和萧条!

    秋在哪里?秋在果园。

    秋是导演,在一片片果园里,导演着一幕幕戏曲。柿园里演《大红灯笼高高挂》;桃园里在演《麻姑献寿》;石榴园上演《甜蜜的事业》;葡萄园唱的是《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场面最热烈、色彩最浓的是苹果园。挂在枝头的苹果像一道道彩虹,映红了地,映红了天,映红了摘苹果姑娘的笑脸。姑娘们唱着《丰收之歌》把一箱箱苹果堆成岭摞成山。欢乐和谐的气氛笼罩了果园。哪有萧条和凄凉!

    秋在哪里?秋在高山。

    秋是丹青高手。挥毫泼墨,抒情写意。描绘出“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巨幅画卷。那火辣辣的红枫、火炬树,蓝茵茵的松涛林海,金灿灿的山菊黄花,银闪闪的山泉瀑布。活生生的山林秋色在大自然中飘动。当年马致远先生为什么要把“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这样萧瑟凄清的情思强加于秋呢?

    各个时代有各个时代的秋,每个人心目中也有不同的秋。杜牧那首“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山林秋色绝句,时常激起人们恋秋爱秋的热情。

    我是乐秋派。我喜欢听秋声、观秋景、栉秋风、沐秋雨、饮秋泉、捡秋叶、赏秋花、望秋月。秋,给了我无尽的畅想和诗意。

    在天地运转四季更替中,出现风吹露降,花凋叶黄,草飞籽落,万粟归仓之象,这不是秋的衰亡,而是秋生命的潜藏。风把秋的种子播进土壤,严冬过后,又会发芽生长。

    一群大雁从头顶飞过,向我招招手说:再见,再见。

    品 冬

    如果把春夏秋冬喻作一位美人,那么春天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夏天是多姿多情的大姑娘,秋天是成熟而艳丽的贵妇,冬天是褪去红装绿袄的裸美人。

    寂静而闲适的冬季,清冷,空旷。一个人沉下心思细细品味冬之美,超凡脱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冬天的色调是素淡的。天蓝得无杂质,云白得似羽翼。夜晚,冷月当空,梦兮幻兮,高深莫测。不管月圆月缺,柔柔的光,总是那么诱人。冬天的月亮,月光洁净,如水银泼洒人间。“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连诗仙对冬月月光之亮都产生了怀疑。也许是空静的心在空静的环境下所产生的感官错位。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没有“人约黄昏后”的艳福。我喜欢一个人在月下漫步。

    清冷的月光打开你记忆的闸门。一张张清晰的底片从脑海深处洗印出来。童年的、少年的、青年的、中年的,由远及近。有幸福、有痛苦、有欢乐、有哀怨、有兴奋、有叹息。几十年的人生百味对着月光反刍。

    少年时,在月下捉迷藏,到野地里看鬼火,在河边捉玩丹的狐狸;青年时,吃忆苦饭,唱天上布满星,参加批斗父亲的批判会;中年时,责任田里与妻子割小麦、收玉米……

    月光是灵感的催发剂。我喜欢在月下背诵古人描写明月的诗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寒月上东岭,冷冷疏根竹”;“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背着背着,诗的意境,散文的佳句,小说的人物情节随着激情一同迸发出来。

    月光是情绪的调节剂。失落、痛苦、烦闷、懊恼在溶溶月光的催化下,缓缓地减轻、消逝。村中一位妙龄女子,因恋爱波折生轻生之念,月光下持农药瓶来到河边,当昂头欲饮之际,猛然见月亮的笑脸,仿佛听到月亮的笑声,她痴痴地环视周围,见自己那苗条的身影正投在冰上的月亮之中。她被美感打动,说了声,为什么要为别人去死呢?遂摔碎药瓶,回家焚香烧纸叩拜月神。

    雪是冬天的衣裳。片片雪花飘飘扬扬从天上降落,如同上帝女儿下凡,舒袂展袖,翩翩起舞。此时此刻,若仰脖张臂,将雪花拥抱于怀,心底便产生一种快感和如入仙境的美感。历史上有多少名人对雪赋诗,又有多少人以雪赋之诗成为名家。

    伟人毛泽东当年望着满天雪景,诗兴大发,豪情满怀,写下了歌颂祖国大好河山的名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读着这振奋人心的诗句,望着窗外“大如席”的雪花,沏一杯崂山绿茶或烫一壶即墨老酒,室内热气蒸腾,余香缭绕。饮酒品茶,飘然如仙,这将是一种怎样的美!

    及至雪停,天地一片银白。大雪盖灰蒙尘,滤污除秽,在这方洁净的世界里,吸口气是那么爽那么甜。走出屋子,与孩子一起,雪地上看雪景,培雪人,滚雪球,找回年轻时的欢乐,实有一种“不知老之将至”之感。

    冰是冬的生命。

    有人说雪是舞动着的梅,冰是睡着的水。古诗云:

    “御苑雪开琼树,龙堂冰作瑶池。”冬把水制成冰,铸成玉,锁住了波翻浪卷的河湾库塘,创造出冰清玉洁的世界。

    雁去鹤来。一群群白天鹅迎着寒冷落在河塘库面上,时而嘴啄薄冰,时而昂颈长鸣,喊出冬天最美的诗句。

    库塘河湾是一个天然的滑冰场。青年男女们,身着各色运动服,脚蹬名牌滑冰鞋,腰间挂着MP3、MP4,兜里提着饮料牛奶,在茫茫冰面上,或牵或抱,花样百出,画出一道浪漫多情的风景线。与他们相比,年轻时我们没有冰鞋,也没有音乐,穿着母亲纳的布底鞋,在冰上滑跑。我们还自制了一种冰橇。找一块木板,底下钉两根牚,牚下面钉上铁片。手握两把铁锥,或立或坐,扎冰滑行。一边滑一边唱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虽没有如今青年们那种浪漫情调,也不失勃勃朝气。

    滑冰是一种快乐,听冰下流水更是一种享受。小河是大地的静脉,水是大地的血液。伏身冰上,贴耳细听冰下流水,如琴如弦,如泣如诉。这优美的旋律和不息的流水使我受到“逝者如斯,不舍昼夜”的启示,也生发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的感慨。

    树是冬的裸像。

    谢了花落了叶的树木,就像脱光衣服的人。裸露的枝干暴露出全身的秘密。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更没有两棵完全相同的树。千人千模样,万树万形状,千姿百态,各有特色。枝干挺拔的如威风凛凛的将军;身背弯曲的似孱弱佝偻的老人;枝条垂挂的如同披发的少女,扭腰歪脖的好像跳舞唱歌的明星;表皮细腻的宣示着年轻的魅力;满身伤疤皲裂的述说着岁月的沧桑。喳喳叫的喜鹊在树顶上修补它的老巢,为明年的生儿育女忙忙碌碌;吱吱闹的麻雀树叶一样飞上落下,闲不住嘴也闲不住腿。写生素描的难得有这些不花钱的裸体模特。手持画笔在捕捉着艺术的灵感。恋人们情人们忘了“一叶障目”,这个成语,青春的热力在双唇相吻中蒸腾着爱的气流。

    树木也有自己的圣诞节日,那就是雾凇的日子。它们穿上银光闪闪的节日盛装,被夸张了的肢体娇姣柔美,太阳一出,满身放射出水晶般七色光环。我漫步在雾气氤氲中,让这自然之气,滋养着心性,祛除着沉沉暮气。

    阳光为它们脱去银装,一枝耀眼的红梅从青松背后伸向空中,又为冬之美增添了一分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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